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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昌海也不生气,在他看来,无非就是钱没有给到位。
把钱亮出来,这位卢帅一定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他经常和官场的官员打交道,心中十分清楚,怎么说他也去过好些次应天府了,官场都是这么玩的。
一边的庐州卫指挥同知黄维象立刻走到那几个大箱子面前,让人将箱子一箱一箱的打开。
箱子一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箱箱金银首饰。
“卢帅和弟兄们舟车劳顿,辛苦了,这是我们为卢帅准备的一些小礼,希望卢帅不要介意。”黄维象谄媚地笑道。
大家伙的目光都落到卢象升身上,心中都忍不住冷笑,刚才卢象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就是想要钱么。
这下应该满意了吧?
卢象升的目光移到那些银子和金银首饰上面,随后目光又落到黄维象身上,笑道:“黄大人这是要贿赂本帅?”
大家都是一怔。
还是第一次遇到把送钱当面说得如此直白的。
一般大明朝官员看到银子后,只是笑了笑,然后客气客气,表示都是自己人。
然后对方又说,不是很大,大人不要介意,就当是喝茶的费用。
于是气氛就非常融洽了,什么事都好谈了。
可卢象升却来了一句:你这是要贿赂我?
这话一时间让众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一边的马智文心中骂道:这个卢象升这么蠢,如此不会说话,是怎么混到这么高的官位的?
黄维象尴尬地笑了笑道:“下官只是觉得卢帅一路辛苦,略备了些给弟兄们喝酒吃肉的小费。”
卢象升转身问了问曹文诏:“曹军帅,按照大明新军法,贿赂长官是什么罪?”
曹文诏这么杀人不眨眼的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呢?
他很简单直白:“斩立决!”
“好,来人,将黄维象就地斩立决!”
注意哦,是就地,而不是拖出去。
意思就是在这里直接砍了。
卢象升此话一出,所有人差点炸了。
活了这么大,这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
大明朝的规矩就是钱能使鬼推磨。
可现在钱竟然不灵验了!
立刻便有天雄军士兵上前,将黄维象给拿了下来。
马智文连忙道:“卢帅,这……”
“谁敢说情,一律按照同党论诛!”
黄维象一时间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押下来了。
“卢帅!卢帅饶命……”
天雄军不喜欢做样子,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办事都是雷厉风行,说杀绝对不会慢腾腾。
只见一个天雄军士兵一脚踢在黄维象腿上,黄维象吃疼跪在了地上。
另一个天雄军士兵飞快拔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完全就是战场上杀人的那一套。
下一刻,黄维象的脑袋已经滚落在地上。
鲜血溅了马智文、田存青、陈昌海等人一身,吓得众人是呆若木鸡,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但是对于天雄军来说,就像杀了一只鸡一样。
黄维象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转,鲜血洒了一地。
最后,他的脸朝上,沾满了血,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有死之前那一瞬间的惊恐和绝望。
无头尸体的脖颈处流淌出大片大片血。
浓浓的血腥味,刺激得陈昌海胃一翻转,立刻狂吐出来。
其他人也都本能后退。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陈召、马智文等人没有想到,局面会立刻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们之所以没有想到,其实也很正常。
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是在按照他们以前玩的那一套在玩。
他们以为卢象升也是那种人,以为按照他们那一套,就可以将卢象升吃的死死的。
但他们却不知道,经历了张凡好几年的改革,大明朝军队的游戏规则早就已经变了。
崇祯四年是很黑暗的一年,但是,新时代到来之前,总是混乱的。
就像黎明破晓之前是天地最黑暗的时候一样。
一旦破晓来临,东方的朝阳将会破云而出,光辉万丈。
杀掉黄维象之后,卢象升说道:“马指挥使,话还需要本帅再说第二遍么?”
马智文被彻底吓到了,连忙说道:“卢帅,下官这就去安排。”
一边的陈昌海颤颤惊惊躲起来,其他人更是一声不敢吭。
“田知府。”
田存青全身一颤,脚底都在冒凉气:“下官……下官在。”
“庐州府的粮仓明细给本帅准备一份。”
“是……是……”
“现在就拿来给本帅!”
“是!”
