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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哇哇大哭。
江必安向房中看了一眼,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他犹豫了一下,索性一手提了一个,快步走出一段路,估摸着里头听不到了,才把他们放下,蹲下道:“殿下……”
他个子高,与太子说话,会习惯的蹲下,他本想说殿下此事你不必管,皇上自有主张……
没想到他才刚刚蹲下,小天佑就像是终于等到了安慰他的人,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怀里,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江必安猝不及妨,稍稍向后一跌,等他迅速稳住身体时,天佑已经整个人偎过来,坐在了他膝上,小脸埋在他脸旁,哭的哇哇的,湿乎乎的眼泪抹了他一脸。
江必安:“……”
江大人难得的有些无措。
太子看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少傅!”
太子正处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年龄中,是真的急的不行,“少傅!你说说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你要先跟他讲清楚道理啊!!要不然他下一回说不定还会犯错的!!”
江必安:“……”
他又不能说我并没打算安慰他,我都没打算理他,是他自己扑过来的。
他沉默了半晌,道:“那你现在跟他说说道理。”
太子想了想,然后绕到他后头,能感觉到他伸出小手,按着弟弟的头,严肃道:“八郎,阿娘如今,不比平常,你开玩笑,平时可能只是生气,但现在,就会对身体不好……”
江大人蹲的很端正,感觉着怀里充满依赖的,软乎乎的小身体,听着身后小大人儿的敦敦教导……他缓缓抬起大手,虚虚按在天佑背上,心情很是奇异。
原来小孩子是这么可爱的生物吗?就连捣蛋的小孩子,也是又烦又气,又有一些说不出的可爱。
唐时锦一直到了戌时才醒。
炎柏葳喂她把药喝了下去,唐时锦才道:“天佑呢?”
炎柏葳一言不发。
唐时锦就担心这个,她跟他道:“他并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他纯粹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哪个小孩子不玩几个恶作剧呢?不玩恶作剧的能叫童年么?”
炎柏葳冷冷道:“太子就没玩过。”
唐时锦劝他:“像太子这么乖的孩子,能有几个?这世上哪一对父母,没有被孩子气到过……要不然民间都说,孩子是父母前世的债呢?”
炎柏葳是真的气到不行:“不是,天佑是真的太不像话了!你如今这样,我跟他说了多少回,他全当耳旁风!关键是,他挖到那个虫子,居然还晓得避开人!影卫和允望就在旁边守着,居然全都一点不知道!他避着人要了瓷罐来,还知道采了花来做掩饰,花这样多的心思,就为了害人……”
一提到虫子,唐时锦眉头都皱了起来,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呕的一声,刚喝下去的药,当时就吐了一地。
所以就说,女人怀孕,真的是机体的特殊时期,平时完全不当回事儿的,这个时候,沾点儿边都受不了。
炎柏葳也发现说多了,不由得一阵懊恼。
奚渊穆急步进来,室中又是一通忙乱,连奚渊穆都忍不住骂他:“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炎柏葳苦笑点头。
等唐时锦再喝下药,一屋子人打着岔儿,吃了两口糕点睡着了,已经过了子时。
太子和天佑都还没睡。
哭过闹过,看着大半夜的一屋子人来来去去,小天佑是真的明白了事情有多严重。
炎柏葳出来时,见太子和天佑还在,只道:“去睡吧,明天再说。”
太子急上前两步:“爹爹,阿娘怎样?”
炎柏葳只道:“刚睡着。”
他看也没看小儿子,直接又进去了。
天佑扁了扁小嘴儿,却没有再哭,乖乖的叫奶娘抱了下去。
唐时锦如今快八个月,本来就是需要注意的时候了,太医严令不许她再下床,一直到第三天,天佑才被允许进来。
小家伙一肚子委屈不安,想见了阿娘哭上一场的,但是进来一瞅唐时锦的脸色,吓的天佑愣没敢哭出来。
他直愣愣的看着她。
唐时锦招手叫他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天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么,你现在后悔了吗?”
小家伙泪汪汪的点头,唐时锦续道:“你很聪明,聪明到能瞒过很多人,但聪明不该用到这种地方,阿娘教过你很多次,你如今的年龄和阅历,还不够你独立的做决定……现在你可明白了?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考虑好后果,这个后果,是你能够预料的,能够承受的,你才能去做。”
她说的很慢,很认真:“就好比当年,你一定要去骑那个大鸟鸟,你可有想过,你的心血来潮会害死它?而这一次,你觉得只是在玩,那么天佑,你又有没有想过,阿娘会像那只大鸟鸟一样死掉,再也不会醒过来?”
