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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没看她，继续言道：“我原本可以一次性让你恢复，甚至让你变得比从前更好，但我没有。
我选择在你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把你丢在医院，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宁珊珊呆呆的，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不是我恰好在柳城，如果不是张勇用你的手机联系到我，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林昊淡淡道。
宁珊珊默然，好久，好久，她抬头道：“可是你在。
你把我救回来了，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是，这一次是救回来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若你一直不知道痛，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死！”
声音有些不一样了，神色间也隐约有了那么一丝丝激动。
宁珊珊忽然就回神了。
眼睛一眨一眨，盯着林昊看了很久，她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你在担心我……”
林昊嗤笑，“自作多情！”
宁珊珊笑得更欢。
不多久，她大着胆子拉起他的手，略有些落寞道：“你说得对。
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挺能的，这次才发现，原来生命那么脆弱，而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
知道吗，中弹的那一刻，我真的好怕，我怕死，我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所以……”
表白到一半，突然掐断，紧跟着精神也提了起来。
“不当警察了，拯救世界的责任就交给你这种人吧！”
“反正要过年了，我会跟着回中海，等过了年，我要出去旅行，趁着年轻，我要好好的玩。”
“……”
情绪多变，说着说着又低落起来。
“林昊，如果我在旅途想你了，我可不可以打你电话？”
“如果有一天我倦了累了，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声音轻柔，如梦呓，如夏日傍晚飘在天边的云朵。
语出之际，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林昊默然，静静走开。
许久许久，又声音传来耳畔：“三年，三年吧，三年之后，若你还不能忘，我引你上路……”
第287章吃呢还是吃呢
时间飞快，转眼又五日。
这天下午五点，柳城西南，治安拘留所外。
“姗姗，真不过去山庄跟他说一声了啊？”满身狼狈的宁父才刚刚被释放，由儿子儿媳搀着坐进车里，离车不远的地方，白婉秋面带惋惜跟宁姗姗说着话。
具体怎么回事她不大清楚。
她就知道，宁父不但被人打了，还莫名其妙被关进治安拘留所几天几夜。
然后，宁姗姗要辞职回中海了。
感觉有些矛盾。
同为女人，宁姗姗肚子里那点好感和小心思，她大约是能理解的。
宁姗姗若是走了，毫无疑问，她会少去一个竞争对手。
可事实是，对于宁姗姗的离开，她并不如何感到开心，反而又那么一丝丝的同情与不舍。
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闻言宁姗姗就笑。
拉着白婉秋的手，她道：“放心，只是短暂的离开，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答应过我的，三年，若是三年我还不改初心，他会带我走。”
一脸笑容，看上去圣洁而甜美。
白婉秋瞳孔骤然扩张，惊道：“他真这样说的？”
“是呢！”宁姗姗笑，忽而凑在她耳边道：“你也一样，若是你坚持，他也一定会带你走。
有些东西为世俗所不容，可他本来也不是世俗人，况且，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识一下更加广袤的天地吗？”
所谓的带着上路，并非单纯的结为伴侣一路同行，这里面的意思，是共踏修仙路。
正因为听懂了这一层，宁姗姗才显得如此高兴，白婉秋才会觉得震惊。
听宁姗姗这么说，白婉秋很想反驳，可终究还是沉默了。
