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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将人当牲口驱使……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要不是楚大哥大开仓库,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件棉袄、还许诺每人赏银二两,这些大半出身帮会的兵士根本不会出城来“自讨苦吃”。
李文秀闻言有些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其实她也知道在这样的大雪天最应该做的是躲到生着炭火、温暖的屋子里取暖,实在不宜出门。
李文秀内功修为不错,依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伸手拍拍有些冻僵的脸庞,更别说其他没什么内功底子的寻常兵士。
若非楚大哥本身超高的威望加上重赏,根本不可能驱使全城的巡城营在这样的暴雪天出动。
这时积雪已完全覆盖住原本坑坑洼洼的道路,放眼望去,四周尽是白茫茫一片,漫天的风雪更是挡住了大半的视线,寒风如刀般往衣领里钻。
李文秀只知道楚大哥是带人往这个方向赶了,大雪早将道路上所有的足迹全部覆盖了,根本找不到楚大哥的踪迹。
她不由替楚铮忧心起来,这样的大雪天,楚大哥想将百姓从家里出来带到城里谈何容易?何况大雪封路,老人和孩子也不可能冒着风雪赶路呀……
就在她忧心忡忡又有些绝望之际,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队长长的黑影。
李文秀惊讶地发现走在她前面的兵士呆立原地,然后不知为何突然大叫着奋力冲入那群黑影。
李文秀跟着跑前了几步,寒风夹着雪花迎面打来,她不得不用手挡在脸前,通过指缝看向前方,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时,眼眶里忽然湿润了,然后泪珠儿怎么也止不住。
只见眼前是长长的车队,还有大批的战士携老抱幼在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
几乎所有的战士都将身上新发下来的棉衣脱了下来,披到衣衫褴褛的百姓身上,寒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雪花压在了他们的身上,但压不弯他们的脊梁。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赤着上身,正弯着腰,奋力地前行。
他每一步都颇为吃力,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因为他精壮的胸膛上缠着十几条粗大的麻绳,拉着后面近二十驾由牛车改造而成的车队,车与车之间用麻绳系在一起,上面坐满了老人和孩子,加起来的重量何止千斤!
十几个兵士和一些壮年百姓也奋力地帮着推车,但从那绷得紧紧的十几条粗麻绳来看,几乎所有的重量都由最前面的年轻人来承受了。
年轻人一步一个脚印,将被积雪覆盖的道路重新踩了出来!
寒风如刀,但年轻人的身子就像铁打的,不但没冻得发白发青,反倒腾起阵阵热气,雪花未落到他的身上就被这热气融化。
越来越多的兵士看到了这一幕,人人都热泪盈眶,不知谁哽咽着喊了声:“楚帅……”
这一声带着嘶哑与感动的喊声,让无数人的泪水瞬间涌出,谁也没想到,当前梁都权力最大、地位最为尊崇的楚帅,一个本应坐在温暖的城主府里,享受着丫鬟般柔软小手按摩的大人物,不但冒着风雪赶到了迁移民众的第一线,而且还俯下身子,像最低贱的纤夫一样竭力地拉着庞大的车队。
为的只是一些原本应该会被舍弃的老弱幼儿!
一个原本一直替同伴鼓劲的兵士看到第二辆车上的老人时,更是泪如雨下,他全力冲到车边,喊道:“爹娘!”然后又卟嗵跪下,向着楚铮用力叩头,哭喊道:“楚帅,小人的命从此就是您的了!”
楚铮头也没回,只是说了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有这力气还不如去后面帮帮乡亲们!”
“是!”那兵士就像听到圣旨般爬了起来,也顾不上向父母告别,便冒着风雪跑向队伍的后面。
目睹这一幕的兵士们喉头哽咽,忽然像是受伤的野兽般,嗷嗷叫着解开身上厚厚的棉衣,拼了命地向着车队跑去。
连那些之前说着怪话、满腹牢骚的刺头们,也红着眼睛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跟着同伴奔向车队。
一件件棉衣披到了车上的老人孩子身上,一双双有力的手臂伸到了车沿上。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竭尽全力,替楚帅减轻些负担!
