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脱身吧?
孙立恩自己也有问题要问,在刘教授已经回答了三四个问题之后,他这才等到了麦克风然后问道,“刘教授,解剖发现的大量肺泡黏液,是不是意味着单纯对患者进行氧疗可能效果并不好,应该更加积极的考虑使用氨溴索等粘液溶解药,然后进行排痰和支气管吸痰?”
“这么做肯定是更符合我们大体解剖所取得的结论的。”刘教授点了点头说道,“患者虽然有肺泡损伤,但是在镜下看,肺泡损伤的程度不是特别剧烈。要解释确诊患者的严重顽固性低氧血症,那就只能从黏液堵塞上来入手了。”
“ACE2受体在人体内大量存在,同时也在肠道上皮组织中有大量表现。”孙立恩继续问道,“这一次解剖中,大体的肠道是否有病变表现?”
“小肠部分是有节段性扩张和狭窄相间的。”刘教授点头道,“但是在镜下看组织并没有严重损伤,目前还不能肯定这种病变是和感染有关,还是和患者的个体病变有关。之后解剖的几例大体生前并未表现出消化道症状,他们的小肠看起来是正常的。”
“我们接诊的患者中,有好几例患者都报告有嗅觉改变。”孙立恩继续追问道,“在您进行的大体解剖中,患者是否表现出了中枢神经病变?”
刘教授关掉PPT,然后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在里面寻找了一下图片之后,他打开了一张图片说道,“从大体的大脑外观肉眼上来看,能看到存在有脑水肿的症状,同时有大脑皮质轻度萎缩。但是结合临床资料,我认为,这个大体的神经系统变化应该和感染无关或者关联不大。”
刘教授同时打开了一份抹去了患者姓名的病例报告解释道,“患者本人年龄大,有多发性脑梗死和脑血管病后遗症,至少从肉眼上观察,我没有发现感染的特异性表现。至于您提到的嗅觉异常,这个是否代表病毒侵犯了神经中枢系统,还有待组织病理学继续验证。”
孙立恩的问题提完了,说实话,这些问题并没有太好的得到解答。
肺泡黏液这一点他在之前的临床工作中也有所体会,毕竟他们曾经在支气管镜下冲洗过出过树枝状的、混杂了血液的痰栓。而重症患者们在俯卧位通气之后,低氧血症往往都有所好转。光凭这两点,医生们就能够大概推断出患者体内的肺泡中是有大量黏液的。
而更加值得注意的肠道病变和中枢神经病变,在这一次的大体解剖中并未得到直接证实,这让孙立恩有些无奈。
没有得到直接证实,意味着患者的其他其器官损伤仍然有两种不同的解释——病毒损伤或者免疫系统反应损伤。虽然都是器官损伤,但两种不同机制所导致损伤在治疗上所采取的方法也完全不同。
如果是病毒损伤,那就意味着患者的血液中大概率会有漂浮着的活病毒。对于这样的患者,采取积极的血浆置换或者能有一定效果。而如果是免疫损伤,那则应该考虑使用免疫抑制方案进行控制。
中枢神经病变的内容则更加重要——神经损伤往往是不可逆的。如果确定了嗅觉异常和中枢神经受损有关,那就意味着对患者的治疗关口应该更加积极提前。如果有必要且有资源,甚至应该考虑对普通型患者普遍使用康复者血浆,从而避免可能的神经损伤。
想到这里,孙立恩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手头上的康复者血浆多到完全不愁用就好了。如果有足够的人手,对康复出院的患者进行跟踪调查就好了……
康复者血浆多到用不完,那自然可以考虑更早使用以中和病毒减少损伤。如果有足够的人手对康复患者进行跟踪,或许他们还能发现其他的、和中枢神经病变有关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遗症。
其他医生的提问在大约二十分钟后结束,刘教授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而孙立恩则走到台上,向这位了不起的老人递上了一罐黑咖啡。
“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孙立恩看着刘教授接过咖啡然后一饮而尽的样子皱眉说道,“现在云鹤的情况已经有了大幅好转,我们在临床上也积攒了不少经验,对尸检报告的需求没有那么急迫了。”
28日当天,云鹤一共新增了420例确诊患者,而出院人数达到了1726例。而随着核酸检测能力进一步上升,仅28日当天,云鹤就一共进行了两万多人次的核酸检测。
要知道,从27日18时到28日18时,云鹤的全市发热门诊一共也就接诊了2626人次。云鹤现在的核酸检测能力已经能够完全覆盖所有的发热门诊患者,对所有的发热患者进行核酸检查已经没有难度了。
“你们有经验,但经验不是万能的。”刘教授笑着摇头道,“咱们是在科学指导下进行工作的科技工作者,必须得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拿出来,才能把你们的经验变成切实的方案嘛。”
第十五章 求婚
说到“把经验变成方案”,孙立恩顿时就来了精神。
托珠单抗三联疗法到现在为止已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进展,尤其是在阻断患者的炎症风暴,以及阻止进一步的肺部病变上效果明显。
“这个方案我听说过。”身为法医的刘教授对现在云鹤抗疫所利用的各种治疗方案也很清楚,他有些好奇的询问道,“托珠单抗的效果很好?”
