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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下来:“库大使的账本在朕这里保存了。”
这时,监察御史屠叔方出列,道:“陛下,臣斗胆直言。”
崇祯一看,哎哟卧槽,是屠叔方,这家伙居然还敢主动冒出来。
屠家的账朕还想算一算呢!
你屠家的手,竟然从东南伸到了湖广来了!
好好好!
“屠御史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什么话朕都准你说。”
“陛下圣明!”屠叔方定了定神,“陛下,不知库大使的账目是否有问题?”
“朕看了,记载的没问题,与上报给户部的税目一般无二。”
这库大使别看官职小,但相当于承宣布政使的一个税务记录秘书,湖广省所有运到武昌的赋税或者要上缴到京师的赋税,都要到库大使这里登记的。
为什么李自成就盯着库大使去查,因为税目就在他那里啊!
上到一个国家,下到一个行省,往往问题都反应在财务账本上。
例如朝廷的账本就是税严重拖欠,每一个省的拖欠程度不同,这要么反应了民间粮食欠收,要么反应了行政崩坏官员欺上瞒下。
行省的税也一个道理,哪个州府拖欠了多少税,为什么收不上来,原因都备注清楚了。
只是湖广省的这份税目备注的原因显然信不得。
屠叔方等的就是皇帝这个回答,他继续道:“那请问陛下,惠泽田的记录是否有问题?”
“也没有问题。”
“陛下,既然税目和惠泽田的记录,与户部的核对都没有问题,至少说明闵大人在这方面是没有敢隐瞒的,至于漏的税,闵大人也早已派人下去催了,而且闵大人也不止一次跟大家说,新税政人人都要纳税,地主老爷该交多少交多少,那上面也是有地主老爷交的税的。”
崇祯冷笑地看着这个屠叔方,有意思啊,这家伙说话一套一套的,你继续说,等你说完,说完了朕再算你的账!
一边的闵学之一听屠叔方在为自己说话,心中大定,他之前对这个监察御史还没有什么好感,现在顿时感觉仿佛相见恨晚的知己一般。
屠叔方继续道:“所以陛下,闵大人确实有罪,但罪在监察不严,至于陛下刚才说的不收地主税,与地主老爷合谋赚钱,臣以为确实冤枉了闵大人。”
屠叔方是突然发善心要帮闵学之?
当然不是!
闵学之这个人辖制湖广省有一个特点,喜欢放养,他的思想里有那么一点点黄老的无为而治。
这就给许多地主、富商提供了赚钱的温床。
屠家在浙江,为什么手可以伸到湖广?
还不是闵学之管的少。
闵学之可不能下台,不然屠家将会有巨大的损失。
崇祯不说话,等屠叔方继续说。
见皇帝不说话,屠叔方以为自己说对了,心中一喜,继续道:“陛下,闵大人这些天已经派人下去,去慰问老百姓,并且从粮仓里拨发出粮食给吃不饱饭的老百姓,上一次在城外放肆的那个刁民,陛下说不惩罚,闵大人立刻就派人前去给他送了三石粮食,还鼓励他重新种田。”
见屠叔方说得皇帝都沉默了,大家以为皇帝被屠叔方说动心了,也壮着胆子附和起来:“是啊陛下,臣等都已经派人下去了,臣前日自己也去了甲里,现在一车一车的粮食都在往周边运输。”
崇祯道:“好好,屠爱卿不愧是朕的监察御史,说话有条有理。”
屠叔方道:“为天子分忧是臣分内职责。”
这时,大家才亲身感受到屠叔方的不简单。
不愧是浙江屠家的人,屠家是浙江的大家族,财力惊人,没有人知道屠家有多少人,屠家与江南东林人士来往密切,在南京也有诸多关系。
朝堂上下,自然也是有不少人与屠家有那么一丝暧昧的关系。
即便是前段时间宣府总督沈棨入狱,屠家也稳坐东南。
现在看来,连皇帝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了。
此后得多多与这位屠御史喝喝茶。
崇祯淡淡道:“好一个为朕分忧,说得好!所以你们屠家就敢到湖广省来购买惠泽田?”
第66章 借力打力,怼得你怀疑人生(第三…
皇帝此话一出,屠叔方整个人瞬间有些懵逼。
不过他立刻调整面部表情,低着头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指的是?”
崇祯脸上浮现出笑容来,语气依然风轻云淡:“看来屠爱卿是个健忘的人,是需要朕来提醒你么?”
屠叔方手心瞬间被冷汗打湿,长袖下的手臂都在颤抖,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心头震撼,皇帝怎么会知道?
还是说皇帝是在诈自己?
或者说,皇帝在长沙府知道了些什么?
不可能,账目都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就算皇帝在长沙府砍人,也绝不可能查到屠家的头上来。
更何况他在长沙府待的时间那么短。
屠叔方脑海中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随即,他打算死不承认。
对,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承认!