李文秀也抹着眼泪融入到推车的队伍中,她泪眼矇眬地望着前面那佝偻着奋力拉车的身影,再次意识到自己前些年在铁延部里为那些所谓的情爱而痛苦、而难过是多么可笑和肤浅。
在这一瞬间,苏普的身影如烟花般在她心中消失,只剩下眼前这个伟大的身影。
楚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师父郭靖有多英雄了得,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英雄,真正的大英雄。
李文秀默默地想着,回头望向那不见尾、越来越壮大的队伍,原本担心暴雪天救援的种种困难,仿佛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相信,再大的风雪、再大的困难也压不倒这支被楚大哥凝聚起来的队伍。
第一百八十五章 火星撞地球(上)
“然后呢,当楚帅拉着长长的车队回到梁都时,整座城池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了,几乎所有壮丁都自发从家里跑了出来,连那些懒汉也被家里流着泪的老人用拐杖打了出来,帮忙转移安置灾民、铲雪清路。”
“我听外面的人说,这次的大雪真比以往都要厉害,压塌的房屋超过五百多间,要不是两天前楚帅果断带人去将四周村子的百姓带回来,还免费提供热粥和住处,怕大多数人都要死在这次暴风雪中了。”
“城里用来安置灾民的屋子不够了,又是楚帅顶着压力,不顾城中富户们的反对,硬是将那些外出逃难的富商老爷们空置下的大宅院尽数充公,财产用作赈灾之用,大宅院也全改造为灾民的安置房。为此楚帅还曾遇到过两次刺杀,不过那些刺客刚拔出刀还没冲近就被愤怒的兵士们活活打死了。”
“小姐你不知道,现在城里不知多少人给少帅、楚帅立了生牌位日夜供奉的,大家都说能来到梁都真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郭襄坐在床上,听着丫鬟们满脸激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想像着当时的情景,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心中满是自豪。
自己小师弟本来就是这样善良、温柔又爱护民众的侠义之士。
不过……自己已两三天没好好和小师弟说过话了,小师弟每次来探望自己都是行色匆匆,往往坐不了一会就被跑来汇报工作的副官们叫走。
看他双眼布满血丝的模样,怕是好几天都没合过眼。
想到这里郭襄有些心疼了。
她忽然记起曾看过的外公黄药师留下来的药方里有一个能培元养气的方子,不由心中一动。
不如亲手给小师弟熬个药膳汤让他补补?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不可遏制起来,郭襄马上掀被下床要换衣服。
这些天在苏星河每天都替她针灸,加上知道掌门对这小姑娘的重视,给她用的都是逍遥派积攒百年的最好药材,郭襄的身体恢复很快,现在已能下床走路了。
丫鬟们见她下床换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差点急哭了,慌忙拦住她:“小姐,苏老先生说您要安心静养还不能外出呢。您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我们,我们替您办。”
“是啊,小姐,现在外面的雪虽然停了,但风还很大,若是你冻着又病倒了,楚帅知道了定会很难过。”
郭襄无奈,以她活泼好动的性子呆在这房间里三四天不能外出早就闷坏了,偏又不好强行闯出去给小师弟添麻烦,幸而这时另一个丫鬟引着苏星河来复诊了。
郭襄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先生颇有好感,立时迎上前苦着脸道:“苏爷爷,我想出门走走,可不可以?”
苏星河这些天也被楚铮使唤着,和施七针一起到处给灾民们看病治伤,忙得脚不沾地,脾气也有些见长,不过他能对别人冷着脸,对眼前这个小祖宗可不敢有半分不耐烦,忙保持着“慈眉善目”道:“郭姑娘,外面天气不好,你身子还有些虚弱,出外容易感染风寒。”
“我只是想出去买些汤料药材、熬碗药膳汤给小师弟送去,就出去这两趟,可不可以?”小郭襄可怜兮兮。
苏星河终究不好太拂她的意,只好道:“郭姑娘,你现在实在不宜出去两趟。要不这样,药膳汤的事我替你张罗活忙,弄好了你多穿厚些,带着暖水袋,让丫鬟们陪你坐马车走一趟,怎样?”
原本楚铮就在郭襄所在的宅院里处理事务,不过郭襄苏醒后要静养,楚铮怕影响到她休息就临时搬到了城主府坻里,离这里也就两里路不到,只要全程乘坐马车,郭襄需要在冰天雪地里呆着的时间极短,问题应该不大。
苏星河像哄孙女般,也算是费煞苦心。
郭襄最终的目的只是想去看看小师弟,闻言马上露出了笑脸:“一言为定,这可是苏爷爷你说的!”
……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到处燃起了温暖的烛光,但城主府一处临时充作指挥室的签押房里,依然忙碌个不停,不断有人跑进跑出。
楚铮刚刚从一处灾民安置点回来,马上就召集中城中的内政人员布置工作。
“粮食的问题不用担心,先前从徐圆朗那里缴获的粮草还能撑上一个月,少帅那边也让人从江都运粮回来了,最早的一批船明天早上就能到,任大姐你这边务必准备好搬运粮食的人手、腾出仓库来。”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药物和会治病的大夫紧缺,陈将军,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去别的城池偷也罢抢也好,两天后我要见到起码五十名大夫和上面列明的药材到位。”
“关于城中柴薪不足的问题……”
楚铮忙得焦头烂额,有时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罪受,原本应付战后的大堆破事杂事就够忙了,还要主动担起救灾的事,现在梁都境内的所有村落危房里的百姓及村中的老弱妇孺几乎都全迁到了城中,这数万人的吃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