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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美国人并不是冤大头,物资他们不在乎,但是提升驼峰航线的运力,他们要损失大量的飞行员,因为每一天都有飞机被日军击落或者是在驼峰上发生意外。
双反的商谈不仅仅是驻外使馆在谈,每天的情况会通过越洋电报汇总到侍从室,然后呈报给最高统帅。
这一个层面的会谈别说冯锷,就连杜聿明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昆明修整,初期的任务是让士兵进行恢复性训练,军官每天在进行缅甸作战的得失汇总,并展开讨论。
而冯锷在昆明,获得了来自家人的问候,父母的思念、关心,以及止云的想念全部化为一封封的信件接憧而至,里面甚至是有几张孩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已经明显长大了,白白胖胖的,看样子家人照顾的挺好。
“父亲,此次远征,綦江子弟兵伤亡六成以上,已经有人把他们的骨灰送回綦江,除了政府的抚恤之外,我们家在綦江的厂子应该尽量使用军属”
夜已经很深了,冯锷正在奋笔疾书,除了给止云回信之外,他更头痛的是如何给父亲回信,期间子弟兵是跟着他去缅甸的,近六千人,活着回来的只有两千两百多人;抗战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怀着对一个地方浓浓的歉意,他只希望能用自己的办法,弥补一点綦江的父老乡亲。
第九百九十三章 命运的选择
持续了一个月的谈判仍然在进行,现在商谈的已经不是三千人的问题了,美国人同意了继续提升驼峰航线运力的计划,但是要求中国政府自己出飞行员。
每一天驼峰航线回航的飞机都会带走几百个新22师的官兵,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把新22师全部运到印度,加上新38师,蓝姆伽训练营已经集中了一万多远征军的官兵。
而美国政府和英国政府这次并没有食言,始建于一战的蓝姆伽军营是个简陋军营,英国人当初把他用来安置意大利的战俘,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所以最近一个月,英美的工兵一直在施工,按照美军教官团的意愿改造训练营。
当谈判进入尾声的时候,国民政府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物资、飞机以及第一夫人明年开春再次访美的机会。
“美国人拒绝统计调查局的人员进入突击队,所有的刺杀、侦查、情报和电报员他们自行训练,根据会谈纪要,这支部队在二战结束前,只接受美国人的指挥,国内不得插手”
侍从室主任拿着最后定下来的备忘录,递给统帅。
“从青年学生中抽调两千人,送到印度,让他们学习飞行,抗战,需要驼峰航线”
这个时候,统帅反而不骂人了,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
“委座,可是部队怎么办?三千人的老兵啊!你准备动那个集团军?”
侍从室主任皱着眉头,按照美国人的要求,如果这批兵源不合格,他们肯定会要求替换,否则他们就要在驼峰航线上动手脚。
“那个集团军都不会把老兵给出来的,这里面毕竟还要大量的基层军官;你有什么建议?”
统帅也很头痛,相比较青年学生,老兵才是现在最头痛的问题。
“委座,卑职倒是有个提议,就是会得罪光亭。”
侍从室主任微笑着。
“第五军吗?那会让光亭跳起来的,不行,第五军在缅甸已经为全局付出了很多,不能再动他们了。”
统帅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现在第五军的部队,200师回国的只有两千六百多人,96师回来的有五千多人,也只有新22师要好点,剩下了六千多人,可是现在这五千动人已经在印度了;唯一多点的是军直属部队,他们有一万多人,可是直属部队都是技术兵种,那是第五军的根本,谁敢动这部分,恐怕杜聿明刚跟他拼命。
“委座,不是第五军;新29师番号被撤销了,他们留下了几千人的老兵”
侍从室主任说到这里不说了,因为眼前的统帅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说的是冯锷那帮人吧!他们还有多少人?”
统帅终于明白了侍从室主任说的是什么,也只有动这帮人,现在不会引起大的波动,因为这帮人现在根本不属于那个师、那个军,新29师和66军都已经撤销番号了。
“是,他们的伤员已经大部分已经出院了,剩下的也回不了部队;根据昨天的电报,他们还有两千六百多人;加上承诺美国人给的学生青年军,训练所谓的技术兵种,三千人足够了。”
侍从室主任计算着,这样美国人那边有个交代,国内的各方大佬也说不出来什么。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重庆行营在计划,同时,昆明的郊外,杜聿明也正在跟冯锷谈心,新兵源源不断的进入军营,可是现在他能补充的就一个96师,新22师被抽去了印度,200师在保山就地整训,他希望冯锷能先把新兵训练起来,这样一旦扩编的事情下来,他就有一个现成的新编师可以用。
“滴滴滴”
来自重庆的一封紧急电报直达昆明行营,外出的昆明卫戍司令杜聿明很快就被通讯兵找到了。
“司令,紧急电报。”
警卫员大喊着,杜聿明和冯锷离着有两百米,根据杜聿明的命令,他不敢在没有命令的时候靠上去。
“拿过来。”
杜聿明仿佛和冯锷谈的很开心,微笑着让警卫员拿过来。
“他女马的!”
