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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许懵了，将顾谨遇拉到一边，小声问：“我大表哥这是怎么了？”
第552章 心底一片凄冷
顾谨遇轻点鼻尖，沉吟了几秒，低头凑到苏慕许的耳边，“他大概是不想大家担心他，才表现的这么正常。”
“一点也不正常，”苏慕许小声嘀咕，“越是看起来正常，就越是不正常，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顾谨遇：“可他表现的很开心，大家总不好问他什么。”
苏慕许懂了，心里的担心却越发的沉重。
先前她从未多想，认为大表哥顶多是不讨厌叶锦年，对他挺有兴趣，有这么一个闹人的在他身边，能给他平淡的生活增添点乐趣。
现在却不容她不多想。
大表哥还是走心了吧。
习惯一个人，是很可怕的事情，是很难去适应身边没有那么一个人的。
这几天，大表哥肯定很难熬。
一场聚会下来，笑声从未间断，其中最响亮的便是乐乐和苏慕乔。
在大家的出谋划策和鼓励安慰下，苏慕白和孟浅蓝也没那么怕了，心情开阔，决定明天就去苏家坦白乐乐的存在，再谈后续该如何。
苏慕许并不担心这件事，她爷爷奶奶那么开明，大伯和大伯母是事业狂人，更注重的也是个人能力和品德。
孟浅蓝收养乐乐，是善良，是责任，是担当，是不惧他人目光，是不怕流言蜚语，肯定会被欣赏她这般有魄力。
只是不知道乐乐的存在会带来什么影响，她家人能否轻易接受。
最坏的结果是将乐乐交给其他人抚养，不再叫孟浅蓝妈妈，不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
最好的结果便是不惧世人眼光，只管过好自己当下的日子。
可许辰就不同了，他看似情绪高涨，一切如常，却是最令人担心的。
夜深了，大家各自散去后，苏慕许始终心下难安，犹豫了好久，和顾谨遇商量要不要去找许辰谈一谈。
顾谨遇觉着许辰就是不想被大家问，才表现的若无其事的，若是大家去问了，反而让他难堪。
“我去找他谈点别的事，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探探底吧，”顾谨遇轻抚着苏慕许的头发，“你先去泡个澡，休息会儿，别太担心了。”
苏慕许点头，将顾谨遇送出房门才去洗澡，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她太想身边人都能安稳快乐了。
以至于心理压力大的有些顶不住。
先前只想着一定不能让上一世的惨景再发生，要确保哥哥们的安全。
当安全得到保障时，精神层次便不容忽视。
其他哥哥都还不着急，可大表哥的现状太令人担忧了。
顾谨遇很快来到许辰的房门外，轻轻敲门。
许辰正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心底一片凄冷。
他无法想象多年以后的自己，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假若听从父母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淑女名媛，生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他每天醒来，会是快乐的，还是茫然的。
一如这么多年，每一天，顺利无忧，却枯燥乏味。
都说他和顾谨遇一样高冷自律，超级学霸，无所不能。
可是，他没有顾谨遇那么容易开心。
现在的顾谨遇多么开心啊，只要见到小妹，眼睛便泛着光芒，唇角一直上扬的。
那般的喜爱，他都羡慕了。
那般的喜爱，他在叶锦年的眼里也看得到。
“是我。”顾谨遇给许辰发了微信。
许辰并没有拿手机，也不想回应敲门的人，只静静的站着，心里发冷，发疼，发慌。
他想起叶锦年骂他是个懦夫，怂蛋。
那时他很愤怒，很想将叶锦年按趴下，让他看一看，他是不是怂蛋。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叶锦年，任由他哭红了眼骂他，就像是在骂一个负心汉。
明明他从未允诺过叶锦年什么，他也不懂叶锦年为什么总是用一副伤害了他负了他的表情看他。
他就那么自信吗？
房门再次轻响，许辰深呼吸了一下，慢慢转身，过去开门。
“有事？”许辰站在门口，并没有让顾谨遇进去的意思。
顾谨遇本想找点事跟许辰聊聊，但见他这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干脆不拐弯抹角了。
“你小妹担心你，已经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刚才又问我要不要跟你谈一谈，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你小妹谈，又不放心不闻不问，就过来看一看。”
许辰听着，一动不动，看的顾谨遇头皮发麻。
他太怕这样的许辰了。
有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