卢象升朝里面走去,没有理会众人。
他没有必要理会这些人。
他只想将事情做完、做好,这些人的宴会,他没有兴趣。
外面天雄军正在收拾尸体。
本来庐州卫所办事非常慢,但是现在卢象升当众杀了指挥同知黄维象,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办事效率突然就变快了。
大家都不敢在外面待着,地主老爷们各个都离开,马智文带着卫所的人开始召集军户。
知府衙门和知县衙门的人则开始准备粮仓的文档。
卢象升坐在卫所里,过了一会儿,曹文诏突然前来:“卢帅,我们在后面屋子里发现了二十几个人,每一个人都带着刀。他们说是听从了黄维象的命令待命在那里!”
“卢帅,看来这伙人……”
卢象升说道:“稍后等马智文来了,我们和他确认确认,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208章 魏国公的田(第三更)
马智文和田存青等人现在已经是方寸大乱。
连他们自己都忘记后面屋子里还埋伏了二十几个人。
那二十几人也是够倒霉的。
本来计划好是要动刀子砍人的。
结果半天没有得到通知。
一个屋子里挤着二十几个人,而且还都是大男人,又是初春,还挺凉,大家也不是每天都洗澡,于是搞得屋子里臭味熏天。
这屋子很偏僻,本来曹文诏他们也没有留意,丫的有人实在受不了,自己跑出来了。
刚好被路过的天雄军给撞到了,于是双方大眼瞪小眼,那伙人就被拿下了。
等马智文来的时候,看到屋子外面一排排人站在那里,立刻想起来了。
卧槽,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他刚打算调头,被叫住了。
“马指挥使,你来了,快过来,卢帅在等你呢!”
“这……下官突感不适……”
他还没走两步,就被天雄军给架住了,然后被拖到了卢象升所在的屋子里。
“卢帅,这是何意,下官去那户册,为何被人拖过来?”
“外面那些人都是你的人?”
“这……是……”
“他们在后屋里待着。”
“可能是天气太冷,他们在里面取暖。”
“他们说是奉了黄维象的命令。”
“下官不得而知。”
“来人,杖二十。”
“卢帅,这是为何,下官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们是你卫所的人,奉了黄维象的命令,带着刀,躲在后屋里,而你却一无所知,你这个指挥使管制失职,该不该受罚?”
马智文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情还要受罚的。
其实这也反映了以前大明朝的军政太过操蛋,自从朱元璋之后,卫所就开始走上过家家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马智文被拖出去打了二十军棍,差点没有把屎打出来。
被打完后,马智文又被拖了进来。
此时卢象升正在看他给的户册、军田统计。
“徐州的军田现在只有1万亩了?其他田呢?”
卢象升可是记得兵部和户部的记录,庐州府有25万亩军田的。
“这些年军户逃亡得厉害,许多田已经荒废了。”
“那另外24万亩田呢,在何处?”
“这……现在已经全部……已经全部被私人买下了。”
“岂有此理,那是军田,是朝廷分配给军户的田,供给大明朝军队的!岂有卖给私人的,都是谁买的?可有记录?”
“卢帅,这都是很久以前的账了,一百年前,军田就已经所剩无几,而且占了这些军田的人,你得罪不起,所以下官还是奉劝卢帅一句,不要多管闲事了,以免引火烧身。”
卢象升一听这话,顿时怒拍桌案:“本帅奉皇命前来整顿军政,这军田就是军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说,那些田现在都在谁手上?”
“那些田早就已经到了应天府的大人物手中,卢帅有本事去应天府去要。”
“谁?”
“魏国公!”马智文嘿嘿冷笑,他盯着卢象升,想从卢象升脸上找出震惊和胆怯,但是卢象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来人,拿纸来,记录好马大人的话,然后让他签字画押。”
马智文有些懵逼,搞不懂了,卢象升不是应该震惊,随后犹豫还要不要查下去么?
立刻就有人前来将马智文刚才说的话记录了下来。
卢象升继续问道:“魏国公霸占了多少亩田?”
“卢帅,这怎么能说是霸占,这是……”
卢象升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想得马智文差点原地跳起来了。
“说!霸占了多少亩,本帅没有时间跟你绕来绕去!”
“20万,20万亩!”
“庐州府一共才25万亩,他魏国公就霸占了20万亩!”
卢象升来回走了两转,立刻开始写奏疏,呈报给皇帝。
此事牵扯到一个公爵,而且是地位崇高的魏国公,必须让皇帝知道。
但是,现在改怎么办就得怎么办。
怎么办?
废除军户,军户成为农民,按照新农政纳粮即可。
如果不愿意种田,也可以卖掉。
也不是所有军户都逃亡了,很多军户被卫所压榨,被锁在土地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