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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与令尊共事多年,又是一窗之友;在下与二娘子即使不算青梅竹马,也是多年相交情谊了,”
“不过唤个字罢了,自是端得的。”
“我就喜欢叫你冯文才怎么了?”
孟如招的语气愈发不耐烦,看得出来,她相当的不喜欢面前的这个男子。
“啊,那既然二娘子喜欢,便这样称呼罢,”和孟如招对比起来,冯文才就一直是彬彬有礼很有耐心的模样。
“我可不想因为区区一个称谓的事情,惹得二娘子不开心了。”
“行行行,”
“废话真多。”
孟如招玩闹的心思已经完全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冲没了,她鼻子里哼了一声,从张芸豆身边擦过,给她丢下一句话,
“秋廷宴我已经把你领进来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结识什么人,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也别来烦扰我,散宴之后自行离去,要是在府中逗留被当作什么刺客捉走,可怨不得我。”
说罢,她径直离去了。
其他留下的姑娘看着孟如招离开也自觉无趣,对着张芸豆抛下或轻视或鄙夷的眼光,也纷纷离开了。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地方,霎时间只剩下张芸豆和冯文才两人。
冯文才的眼神从离开的孟如招身上回来,落到了面前这个打扮花哨土气,看上去手足无措的少女身上。
他的眼神微微动了动,脸上笑容不减。
“这位小娘子,是二娘的朋友么?”
张芸豆想起刚才孟如招的话,本想摇头,可是在看见男子温柔如水般的眼神之后,鬼使神差地又点了点头。
“噢~”
冯文才眼中笑意愈浓,他在周围张望了张望,又转回头来,对着张芸豆说道:
“既是二娘子的朋友,那就是在下的朋友。”
“看着小娘子的模样,想必,是初次来这秋廷宴吧,不如,让在下带小娘子四处转转,瞧瞧这陈府景色,”
“也多结识结识些朋友,你觉得如何?”
听了冯文才的话,张芸豆原本黯淡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她此时看着冯文才,简直就像是看见了偶像一般。
她忙不迭地点点头,冯文才的嘴角上扬,对着张芸豆微微躬身,看着少女桃花似逐渐粉红的耳垂,他“哗”的一声,
打开了手中折扇。
厨房这边,几乎所有的人已经备好了菜品,白锦儿手里端着一个木盘,跟在前面人的身后。而那个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呵,还用盖子遮着,这么怕别人看见吗?”
看见白锦儿手中木盘上的三层小笼屉,男人冷笑一声。
白锦儿瞟了他一眼,
“盖着蒸笼是为了保温,不是为了不让人看到。”
“大叔亏你还是个厨子,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男人顿时语塞,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抽搐,几经咬牙,才把想骂的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不就是一个蒸饼,”
“到时候输了,我看你是否还这般伶牙齿俐。”
“大叔你放心,”白锦儿淡淡地说道,“即使输了,我也依旧能把你气的说不出话。”
“你!”
“安静!不要交头接耳的!”
前来引路的侍者喝了一声,男人赶忙偏回自己的头,只是眼睛依旧不时回瞪白锦儿。
厨房门开,所有人按照自己灶台的位置站好,侍者口中叱一声,迈步向前走去,而后面的人均垂首匀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天色已黑,原本火烧似的天边染成了青金石般的宝蓝色,一路上的仆从手中执着燃烧的檀香,将亭台楼阁烟柳画桥间的灯笼纷纷点起,柔和的暖黄色停落其间,
就像是坠入凡间的明月一般。
白锦儿手里捧着自己的木盘,小心翼翼地看着盘中的浅碟,上面有着一捧深褐色的液体,闻上去有着淡淡的酸味。
一行人沉默不语地往前走,统统只有布鞋踩在鹅卵石道路上发出的轻微咯吱声。
就在这时,白锦儿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竹林后,一对人影。
男子是谁白锦儿不知道,可其中那身材略微有些丰腴的女子,她瞧着倒是眼熟的紧。
那颜色浓重,印花繁复的襦裙,那梳的高高的,插满了不相搭配,五颜六色的发髻
白锦儿的瞳孔剧烈一缩。
那分明就是张芸豆!
可张芸豆身边的男人是谁?看衣着打扮,不像是白锦儿认识的人,但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为什么张芸豆会在这里?会什么她会孤男寡女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两人的距离在白锦儿发现的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已经拉近了不少。
这可是益州刺史陈公的府邸,里面出入的人非富即贵,
如果,如果让别人看见的话,那张芸豆的名声
白锦儿可不会觉得初次认识的富家子弟会对这样的事情负责,根据她前世多年浸淫的狗血男女爱情故事的经烟,与富家公子私会的贫苦灰姑娘最终下场是什么?