苏慕白也是老大，也有担当，压力也大，但不会像许辰这样死扛，把所有的喜悦和悲伤都藏在心底。
他想起之所以能和许辰交心，便是一起玩机车，那时的许辰，才是真正的做他自己。
“去跑两圈？”顾谨遇提议。
许辰忽然就很难受，眼眶微热，又略微发疼。
机车，是叶锦年的最爱，近乎于痴狂。
然而他不会骑。
说他胆小吧，他却敢明目张胆的喜欢一个男人。
他问过叶锦年，哪里来的勇气，敢喜欢他，他看起来是那么容易追的上的人吗。
叶锦年给他的答案是：“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追不追的上总要追一追才知道，不追一下怎么死心？反正我没死心，你怎么拒绝我都没用。就像我喜欢机车，试过多少次不敢骑，也改变不了我喜欢。”
他就挺无语的，搞不懂，也懒得去懂。
可是，这几天，他感到很难熬。
像是丢了魂儿。
“许辰，让我陪你聊几句吧，”顾谨遇说着，试图推门，“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许辰站着不动，顾谨遇便没法将门推开，就像是许辰封闭自己的内心，谁都别想真正走进去。
回想这些年，他跟许辰单约的时候，话也很少，顾谨遇就挺难受的。
都说他跟许辰是知己好友，惺惺相惜，气场相近，可其实他知道，他和许辰并没有那么近。
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敬佩彼此，尊重对方。
细想起来，他好像从未开过许辰的玩笑。
好像也没人敢开许辰的玩笑。
“许辰，如果我说我也喜欢过你，你会怎么看我？”顾谨遇斗胆开了句玩笑，心跳都快了些。
许辰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睛微眯，拳头紧握起来。
“顾谨遇，你想死吗？”他一字一字，极为阴狠。
第553章 如果选择很容易
顾谨遇当然不想死，他都要被吓死了。
果然许辰是开不起玩笑的，哪怕他这玩笑开的那么明显，许辰都会往当真的那一方面去想。
“聊聊吧。”顾谨遇用了点力气，赔着笑跟许辰商量。
许辰气得肺疼，有那么一瞬间，竟从顾谨遇的脸上看到了叶锦年常用的一副嘴脸。
那副嘴脸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不要脸！
或者说是，不怕死。
许辰转身走开，顾谨遇愣了一下才推门进去，轻轻将门关上。
许辰径自走到阳台，又站在了刚才的地方，这一次不同的是将窗户打开了，让夜风吹拂在他的脸上，感受着彻骨的冷意。
这里的三座城堡，都有暖气，但阳台上是没有的。
顾谨遇刚走过去，便冻得瑟瑟发抖，忍了又忍才没打喷嚏。
早些天苏慕许还问他就不怕冷么，他说男人有什么好怕冷的，出来进去都有暖气，冻不着。
可事实上，他挺怕冷的。
虽然手很热，但是，他还是喜欢温暖一些，最好是有那么个小可爱在怀里，又软又暖。
想到苏慕许，顾谨遇心里便暖暖的，连夜风扑面而来，也不觉得多冷了。
“爱一个人，不会累吗？”许辰忽然出声。
顾谨遇没有立即回答，因为爱一个人其实是会累的，只是每个人的接受程度不同。
苏慕白问过他，这么陪着小妹不觉得累吗，每天那么多事要忙的，小妹又是需要人照顾宠爱的那种。
他的回答是不累，很开心。
可他其实也不敢保证，如果几十年如一日的这样高负荷的生活，会不会觉得累。
但他毫不担心，因为如果累了，他只会将精力从别的事情上抽离，绝不会是不好好爱她。
“我看着都替你们觉得累。”许辰尽显疲惫，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顾谨遇看着许辰，只觉得他很累，立即去搬了把椅子，让许辰坐下。
许辰坐下后，嫌不舒服，给了顾谨遇一个不开心的表情。
顾谨遇愣了愣，又去将单人沙发给推过来，废了不少力气。
坐到沙发上时，许辰舔了舔唇，“有点口渴。”
顾谨遇：“……咖啡，还是白开水？”
许辰：“咖啡更好。”
顾谨遇：“我看你不是渴了。”
许辰没说话，只懒散的窝在沙发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睁眼闭眼脑海里都是那一道身影？
只要那个人在，他咽一下口水，便会有一杯柠檬水送到手边。
他刚想打个哈欠给忍下去，便会有一杯咖啡送来。
他好像总能看出他需要什么。
顾谨遇说的没错，他不是渴了，就是想使唤人。
一杯白开水递到手边，许辰斜眼瞅着，不情愿的接过来，只端着，并没有喝。
顾谨遇叹了口气，“你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谁？”许辰装傻。
顾谨遇：“你装什么。”
许辰不说话了，看着前方的夜空，心里无比的彷徨。
人们中说男人三十而立，他好像不到二十就办到了三十而立，可是，即将三十，他却想要当一个孩子。
活了二十多年，竟只有叶锦年一人，把他当个孩子。
那晚装醉，他其实是自我放纵，给叶锦年机会。
只要他敢趁他喝醉了行不轨之事，他便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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