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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还是抱以祝福的。”
“不过哥哥应该不会同意我跟皓轩哥结婚吧，如果哥哥反对的话，我大不了就跟皓轩哥私奔。哥哥只看到皓轩哥家里条件不好，却看不到皓轩哥的人品，皓轩哥是个好人，我在他家住的这段时间，他家人都很照顾我，尤其是夏妈妈，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看在夏妈妈和夏姐姐的面子上，哥哥要是能对皓轩哥态度好一点就好了。”
“皓轩哥说过，他的心愿就是当医生，但很可惜，他的求医之路被几个小混蛋给毁了，直到哥哥聘请他当家庭医生的时候，他才觉得人生终于有了意义。他失败过太多次了，是哥哥给了他从头再来的机会，但愿哥哥永远不会辞退皓轩哥，如果给了一个人希望，又夺走他的希望，是很残忍的，我相信哥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最了解哥哥了，哥哥表面上凶巴巴的，但是心里很善良。”
沈亦城看到这里，默默放下了平板电脑。
他没想到沈曼珠会写出这样心思细腻的东西。
他记忆里的沈曼珠是个任性黏人，还有点叛逆难驯的小丫头片子，为了管教好这个妹妹，他耗费了很大的精力。
但他还是不够尽责，竟然不知道妹妹私下里有这么多的小情绪。
他给沈曼珠的只有物质生活而已，对于沈曼珠的精神世界，他还是太过疏忽了解了。
沈亦城心里一阵愧疚，如果他跟沈曼珠多谈心，也许沈曼珠就不会走上绝路。
他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把沈曼珠的自杀全部推到夏皓轩身上，也不合理。
沈亦城作为哥哥，对妹妹的异常情绪一无所知，妹妹心里那么难过，有这那么多复杂的心事，却从来不跟他这个做哥哥的讲。
如果沈曼珠好好把她的烦恼摊开跟沈亦城讲，然后沈亦城耐心开导，沈曼珠未必会走上那么极端的一条路。
可惜，沈亦城只顾着自己，完全没去留意妹妹的心理状况。
他以为，只要给妹妹吃好的穿好的，就是尽到了做哥哥的责任。
但沈曼珠的下场狠狠打了他的脸。
如果他真的尽责了，沈曼珠怎么自杀？
她心里难受，理应第一时间找他这个哥哥撒娇和倾诉，可她却没有这么做，说明她觉得，有些事，跟哥哥说了也没用，哥哥既不能理解，也没办法帮她处理妥当。
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她的烦恼。
而她的方式，就是离开这个世界。
沈亦城捂住脸，非常的愧疚，非常的痛苦。
过了半小时后，他撑着墙壁，默默的走到了楼下。
看到他离开房间到处乱走，冷芜爱惊讶的不得了。
“你赶紧给我回床上躺好！医生说了，你还不能下地走动！”
冷芜爱走过去，轻轻在旁扶住他的手臂。
她嘴上责怪，但眼神里只有疼爱和关心。
沈亦城一副已经想通的表情看着她：“让夏皓轩回来工作吧，从明天开始，他仍是如新的家庭医生，工资待遇跟以前一样，他也可以搬进来住，但前提是要守规矩，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不该碰的东西不准碰，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冷芜爱眨眨眼睛，没想到沈亦城会改变主意。
看来，那箱遗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冷芜爱并不知道沈亦城是看了什么东西，但看沈亦城的态度，也不像是装的，似乎是真心愿意接纳夏皓轩留下。
“皓轩还没走，我这就去通知他。”冷芜爱微笑一下。
沈亦城皱眉：“是你让他留下的？难道你算准了我一定会改主意？”
沈亦城很不爽，他不喜欢别人看穿他心思的感觉。
冷芜爱笑说：“我哪能算准你会改主意，皓轩在给你母亲看病呢。”
沈亦城很意外。
冷芜爱悄悄扶着他，一步步走到书房门外。
只见孟竹新坐在沙发上，夏皓轩正在跟她交流：“医院方面有没有给你强制安排你不愿意的检查项目？”
孟竹新和蔼的笑着摇头，“院长还是很怕我儿子的，所以对我很恭敬，不敢随便给我安排不合理的检查。”
夏皓轩说：“我听说有些精神病院为了省事，会定时给每一个病人做电击治疗，因为电击后的病人，在情绪上会变得很低落很抑郁，可以连续好几天坐着一动不动，这样可以减轻护工的工作量，你应该没经历这种事吧？”
孟竹新轻轻按住心口，“原来精神病院会这么对待病人吗？还好我没经历过，不然也太可怕了。”
“那就好，也不是每家精神病院都会这样，部分不负责任的医院才会做出这种没有人性的事来，尤其是那些完全没有家人在乎的病人，往往得不到合适的照顾。”
夏皓轩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他在医学院待过。
医学院每学期都会安排学生去各种医院进行实地参观，当做课程的一部分。
夏皓轩去参观过好几家精神病院，有些医院完全不把病人当人看，这种现象令他很痛心。
但他又没有办法。
大部分被怠慢的病人，往往已经被亲人抛弃，不管他们在医院里遭遇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
就算他们想离开，也没人会接他们走。