呵呵。
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白锦儿的脚边正碰到一块有些松动的鹅卵石。
有了!
她脚步加快几步,右脚脚边一用力,松动的鹅卵石被她踹了出来,直直踢进了不远处的湖水中。
”扑通“一声。
已经很接近的两人顿时分开,准确地说,是女子瞬间闪开了,白锦儿看见,心下松了口气。她对着被自己突然动作吓到的瘦白男人甜甜地笑了笑,
“大叔你看,我踢的远不远?”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
“哼,果然是顽童心性,”
“快些走!不要耽误了时间。”
“噢,”白锦儿也不恼,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冯文才看见迅速从自己身边闪开的张芸豆,眼底闪过一丝功亏一篑的恼恨,可他脸上依旧挂着体贴的笑容,对着张芸豆说道:
“怎么,吓着你了?”
张芸豆摇了摇头,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郎君是我见过最英俊温柔的男子了。”
“哈哈,这可真是对在下极大的夸奖。”
冯文才看着张芸豆,眼神带着莫测的笑意,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好生交流一番?”
第七十六章 宴开
“戌初一刻,宾客入席!”
整个陈府的中央湖心亭,此时灯火通明的宛如白昼;各式模样贴着花纸的灯笼,高低错落地挂在长廊与雨亭上,照的大理石的地面,此时看上去莹亮如玉石一般。
随侍的声音在整个亭中响起,被邀请来的客人依身份尊卑入座,每人面前都有一张木几和早已经备好的酒壶酒杯。陈公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面带亲切的笑容,缓缓走上了主位。
“咳咳,”
在位置上站定,他清了清嗓子,眉眼弯的像慈祥面的佛像一般,
“让各位久等了,”
“那么接下来就,”
“开宴吧。”
话音才落,早就在一旁等好的仆从们手中执着燃烧的线香,点燃了面前的烟花。
霎时间,火舞流彩,流金曳地,整个陈府的上空,都被五彩缤纷的各色烟花布满,照的浓重的夜色都仿佛鲜亮了起来。
围观的宾客无一不为此般美景叫好:孟如招靠在自己阿姐身上,抬头望着天空,烟火的金辉好像落在了她的眼眸中,如同被揉碎的金箔一般,点染的那一双眸子宝石一般的明亮。
只陶阳,盯着空无一人的廊道,看得出神。
锣声敲响一声。
陶阳的身子顿时坐的笔直。
来了,他知道,平静的心也逐渐起了波动。
随后,是一双乌黑短靴,踏了出来。
来了!
陶阳在心里激动地呐喊一声。
穿着青衣的侍者出现在廊道上的时候,其他人的眼光也被这方向的来人吸引——在侍者的引导下,一群人十人排成整齐的两列五排,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木盘,沉默不语地朝湖心亭的方向走来。
陶阳的眼光急速地掠过人群,找到了她。
白锦儿混在里面,个子矮的好像被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她太小了,又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只从陶阳的这个方向,能清晰地看见她。
她低垂的眉眼,平静的表情,从侧面看上去微微有些丰满的脸颊。
无一不撞入陶阳的眼帘。
这也不是惊鸿一瞥的初见,也不是事隔经年的重逢,可为何少年的心绪如此悸动,像是暴雨时的湖面,激起一圈一圈大大小小的涟漪,永不停止般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情吧。
陶阳想到这里,右手轻轻地在胸口的位置按了按。
长长呼了口气。
随着众人的脚步,烟花的声音也慢慢停了;等十人尽皆来到陈公面前的时候,准备烟花娱庆的仆从离开,只留下伺候的其他人。
十人有序地站在陈公面前,齐声唱喏。
“喏!”
陈公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脸上的笑容满是合意称心。
“放下菜吧。”
“喏!”
众人依次按照着自己站位的顺序,将手上的菜品放到了身后的长桌上。
随后,是刚才站在陈公身边喊开宴的那位随侍,走上前来。
他手中拿着一双筷子和一个小碟,依次品尝过其中的菜品,又等待了约莫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才放下碟筷,对着陈公行了一礼。
陈公点了点头,随侍明白,躬腰下去,又唤上九个奴婢,将十道菜分别分给了湖中亭上坐着的客人。分完之后,奴婢们便抬着原来的盘子走了下去。
“这是?”
陈公看见自己的木几上多了一个小浅碟,其中装着些棕色的液体,闻着有些令人口舌生津的酸味,还隐隐有着淡淡的清凉味。便开口问道。
“回陈公,这是额,奴调配的蘸料,与奴所呈菜品有相辅相成之效。只是在来前不知宾客数目,故而只准备了这么一碟。”
“噢,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