可是杜聿明刚看完电报,嘴上就开始骂人。
“滚开!”
杜聿明一腔怒火直接发在了警卫员的身上,警卫员敬礼之后慌张的跑开了。
“怎么了?司令。”
冯锷有点诧异,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发火了?他发现杜聿明真的是属炸药桶的,一点就炸。
“冷静、冷静,还有救、还有救!”
杜聿明努力平复着怒火,把电报塞进口袋,摸出一根烟点上。
“冯锷,现在除了新编师的师长,你有了新的选择;去印度,接受美国人的指挥,你怎么选择?”
杜聿明非常直接的开口了,看着眼前的冯锷。
“我一个人去吗?”
冯锷问道。
“不是,军政部给你补充四百学生青年军,加上你部现在的所有人员,全员空运印度,接受美式训练,接受美国人指挥,为反攻做准备”
杜聿明没那么多弯弯绕,基本上把电报上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如果你想留下来,进入第五军任新编师的师长,军衔和军职都会上升一级,并且我会给你补充,让你的师从一开始就满编;而且,这不用你说,我去和军政部、委座去讲”
杜聿明抛洒着自己的橄榄枝,希望冯锷懂的怎么选择,他不希望冯锷和孙立人一样,去给英美当狗,纵然是打日本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怎么的也比在印度和缅甸好。
“如果去了印度,我们还属于吗?弟兄们战死了,抚恤算谁的?我们找谁领军饷?”
相比较杜聿明的橄榄枝,冯锷更想知道他们去印度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要去,肯定会有个说法;你真的想去?”
杜聿明满脸的不可思议,皱着眉头看着冯锷。
“长官,让我想想”
冯锷歉意的一笑,眉头越皱越紧,说实话,他对于升任师长,当上将军并没有什么兴趣,在战场上,鬼子的炮弹、子弹并不会因为你是将军就躲着你,当了师长,还是新编师,恐怕以后自己成为炮灰的几率会越来越大。
第五军是中国的精锐部队,他们所参加的战斗无一不是恶战、苦战,或许他连自己的弟兄都不熟悉,就的面临送别他们的场景。
第九百九十四章 性格缺陷
冯锷思考的不是别的,他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从淞沪会战到现在,从逃兵到将军,他现在总算是第一次有了选择权,尽管这种选择权来自于长官的帮忙,可他好歹还是可以选择了。
逃兵、连长、营长、团长,冯锷一路走来,看过了太多的弟兄在自己身边死去,每一次战斗,他都在拼命战斗,只希望弟兄们能多一点的活下来;可是他每次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命运,部队被打光了几次,自己总是成为那个最幸运的,可是也是最倒霉的,多少次梦中他都会被噩梦吓醒,梦里面,有无数张血肉模糊的脸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撤退。
很多时候,冯锷也想撤退,想带着弟兄们走;抗日战场上,那么多没遵守军令的部队都撤退了,可是他又害怕,害怕自己被枪毙。别说是一个校官,就连将军,都被毙了几个。
所以一直以来,他一直都在死战,一直都在遵守军令,除非是能确认不会影响军令,他连变通都很少做出来。
从小在不愁吃喝的家里长大,冯锷对于当将军并没有什么迫切的愿望,特别是在这个乱世里面,他只想活下来。
可是想在这个乱世挣扎着活下来,冯锷又害怕自己背负太多人的生命,所以他一直在挣扎;其实现在想起来,他最开心的时间应该就是十六补训处的那段时间,不用背负责任,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可惜,那段时间一去不复返了。
从缅甸回来,他本来想着要整补,短时间之内部队应该不会再踏上战场,而新29师溃不成军,自己的功劳应该也会搁置,可是他没想到,新29师直接被撤销番号了,而他和他的那些残兵,则成了各方争夺的对象。
“呼”
有选择也是难事,至少对于现在的冯锷是这样;从缅甸回来的营长、连长,如果这次他可以升任师长,他们自然会官升一级,水涨船高;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打了那么久,每一个弟兄都在拼死作战,升迁是他们应得的,他不忍心因为自己的问题让弟兄们受委屈。
“哗啦!”
冯锷再次点上了一根烟,这已经是烟盒里面的最后一根,地上摆满了烟头。
“团长,还有三个小时天亮了,该休息了。”
这已经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