一个人得了精神病，不是最可悲的，完全没人关心，这才是最可悲的。
孟竹新追问：“但是，电击治疗，对人没好处吗？”
夏皓轩说：“电击疗法确实能够改善人脑的神经，但这是一种很严谨的手术，需要麻醉才能进行，而且需要脑神经专科的医生来操作最为妥当，不然副作用会很严重，但是大部分情况下，为了节省成本，根本不会给病人麻醉。所以病人接受完治疗，情况反而更糟了。”
孟竹新恍然大悟。
大多数情况下，给病人做电击，就是为了图省事，怎么可能为了病人预约优秀的脑神经医生，还给他准备手术室和麻醉药。
这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得像孟竹新这样的，有着强大的资金支持，才有可能受到最专业、最到位的医学照顾。
可很多病人都是无权无势的，甚至是被人遗忘的，他们的遭遇可想而知了。
第626章 太粗心太疏忽
孟竹新有些庆幸：“还好我儿子有出息，不然，我应该过得很惨吧？”
夏皓轩默然点头。
是的。
一个普通的病人，入住普通的医院，就已经够惨，够辛苦了。
若是一个精神病人，入住精神病院，其中的艰辛程度，正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夏皓轩接着问：“夫人，护工对你好吗？有帮你洗澡吗？有定时给你换床单吗？”
孟竹新笑着说：“这些事他们亏待不了我的，毕竟我儿子可是给足了住院费。”
“可是，就算钱给够了，总还是有些小事会疏忽的，你不必有顾忌，我是医生，你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用我的医学经验帮到你。”夏皓轩充满耐心的看着他。
孟竹新稍微迟疑了一下：“倒是有件小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亦城开口……”
“你不方便跟他，跟我说吧。我一定会保护患者的。”夏皓轩鼓励她。
孟竹新鼓起勇气，压低声音：“我……我失禁的问题变严重了，但是，护工经常忘记给我换纸尿片，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要我说了，她才想起要帮我换，我又很不好意思跟她说这样的事。”
夏皓轩皱眉，“你自己换不了？”
孟竹新忽然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
夏皓轩忽然明白了什么：“你的视力……是不是出问题了？所以你才没办法给自己换纸尿片？”
孟竹新挤出一丝苦笑：“不要跟亦城说，我不想让他担心。”
话音未落，沈亦城在门外再也忍不住，直接闯了进来，“妈？你视力怎么了？”
孟竹新吓了一跳，没想到沈亦城会在门外偷听。
她顿时一阵紧张。
冷芜爱在旁边提醒，“亦城，你冷静点，不要刺激妈的情绪。”
沈亦城这才稍微克制了一下脾气，捂着胸前的伤口，走到孟竹新面前，坐在她身边。
他充满担忧的看着她：“妈？你刚才跟夏皓轩说什么？你的视力怎么了？”
“我没事。”孟竹新慌忙摇头。
沈亦城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孟竹新几乎是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扭开脸，避开沈亦城的审视。
眼看孟竹新什么都不肯说，沈亦城只好转头质问夏皓轩，“我妈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夏皓轩一脸的同情，“沈少，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沈亦城一头雾水。
“我以为院长会跟你说清楚，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长期服用后，会引发副作用，其中一种副作用就是视力模糊，夫人的视力……我说句不好听的，恐怕仅仅比盲人好一点而已，她现在估计只能看见光亮和影子轮廓，完全看不清细节了。”
夏皓轩对于这种症状，早就有所了解，八成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最终都会濒临半盲的地步。
药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是药就有副作用，这是避免不了的。
可沈亦城毫无准备，他很震惊。
“妈，你能看见我吗？”沈亦城瞪着她。
孟竹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她能大概看见一个人的轮廓，但他脸上的五官细节，她已经看不清了。
可她还是抬起手，熟练的放在他额头上，轻轻抚摸他，“看不清而已，不是看不见，你别太担心。再说了，你长什么样子，早就烙印在我心底，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反正我记得住你的长相。”
她尽力轻描淡写。
沈亦城听到这话，心如刀绞。
这么严重的问题，怎能用“无所谓”三个字带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是我没照顾好你。”
母亲的视力估计早就出问题了，可他直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