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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光涟涟,笑容温柔,凝望着白锦儿的眼神就好像化成了实质,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白,还要亮,
还要好看。
白锦儿被陶阳看得脸有些发烫,她似嗔非怒地打了一下陶阳的袖子,声音也不自觉地软糯下来,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
“登徒子。”
陶阳咧嘴笑了,“谁教你这样说的?”
“二娘借给我看的那些传奇里,女子骂你这样的坏人,都是这样骂的。”
“是吗,”
“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女子,也是会这样叫自己心上人的?”
三分戏谑三分认真的话音传到白锦儿耳中,她的耳朵已经红的快滴血了。
陶阳看着她鲜艳欲滴的耳珠,有些恍惚,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似乎是想去摸一摸她的耳珠;两人的距离刚刚有些靠近,就有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三郎?三郎!”
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陶阳的脸上溢出失望的神色。
“我阿娘叫我了,”
他低声说。
白锦儿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内心也闪过一丝小小的失望,面上却挂着安慰的笑容,对着陶阳说道:
“你快些去吧,别叫你阿娘等急了。”
“嗯。”
陶阳点了点头。
他转身离去,脚步却是极慢的;走两步一回头,走两步一回头。白锦儿没办法,只好对她挥了挥手,
“快去吧!”
在白锦儿的催促下,陶阳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白锦儿站在原地,看着陶家的马车从自己面前呼啸而过;她像是给自己释然一般地耸了耸肩,正准备迈步离开的,
忽然,身后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陈家仆从送出来一个人,正是刚才白锦儿忙着带赵小晓“逃命”时,丢在原地的张芸豆。
她脸上的妆红已经全都花了,站在陈府明亮的灯笼下,看着还有些诡异。
差点儿把她忘了。
白锦儿看见张芸豆,皱起了眉头。
抱着怀中的榴花,白锦儿走到表情呆滞的张芸豆面前;她一把拉住张芸豆的手,把她从陈府的门口拉开。
“你今晚住哪儿?”
白锦儿问了一句,张芸豆愣愣地转过头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要回家?”
摇头。
“那你打算去哪儿?”
摇头。
白锦儿的表情复杂而无奈,她叹了口气,看向街口的方向。
约莫一刻钟左右的功夫,一个身躯有些佝偻的老人,手里牵着一匹小毛驴,晃晃悠悠地往白锦儿她们这边走来。
还打了个酒嗝。
人影缓缓靠近,正是说好要来接自己回家的白老头。
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红,看来即便是今夜取消暮鼓,白老头还是喝了些酒。
他牵着小毛驴,缓缓来到白锦儿的面前。
白锦儿看见白老头,脸上绽放不出抑制不住的笑意。
“阿翁!”
她把手中的榴花高高地扬起,朝着白老头挥了挥,生怕白老头看不见一般。
白老头早早地就看见了白锦儿一直紧紧抱在怀中的榴花,表情虽然没有改变,眼里却也装满了笑意。
来到白锦儿面前,白老头再次打了个酒嗝。
“狗丫头,”
白老头叫了白锦儿一声,同时伸出手,摸了摸白锦儿的头。
“今晚上开心吗?”
“开心!”白锦儿的声音带着雀跃,“你看,我得了丹若庖君!”
“嘁,小小一个丹若庖君,竟然高兴成这样。”
看着白锦儿撅起嘴,白老头挑挑眉,咳了几声,
“不过,也算是不错了。”
“真厉害,不愧是我的孙女。”
得到白老头夸奖的白锦儿笑的更开心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哎,这不是张大家的闺女吗?怎么会在这儿?”
走进前,白老头才醉眼朦胧地认出这个脸上一团花的姑娘是张芸豆,他努力地眯着眼睛,疑惑地凑到张芸豆面前。
“这件事说来话长,”
“阿翁,我们先回家吧。”
“行吧。”
本来白老头的小毛驴是牵来给白锦儿坐的,可白锦儿看着张芸豆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叫张芸豆坐了上去,而自己和白老头一起,跟在小毛驴的旁边。
三人一驴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朝着清云坊的方向晃悠而去。
第八十四章 我错了吗
回到家打水给张芸豆洗了脸,白锦儿自己也洗漱完毕,和白老头道了晚安,她回到房间,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张芸豆,皱着眉问道:
“你要不说话到什么时候?”
