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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
那种压迫感如同山岳倾塌一般。
郑成功反手快速转动船舵，云鸿巨大的船体发生偏移。
但这个时代的风帆战舰根本不可能真的完美劈开火炮的打击。
虽然云鸿的身体倾斜了30度，上面许多人都趴在甲板上，但铁炮群依然击中了这支孤单的苍龙战列舰。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巨响，船舷被震碎，好三个明军士兵瞬间被击中，骨骼崩裂，肉沫如同猩红的浪花在空中飞溅。
这意味着有三个家庭可能失去了他们的顶梁柱。
就连甲板下面，也被轰开，铁炮轰进下层的船舱，撞在海军大炮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将里面冲击得烂七八糟。
木屑如同烟花一样爆开，人被掀飞起来的海军大炮压得扭曲变形，有的人还没有死透，痛苦万分地哀嚎。
还有的人在一瞬间，脑袋就被撞变形了，脑浆在空中绽开，溅在飞落在地上的书本和纸上。
这种场景，实在太惨烈。
没有亲眼见过，永远无法想象人在战争中竟然如此的脆弱。
他们的家人，最后得到的回应是，某某某在上海保卫战中不畏艰险，英勇牺牲，特此表彰为烈士，全民哀悼。
于是老百姓对他们表示尊敬。
但如果亲眼看见他们是如何死的，一定会刻骨铭心的对他们表示敬意。
战争，从来就是用最残暴的手段，将敌人毁灭。
对明军如此，对荷兰人也是如此。
云鸿剧烈颤抖起来。
也许船上有一些新兵，那些新兵在这一刻也开始害怕起来，他们抱着头，恐惧地叫出来。
死亡包裹这艘战列舰。
副官王志坚说道：“郑大人，现在怎么办？”
“坚持住！再坚持一分钟！”郑成功继续压着船舵，让云鸿继续向左边划出圆弧。
“再坚持一分钟，李帅的主力一道，便可以对红夷人进行……”
他话音未落，荷兰人更加猛烈的火炮已经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冲来，对云鸿展开了密集型地打击。
而云鸿的火炮还击也在继续进行，只不过比起荷兰人的火力，明显弱了许多。
这一次有73颗铁炮接踵而至，其中有15颗轰击在云鸿上，其余的58颗都轰击在周围的海面，震起大片大片的水幕。
谢特·法克用望远镜看过去，他不由得一惊，那艘明军战船是如何做到如此灵活的？
风帆时代的战列舰对轰，命中率的确不高。
它的基本原理和燧发枪一样，需要集中火力来提高命中率，甚至比燧发枪的命中率还低，毕竟双方都在移动。
所以，在后来的欧洲，船上装备的火炮数量越来越多，那是为了击中火力轰击，从而提高命中。
但是现在，打了73颗，只有15颗击中，这样的命中率也太低了一些。
这让荷兰人感到震惊。
明军的战舰居然如此灵活？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明军的战列舰统一都是操舵轮，就是那个像汽车方向盘一样的东西，这玩意儿是张凡加上去的。
操舵轮，在历史上要等到18世纪初期才能出现。
现在是公元1640年，17世纪上半叶，西方的战舰根本不可能有操舵轮。
没有操舵轮只能用连杆装置操作方向，那需要非常大的力气，也需要人手，而且笨重不灵活。
荷兰人看到刚才那一幕，当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谢特·法克大声吼道：“继续开炮！”
“继续开炮！”
荷兰人交替不间断轰击。
云鸿被不断击中，它的还击也给荷兰战舰带来了打击，但是双方比起来，差距非常大。
眼看云鸿遭到更加可怕的重创，李性忠立刻下令开始朝荷兰人开火，来吸引火力。
郑成功可不仅仅是郑芝龙的儿子这一重身份，李性忠知道，皇帝非常喜欢郑成功，如果郑成功在这里出了三长两短，恐怕他李性忠以后的军官生涯就要结束了。
明军的主力战列舰的火力已经能够触碰到荷兰人了。
明军的19艘战船，先后都开始开炮。
离荷兰人的战船群还有6里多的样子，这个距离想要精准命中很难很难，基本上都是朝那个方向开炮，能否命中大半看运气了。
但架不住明军有760门火炮可以对准那里啊！
这是什么概念？
760颗火炮，不需要多么精准，只需要往那个方向砸就可以了。
这样数量的火炮砸过去，只要不偏得厉害，也能砸到一大片。
当谢特·法克的注意力还在郑成功那里的时候，突然远方响起了大片震动声。
他立刻转身望去，不望还好，这一望吓得一大跳。
只见一大片炮弹直冲过来，如同暴雨一样。
明军的火炮很快就轰进了荷兰人的战舰群中。
荷兰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瞬间，6艘船被击中。
有4艘船分别被二十几颗铁炮击中，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没有把船给掀翻。