天佑光着两只大眼,半晌,猛的爆哭出来。
第1240章 好欺负的外乡人
事后,炎柏葳也跟儿子聊了两回。
他自己憋了两天,反复的思量,然后跟她道,他想让太子和天佑出去,过一过寻常人的日子。
炎柏葳道:“我细细的想过了,从现在开始到过年,一个多月的时间,算是正好,我本来想自己陪他们去的,但我又担心你这边有事……所以我离不开。但是你放心,影卫是足够的,这一趟,其实也是一举两得。太子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我一直打算让他十二三岁开始上朝听政,所以,在听政之前,出去走走,踏踏实实的体验一下民生,是好事,也是必要的。”
他凝了凝眉:“还有天佑。天佑这个孩子,并非我苛刻,也并非纯为这件事情,可他真的不算小了,他聪明,但是太习惯耍小聪明了,我知道他其实很讨人喜欢,影卫下人都喜欢他,我也喜欢……可他这样的性子,如果一直长在家里人跟前儿,真的教不出来,允望也不敢下死手教,再不好生扳过来,就真的长歪了。”
唐时锦默然点头,没有阻止。
担心归担心,可她一直都觉得,让孩子体验不同的人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成长。
炎柏葳道:“我与桃大哥说了,让他跟着过去,随时与他们讲讲……然后呢?叫江必安还是允望过去?”
唐时锦挑眉:“你说呢?叫薛允望去有啥用?我也不放心。”
在正事儿面前,炎柏葳也没多说,“那行。”
于是他下了秘旨,点了桃大郎和江必安与太子两人同去,但是要扮成普通人,不能暴露文才也不能暴露武功,除非涉及到生死,影卫不得出手。
当天晚上,四人就秘密离开了。
四个人脸上都稍微作了易容,尤其桃大郎做的老了不少,还做上了胡子,不用药水洗,平时洗脸什么的都不会掉。
影卫给他们安排的身份,是因故滞留的外地人,而这个因故,是有人生病了。
也就是说,桃大郎做为一个病号,只在家中坐镇,江必安需要带着一个半大,一个幼小的孩子,赚到房钱和饭钱。
路上,桃大郎跟江必安商量了一下。
他们的关系是兄弟,桃、陶这种姓太少见,所以他们分别名为江大山、江二山,易出来的面容还有三分像。
而太子和天佑都是江必安的孩子,分别名为江小龙,江天佑。
不然的话,两个大男人都有孩子没妻子就有些奇怪,而如果是他来扮“爹”的话,他不出门,在外头解释不方便。
在桃大郎而言,他本来就是大伯,他只是提出了四人行的最优解,但江大人……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但不管怎么说,就这么定了。
而他们手头的银两,只有十两余,桃大郎也跟他们说清楚了,这是很多人返乡时银两的两倍,辛苦一年赚个三五两银子,这就是这个年代很多人的常态。
然后,桃大郎把这个银两的支配权,交给了太子兄弟俩。
因为太子、天佑和桃大郎都不会说外地话,所以四人没有离京城太远,就在离京城约摸两天路程,一个名为长风县的小县城中停了下来。
太子首次承担“管家”之职,有些紧张,倒是天佑能出来玩儿,还挺高兴的。
而且他也确实机灵,连太子都不习惯叫错了两回,而他叫爹叫大伯叫哥,叫的毫无压力,特别自然,一次也没有叫错过。
但不管怎么说,四个人下了租来的马车,正式进入了他们要生活一个多月的地方。
拜财神娘所赐,太子从小是把银子银票当玩具玩的,所以倒不至于像贾宝玉一样,连银子也不认识,但是对物价,就不是太了解了。
过去问了问客栈,小破县的上房,才三分银子一晚上,比他想像中便宜多了,太子的肩膀略略松了些。
但再一问,上房只有一张榻,而他们只有十两银子,挤是挤不下,一个月钱也不够用,太子犹豫着叫人带他们去看了看普通房,这大冷天的,一推门都一股臭脚丫子味儿,大通铺就更不用说了,一进门各种味道能把人熏吐,床褥子脏的泛着油光。
太子猛的一下就退了出来,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腌臜的地方。
出了客栈,他站在路边缓了缓。
路上时,江必安给他普及了一些出行的基本常识,但真的到了地方,他就不多说了,由着太子做主。
太子犹豫了一番,反复的心算,然后就想起了江必安说的话,出来找牙行,准备租一间能住的院子。
江大人提醒他:“小龙,我们不文不武,也就是我有点子力气,弟弟小,你也不大,下一步要如何生活,做什么工……租院子的时候,就要考虑到这个才行。”
太子沉默点头。
江必安继续沉声讲解:“便宜的院子,为什么便宜,总有理由的,例如在鱼龙混杂之地,例如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