张芸豆不说话,依旧是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
白锦儿无奈又恨恨地叹了口气,“不想说就算了。”
“睡觉吧。”
她脱下来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头发,散散的披在背后,随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门窗关好的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白锦儿爬进里面躺在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她今天也确实累了,从一早便开始忙活直到现在。
一沾枕头,一股浓浓的睡意便冲进脑海。
随着呼吸的逐渐平缓,白锦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两股呼吸声相互交织着,又相互独立。过了一会儿,白锦儿忽然听见一声低低的询问:
“丫头,你说,”
“我错了吗?”
白锦儿翻了个身,本不想回答的,可听着少女那边又传来隐约的啜泣声,她低叹一声。
“你觉得你错了吗?”
白锦儿问了一句。
那隐约的啜泣声又消失了,又过了许久,张芸豆才继续说话:
“我不知道。”
“你就这么想嫁一个有钱人?”
“是。”
“为什么?”
白锦儿紧接着追问,“我是说,师父和师娘,应该没有亏待过你。虽然师父只是一个屠户,但已经是城里最好的屠户了。他们老两口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你和你的阿兄阿姐身上。”
“就算只是一个屠户,你阿兄们的聘礼,你阿姐们的嫁妆,我听说,也是齐备的。”
“你为什么这么渴望嫁一个富人?”
“因为我不想再让阿爷阿娘那样辛苦的生活了。”
张芸豆的声音,钻到了白锦儿的脑子里。
还带着依稀哭腔,却坚定而坦然。
“我也不想我,我未来的夫君,我的孩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的活着。”
白锦儿的身子顿了顿。
“所以你认为,嫁一个有钱之人,便可逃离这样的日子吗?”
“可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没有自己的辛苦呢?”
“可最起码他们有家底不是吗?最起码他们不用担心一场大病或是一场意外,就让家里的米缸面缸空了,一家七口人,只能依靠父亲不眠不休地奔波各村找活计养活。”
“阿爷阿娘对我极好的,我知道。他们给了我他们所能给的,我都知道。”
“可我害怕,害怕那年的事情再发生,”
“我恨极了,也怕极了那种没着没落的日子。”
“你知道吗丫头?”
屋里顿时陷入了沉默,安静的,甚至连窗外簌簌的风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我追求更安稳的日子,更好的生活,”
“我错了吗,丫头?”
白锦儿的手枕在头下,一双杏眼在黑暗里熠熠生光;她看着面前有些斑驳的墙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幽幽叹了口气,
“你没错。”
“你也是这样觉”
“可你要知道,你用的方法错了。”
张芸豆没想到白锦儿会同意自己的想法,可她更没想到的是白锦儿同意之后,竟然又提出了一个否定。
这一次,她是真的迷惑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丫头。”
“我是说,”
“你追求更好的生活的方法,错了。”
“可像我们这样的女人除了寻一个好的夫婿,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和你多加争辩了,我要和你说的是,即便是寻一个好的夫婿,你的法子都错了。”
“我,我不懂”
“你这样宛如初生牛犊一般地冲进他们的社交圈子里,除了会得到厌恶和轻视,还会得到什么呢?”
“今日你名节保住全是好运,若你名节被毁,整个锦官城中但凡清白人家,谁还会愿意明媒正娶迎你入门?”
“就算那冯家愿意要你,娶之为妻奔之为妾,更何况你出身微寒,他们愿意纳你为妾,都已经是好的结果了。”
“一时是妾,一辈子是妾;若是遇上个狠心些的主母,就是把你发卖了,也是没处说理的。”
“师父师娘辛苦十数年将你喂养大,便是将你与别人作贱的?”
“可”
“可你要说,有些受疼爱的妾室在家主人的庇护下,也可锦衣玉食吃穿不愁一辈子,”
“但你觉得,你能做到这样吗?”
“今日的事情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你玩不过他们的。他们心狠,狡猾,聪明,虚伪,”
“你玩不过任何一个人。”
“踏入那朱门高墙,你不过就是那笼中雀鸟似的玩物,就是做了玩物,也是最易被抛弃或是牺牲的那一个。”
“你无才无貌无钱财,哪里来的这种自信,觉得自己能一步登天,如鱼得水的?”
“别太狂妄了。”
“你想要好的东西,富裕的生活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你要怎么得,怎么要,你是一头雾水,自不量力。到时不要说好的生活了,怕是过的愈发悲惨,血化泪流了。”
“知道自己要什么并找到正确的谋取的道路,这才是能将成功最大概率化。”
张芸豆听着白锦儿若无其事地和自己说这些话,内心已经掀起了波澜壮阔。
虽然她不知道概率是什么,可这并不妨碍她明白白锦儿说的话的意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