只见船侧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洞，甲板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洞。
一些运气不好被击中的荷兰士兵，当场惨死。
周围的海面掀起了可怕的水帘，形成一道道汹涌的波涛。
这还只是明军第一波的铁炮，明军的火力当然也是交替进行的。
先送过来三百多颗，后面的接踵而至，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冲击着荷兰人的战舰群。
谢特·法克趴在那里大骂：“见鬼！明军有一个战舰群在这里！”
他们刚才的火力基本上被郑成功吸引过来了，现在要调头对准明军的主力，显然需要时间。
而就在这个时间空挡，明军抓住机会，对荷兰人进行了狂轰滥炸！
【作者题外话】：今天去了一趟医院。。。
第911章 大捷（第三更）
郑成功的打法的确很冒险。
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这种打法的确给明军主力争取了最宝贵的时间。
如果双方正面硬抗着打，明军也可以利用兵力优势击败荷兰人。
不过那样明军自己死的人，比现在云鸿号上的还要多得多。
郑成功这种打法，直接造成了一种局面：碾压！
明军碾压荷兰战舰群。
就相当于在陆战的时候，郑成功带着一支骑兵吸引了敌人主力部队朝他冲锋。
冲锋了一半，结果明军的主力从敌人的侧翼突了进去一样。
谢特法克疯狂大吼：“快调转方向！见鬼！我的上帝啊！快调转方向！”
他面临了和在台海战役中葡萄牙舰队统帅卡米洛佩德罗一样的局面，被敌袭。
而且的密集的火力突袭！
明军的战列舰正在快速朝前方前进，与此同时火炮节奏也已经拉动起来了，虽然有冷却时间，但760门火炮交替轰炸，如同大海上的钢铁风暴一样。
就这样，云鸿的压力骤然降低。
现在轮到荷兰人手忙脚乱了。
只见荷兰战舰被冲击出密密麻麻的洞，每一艘战舰上几乎都有人被击中，炮台被掀飞。
明军再一次在荷兰人面前彰显了它可怕的军事实力。
当荷兰人开始转向列阵的时候，已经有三艘船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这大大的打击了荷兰人的军心，恐慌开始蔓延起来。
不过，荷兰人还是凭借着他们在大海上丰富的经验，保持着最后的沉稳。
火炮手们开始整顿炮架，掌舵手们则开始调头。
谢特法克则大声喊道：“不要慌，调整火炮进行还击，他们还很远！”
7里的距离确实很远，这段时间，明军虽然已经拉进到6里，但站在6里之外看过去，战列舰其实和黄豆差不多的大小。
全凭着密密麻麻的火炮在那片海域进行碾压。
如果明军能将距离拉进到4里，命中率将大幅度提升。
谢特法克说道：“大家不要慌，明军离我们还很远，他们不可能通过这个距离击败我们，调整方向，进行反击！”
但是，很快现实就狠狠抽了谢特法克的脸。
明军现在已经启动全速前进模式，所有的船桨全部用上了。
一个个身强体壮的士兵，节奏一致地摆动这船桨，船的速度越来越快，正在快速毕竟荷兰人。
在荷兰人刚刚调整好队形的时候，明军已经离他们只有4里。
在这个距离，明军的火炮命中率大大提升。
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还击，更加凶猛的火力压制已经铺天盖地一般冲来。
荷兰人的战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轰得稀巴烂。
而当他们开始对明军施行火力还击的时候，已经有两艘战舰被轰击得开始下沉，上面无数人选择跳海。
一时间，这样的画面震撼了其他战舰荷兰人的内心。
自从荷兰海上强势崛起，在世界各地所向披靡。
他们的贸易横穿各大洋，在欧洲也风光无限。
但来东方之后，先是在崇祯六年被郑家吊打，随后被李性忠率领天武军在台南爆锤。
之后又由总督科恩亲自率领三国联军，送到明军面前来，又被吊打。
那还不够，上海还要送一波，仿佛在对明军说：来啊！你来打我呀！你打我我好爽啊！
荷兰人的火炮还击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但是作用微乎其微，根本无法撼动此时已经集结且火炮节奏拉起来的明军。
郑成功开着已经被轰击得有些惨的云鸿，也快速加入到前面的战争中。
云鸿上面的明军士气掉落了一段时间，等援军来的时候，局面也翻转了，众人立刻打起精神来。
一个小时，对于荷兰人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他们的10艘战舰，已经沉了5艘。
他们想跑，显然跑不掉了。
这个时候，已经满目疮痍的威廉号上不得不举起白旗投降。
荷兰士兵死亡两千多人，从南洋招募的水兵也死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