屠叔方是这么想的,可旁边的闵学之和参政周广义内心已经开始打鼓了。
因为屠家在武昌府也买了3万亩惠泽田!
他们为此收了三万两银子。
这要是连带着查出来,闵学之就不是管理失职了,而是直接的贪污,违抗朝廷新政,下场他们心里都清楚。
所以,闵学之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此时恨不得把周广义拖出去摁在地上来回摩擦一百遍啊一百遍!
都怪周广义当时不说清楚,不然这钱怎么也不能赚的。
闵学之瞅了一眼周广义,心里道,刚才皇帝说的是屠家在长沙府买的惠泽田,并不是武昌府,意思是皇帝还不知道武昌府惠泽田的事。
可这尼玛也很吓人啊!
却听屠叔方说道:“陛下,臣愚钝,臣不知。”
“好好好,那朕就来提醒一下你。崇祯在桌案上翻阅了一份奏表,那是锦衣卫在长沙查抄的屠家的惠泽田。”
屠家可谓是非常狡猾,在长沙府的官方统计里,那些田都卖给了下面的小老百姓,但实际上那些人有一大半是虚构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屠家在长沙府的农奴。
若不是刘春全想活命,举报了这些,连崇祯都查不出来。
这就是制度上的漏洞,是监察的不严。
“还有这些,都是你们屠家在长沙府的惠泽田的农奴的原话,你自己好好看看,最好一个字不要落下,否则又要怪朕冤枉你了!”
屠叔方面如死灰,他颤颤惊惊捡起那些东西,每一个字都他来说,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在他的心口。
他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翻阅了,要让朕派人来念给你听?”
“陛下……冤枉……”
“到这个时候了还敢说冤枉,你屠家购买惠泽田的钱,还有安心费,刘春全都已经交给朕了,连收据朕这里都有,上面可是王应功的签名,也要朕拿出来?”
崇祯的语气变得平静,但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压得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陛下……此事臣不知,臣身在武昌,家族里的那些事,都与臣无关……”
“无关?”
崇祯又从桌案上抽出来一份密信,扔下去:“来,看看这份密信,是不是你写给王应功的?”
屠叔方这下彻底崩溃了,谁知道王应功那个蠢货,竟然连这东西都保留着,真是猪一样的蠢!
“陛下……臣只是觉得,若是臣等不买,也要被地主老爷买去,臣等也是被迫……”
崇祯霍然站起来,目光如同刀剑一样盯着屠叔方:“好好好!若是你为官有你狡辩的本事一半,你怕是已经当上了都御史了!现在看来,你屠家千里迢迢跑到湖广省来背着朝廷买惠泽田,还是为了朕着想?”
“臣等也是一片苦心……”
“无耻!朕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来人!”崇祯的音量突然提高,吼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起,“给朕打!”
锦衣卫立刻就过来将屠叔方摁在地上,拿起木棒就是一顿暴打,打得屠叔方嘴里都渗出血来。
一边的官员都吓得面无人色。
“陛下,臣都是为了陛下!”
“狠狠的打!锤子呢!你们的锤子!”
这几个锦衣卫从后面掏出锤子,就往屠叔方的手上锤。
嘎吱……
那是手骨碎裂的声音,所有官员都颤抖了一下,把头死死埋在长袖之间。
“说!除了长沙府和荆州府,还在哪些地方买了?”
屠叔方疼得在那里惨嚎。
闵学之连忙出列道:“陛下,这实在是骇人听闻,屠叔方身为监察御史,竟然监守自盗,臣以为此事已经非常严重,当斩立决,以儆效尤。”
“你急什么!”
“陛下,臣心中也是觉得悲愤。”
崇祯道:“刚才屠叔方还为你说话,你转身就把他往刑场上推,莫非你是担心他说出什么来?”
闵学之连忙跪地道:“臣只是愤怒,此獠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却还舔着脸说为了陛下,实在可恶!”
那一边的屠叔方疼得晕死过去,闵学之一看他晕死过去,明显松了一口气,一边的周广义更是强行支撑着,连跪都跪不了,差点歪倒下去了。
崇祯道:“拖下去,好好看管。”
“是。”
屠叔方被带了下去,崇祯道:“闵大人,你是湖广省左布政使,你来说说,朕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然是严查,必须严查,彻查!”
“俞大人,你是右布政使,你说呢?”
“回禀陛下,臣也觉得当严查!”
“杨大人。”
“回禀陛下,臣也觉得当严查!”
崇祯又道:“就在前两天,两京一百多个官员奏疏前来弹劾李督察,他们说李督察在河南逼死官员和乡绅,还在武昌看了库大使,嚣张跋扈,朕现在想听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