“我们现在应用的是三联疗法。”孙立恩强调道,“我也不好说这种变化完全就是由托珠单抗所导致的。不过,在应用三联疗法的过程中,这些入组的实验患者确实没有出现更加严重的肺部病变。”
肺部实变和纤维化一直都是病毒性肺炎所导致的,严重间质性肺炎的最终结果。这种结果的机制尚不明确,但后果却非常严重——尤其是不可逆转的肺纤维化。
刘教授本人是法医专家,在细胞层面上的损伤和机制研究并不是他的专业方向。但孙立恩所提出的三联疗法有效,这让刘教授仍然非常激动。
“你们有没有为接受过三联疗法的患者做过细针穿刺活检?”刘教授连忙问道,“或者有没有接受过三联疗法的患者捐赠大体?”
“您解剖的第二例确诊遗体,就是接受过三联疗法的患者。”孙立恩说道,“她病程很长,而且中间还有好几次的病情波动,并且还用了ECMO和康复者血浆……”
“那就很麻烦咯。”刘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长病程、病情波动、治疗手段用了这么多,那个患者的损伤就很难说是什么造成的。”
孙立恩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向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如果能够确认,那些没有接受三联疗法,而且还有炎症风暴的患者们的肺泡损伤主要是由大量破裂死亡的细胞组成的,应该就足够证明三联疗法的价值了。”孙立恩说道,“从机制上来看,三联疗法应该有助于阻断肺部的严重免疫损伤。”
刘教授陷入了思考,几秒钟后他说道,“这样的结论需要把大量的大体解剖数据都总结到一起,然后综合对比他们的肺部血管内皮损伤程度、其他身体血管内皮损伤程度,以及这些患者们的病例跟踪免疫水平情况。”
“这个工作量很大啊……”孙立恩听到这里有些犯愁,毕竟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实验室里的沈夕,而是在云鹤地区乃至全国都最有名气和成就的法医学泰山北斗。
“工作量当然大了。”刘教授笑了笑对孙立恩说道,“不过很有意义。只要有意义,那就可以搞一搞。”
似乎是看孙立恩的表情有点着急,刘教授想了想,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第七版的试行方案还在征求意见,我这几天正在赶相关的报告。如果数据分析结果支持你的判断,那我会把你的治疗方案一起写到建议稿里。如果上级部门研判可以用的话……”刘教授顿了顿说道,“我估计就三四天之内,会有人和你联系的。”
·
·
·
孙立恩这头兴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手机录了半天像,现在已经滚烫滚烫而且急需充电了。酒店里有WIFI提供,这为他给周军发送录像提供了很大帮助。
今天的孙立恩和他的治疗组将在晚上值一个夜班。而在夜班之前,大家还有不少时间可以拿来休息或者……休息。
胡佳就没有去研讨会,组里的其他医生基本也都是一觉睡起来之后听完了研讨会,接下来连吃饭都懒得去,就继续回去睡觉。
在云鹤连续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医疗组的成员们人人都练出了“脑袋沾上枕头就能睡”的好本事。而那些没能练出这个本事的人嘛……他们都被提前送回宁远去疗养了。
李承平教授刚刚给孙立恩发了个视频过来,视频里拍着温泉度假酒店的房间后院里的温泉池,而老李同志一边泡着温泉,一边喝着漂浮在温泉水上木头托盘里放着的米酒。突出一个逍遥自在。
“度假的感觉是真不错。”随着视频的拍着,李承平额头沾着汗水的脸也一起出现在了视频里面,他咂摸了两口米酒之后露出“狞笑”,“孙主任你放心,我们提前来给大家打打前站——在这儿住着可舒服了。”
看着李承平这种稍显幼稚的“报社行为”,孙立恩的内心平静没有丝毫波动。毕竟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是在互联网这种充满了“尔虞我诈”和“险恶用心”的地方混出来的老油条。泡个温泉算什么?和那些凌晨一点发美食的家伙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小儿科。
除了李承平以外,和孙立恩联系的还有一个人——之前那个自称是云鹤这边婚庆“周边”公司的员工姐姐刚刚给孙立恩发来了消息,内容很简单,“戒指已经做好,摄影师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进行拍摄”。
孙立恩和这位婚庆公司的员工姐姐已经紧密联系了快两周时间。其实,如果按照人家一开始的要求,孙立恩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