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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双手交叠身前,大部分遮掩于长长的袖管中,只露出手掌的前端和交扣的手指,其余的,便都被藏在了布料之下。
一双翘头履,将几乎拖地的衣裙拢在鞋面上,
她迈出的步子很慢,一步一步地踏着,像是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还在,小心地试探,看这路是否能够,真的承受自己踩上去。
从屋子中完全走出的白锦儿,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向前方看去。
面前站着的是她的好友,
满面笑容的孟如招,和一脸惊艳表情的石玉宁,
还有那个安静站在石玉宁身边的陶阳,
他脸上的表情远不如其余人丰富和精彩,
他只是看着白锦儿,
好像要把少女的模样,完全映入自己的眼底。
白锦儿,很快地眨了几下眼睛。
可今日白锦儿的及笄,并不只来了这些人,
赵小晓,林信平,林信云,
其余的那些自己的朋友,也都一个接一个来到了望月楼——不知为什么,平日里活泼的林信云在看见盛装打扮的白锦儿时,竟然哭了,
她跑到白锦儿的身边围着白锦儿转了一圈,
原本还是欢心雀跃的,
可是笑着笑着,忽然就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林信云原本想伸手出去拉白锦儿的手的,但白锦儿看见她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白锦儿问她怎么了,
小女孩却只是捂着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用大力摇头。
之后白锦儿才问了林信云,她为什么要哭,
林信云告诉她,
是因为那时候的白锦儿,实在是太好看了。
后来陆续进望月楼的人,白锦儿也都知道;他们贯穿了白锦儿在锦官城这十数年的光阴,隔壁的张大娘子,自己屠宰方面的师父张大,
不过没有见到师父的女儿张芸豆。刘饕,城中的不良帅刘骜,
甚至是当年只见过一面的,阿翁的那个弟子,满师傅,
都出现在了白锦儿的及笄宴上。
而这些人,绝不会是孟如招会认识的。
她被众人簇拥着,
来到已经布置好的大厅中间。
看见最后出现的那一人,白锦儿明白了,后面的这些人,是被谁请来的了——
白老头已经许久没有打扮的这么整齐了,
他在两个仆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却没有走到白锦儿的面前,
他站在还有些远的地方,远远地望着白锦儿。
还是白锦儿走了过去,注视着白老头,眼睛中带着些许的水光,
“阿翁,你,你还记得”
“废话,”
“老头子又不是病的痴呆了。”
白老头上下打量了白锦儿一眼,忽然伸出颤巍巍的手,理了理白锦儿肩上的披帛。
“好看的,我们狗丫头。”
“去吧,”
“过去吧。”
白锦儿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看着白老头转身要去寻地方坐下的模样,她只是抿了抿嘴,转身,往自己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哎,二娘子,”
站在孟如招身边的石玉宁,凑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开口:
“你说的给白锦儿找的簪发的人呢?”
“在哪儿?”
孟如招看了他一眼,
抬手,指向了右后侧的方向。
第五百七十六章 从今往后
一个穿着极正式的美妇人,
从孟如招手指指的方向,走了出来。
美妇人身边跟着的是低着头的燕拂,
燕拂今日身着的衣服也很是庄重,不似平常,只是着了一身梅青色的衣裙——她手中捧着一个用红绸遮盖起来的木质托盘,
虽然是低着头的,但是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身边的美妇人,
自然就是孟家的女主人,孟如招的母亲孟金氏了。
瞧见是孟金氏从那扇门里出来,在场其余认得出她来的人,不由得都直了直身子。
孟家的夫人,
竟然来为面前这个姑娘做及笄的簪发。
就是石玉宁和陶阳,也是一副没有想到的模样。
“你阿娘”
孟如招摇摇头,
和其余的人不一样,此时的孟如招脸上带着笑,反而还看着有些得意。
孟金氏和跟在她身边的燕拂,缓步走到了白锦儿的面前。
在众人众星拱月般的簇拥下,
白锦儿与孟金氏面对面的站着,正处于整个望月楼的底厅正中。
“孟,孟姨,”
若不是方才在房间中,为自己梳洗打扮的婆婆千叮咛万嘱咐,绝不可以将自己的两只手分开,绝不可以做任何“失礼”的动作,
哪怕是白锦儿,此时恐怕也要惊讶的捂嘴了。
她曾经为裘敬兰办过简单的及笄礼,自然知道及笄时候,需要找一位德高望重的成年女性,来为自己加簪钗,
可是白锦儿怎么也没想到,孟如招竟然,将自己的母亲给叫了过来。
按照孟金氏的身份,
自己的笄礼要她来行,
实在是十分的抬举了。
白锦儿此时,眼底的神情不由得带上了一丝丝惶恐。
和少女比起来,孟金氏自然淡定。她走到白锦儿的面前,对着白锦儿微微颔首,
“白小娘子,”
“今日是你的大日子,”
“由我为你加簪。”
“孟姨我”
“及笄可是件好事,”
孟金氏笑着打断了白锦儿的话头,
“能参与你的及笄,我很是高兴。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来为你加簪呢?”
“自然!”
孟金氏的眼神,是长辈望着小辈的疼爱和慈祥。
“好。”
她对着白锦儿点点头。
礼起,有琴箫鼓者起乐,客人入座,孟金氏作为正宾,站于主客位上;身旁是捧着托盘的燕拂,
本该由侍者捧簪钗的托盘的,但这位可是孟别驾夫人的贴身侍婢,人家愿意来捧着托盘,自然不会有旁的人抢这一工作。
赞礼教训之后,便是孟金氏上前,为白锦儿将加簪钗。
有奴婢将早已经备好的玉梳,送到了孟金氏的手边。
发齿顺着发丝滑下,
孟金氏脸上带着微笑,为白锦儿梳着头,
燕拂将手中的托盘递上,是一套早已经备好的簪钗。本应该备三个托盘能盛放下的簪钗,但毕竟白锦儿的出身和家世摆在这里,
便只用一套。
孟金氏虽然出身尊贵,但是挽发的手艺,却丝毫不差;她的动作轻柔,抚摸着白锦儿的发丝,就好像在抚摸的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一支簪子,插入了白锦儿的发髻之中。
妇人口中低声念着祝赞教导,应由她在行笄礼中说的礼词;白锦儿安静地正身跪着,目光有些空幻的望着远处。
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场,瞒着她准备了许久的笄礼,或许白锦儿,并不会忽而有了这样,
明确的时间流逝之感。
原来转眼间,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五个年头了。
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十五年前,本以为会很难适应的生活到了如今,却已经融入了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里。
那个叫作邱景的女人,
生命永远停在了自己的二十四岁——但她的生命,又以另一种奇特的,嫁接的方式,
在一个叫作白锦儿的少女身上,重新绽放。
她,既是邱景,
也是白锦儿。
她不会让自己忘记那个叫作邱景的女人,曾经生活和体验过的点点滴滴;这些记忆会和白锦儿生活到现在的记忆一起,
让她的心柔软,又坚硬。
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白小娘子,白小娘子?”
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白锦儿,她恍然反应过来,看见不远处的礼赞,在拼命地朝自己使眼色。
这时她才想起,应该站起身,倾听为自己加簪之人的教诲。
于是,白锦儿赶忙从坐的位置站了起来。
少女转过身,面对向身后的孟金氏,
她微微低头,摆出认真听从教诲的模样。
孟金氏看着她良久,
“从今往后,你就是大人了,”
“要努力啊。”
她只说了这么句话,
白锦儿试探着抬起头,却只看见孟金氏的笑容。
“丫头可也及笄了,”
“终于不是小孩儿了。”
石玉宁看着走到他们面前的白锦儿,调侃似的说了一句。
白锦儿梳高的发髻和头上的各种簪钗让她活动脑袋有些困难,虽然但是,她还是用力地朝着石玉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我早就不是小孩儿了。”
“是是是,”
“不过及笄了,以后可是就可以嫁人了。”
石玉宁的话意有所指,白锦儿的脸一红,没有接他的话。
“你们是什么时候谋划的这件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哎这件事情你可不要问我,我只是来参加的客人,这事儿啊,你要问二娘子和三郎这两个坏家伙。”
“其实也不是我们提出来的,”
“毕竟,”
孟如招说着,眼神有些不善地看向白锦儿。
“毕竟,你这丫头,可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嘿嘿嘿”
接触到孟如招的眼神,白锦儿有些不好意思。
“是白翁找人来问我,可知道什么好地方,可以办及笄礼的,”
“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丫头马上要及笄了。”
“然后我才和你阿翁,商量了今日的事情。”
“我阿翁?”
“是啊。”
白锦儿一愣,目光不由得看向不远处的老人。
明明方才她去问的时候,白老头还,什么都不说,只说,要叫自己来谢谢孟如招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一个平淡的早晨
“阿翁!”
“起床了!”
一个化冻的清晨,
白锦儿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