宁姗姗也没再多说，只是说着一些经常联系，要好好照顾好林昊之类的话。
便在此后不久，不远处车窗打开，宁母满脸不耐呼道：“姗姗，时间不早，该启程了……”
……
宁姗姗走了。
临上车前，朝着玉女峰方向望了好久，最终却没露任何殇情，只嫣然一笑，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白婉秋回到明珠山庄，时间已经入夜。
糖姨和江未雨尚在杭城龙井茶庄小住，并未归来，这个时候，别墅前面的空地上，已然篝火熊熊。
见她从车上下来，小丫头飞快跑了过来：“妈妈妈妈，吃蛋……”
山庄后面荒草地里捡来的野鸭蛋，裹上锡纸丢到火里，烧得是焦黄飘香，就是烫得厉害，哪怕已经搁置有一会，小丫头依旧不停换着手，颠过来倒过去。
白婉秋就笑。
一手接过烤鸭蛋，一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简单表扬过一阵，又问：“宸宸，叔叔人呢？”
小丫头往别墅楼上一指，“叔叔在房间里，宸宸乖，不打搅叔叔……”
小孩子的声音，童稚而天真，可那认真的模样，却已经有了一丝小大人的味道。
白婉秋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母女二人携手来到火堆旁，火堆旁，早已经摆好大把的肉食与蔬菜。
白婉秋刚坐下，柳倾城便扯下一支刚烤好的鸡翅膀递了过来，问道：“怎么样，已经走了吗？”
“嗯！”白婉秋点头。
接过鸡翅膀咬了一口，有点烫，但是很香，滋味美妙，又道：“本来还想叫她过来一趟，告个别顺带给她装点东西走的，可是她不来……”
言语间略有些惋惜。
不过很快又笑了，道：“不过放心，她挺好的，走的时候没有多么伤感。”
有些话没说，但这样已经够了。
短暂的唏嘘过后，柳夏看了看楼上，吐槽道：“怨不得人家不来，要换了是我，我也不来。”
这是在说林昊，说他应该主动点，亲自过去。
闻言柳倾城就笑，鄙视道：“说得跟真的一样，谁要是信你，谁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白婉秋笑。
小丫头也乐。
柳夏不干了，张牙舞爪道：“小姑你看不起我！！”
呵呵——
柳倾城就笑，白眼道：“你说得太对了，你这么没脸没皮没节操，小姑不是第一天看不起了！”
然后就热闹了。
白婉秋笑得肚子疼，小丫头唯恐天下不乱。
柳夏伸着一双油乎乎的手，使劲要往柳倾城身上抓，却总也抓不着。
直到某一刻林昊下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话语间，林昊坐下。
柳夏瞬间不闹了，笑眯眯过来挨着坐下，又取了那只精心照料的秘制烤鸡，一边奉上，一边舔着脸笑道：“林昊，吃个**，人家特意为你烤的，很好吃的哦！”
很自然。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林昊嘴角一抽，没接，淡然道：“自己留着慢慢吃……”
柳夏有点懵，完全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柳倾城嗤笑：“出息，刚谁说的，换你你也不来的？”
闹了半天，全都还回来了。
柳夏自然不承认，嬉皮笑脸就开始反驳。
柳倾城也不理，转而乐道：“哎呀，还是特意烤的鸡呢，难怪连小姑都不得吃。
就是可惜了，人家不领情哦，所以，还是您自个儿吃个鸡——吧！”
声音拉得有点长，说完就放肆大声的笑起来。
私底下就闹惯了，对林昊几乎也没什么防备，自然而然，说起话来就大胆热辣许多。
白婉秋红着脸，没出声，相比柳倾城，她脸皮还是嫩多了。
小丫头也不懂，迷迷糊糊就问：“妈妈妈妈，倾城阿姨笑什么呢，宸宸也要知道……”
这下白婉秋脸色更红了，打了鸡血一样。
柳倾城则笑得更欢，更加忍不住。
柳夏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原来之前那话是有语病的。
被柳倾城还有小丫头这么一闹，顿时她也有些脸热。
可柳夏到底是柳夏。
压下心中羞恼，脖子一梗，她哼哼道：“吃就吃，反正我也不吃别人的，就吃我们家林昊的，有本事你们就别吃……”
一脸得意。
一边说，一边还真吃了起来。
不光吃，她还笑嘻嘻扯下一些来分享给小丫头，末了，又要跟柳倾城和白婉秋分享……
气氛忽然就变得很尴尬！
接过柳夏的鸡腿，小丫头啃得很欢，一个劲说好吃。
白婉秋目光纠结，想说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令人无语的是，面对柳夏“分享”过来的鸡翅膀，吃呢，还是吃呢？
相视一眼，突然间，她跟柳倾城都脸红得厉害……
第288章离开前的安排
吃鸡的尴尬尚未过去，不知不觉，距离年关又近了两日。
腊月十九日夜，天降细雨，当天夜里十一点多，糖姨携江未雨自杭城归来。
带回来不少礼物！
“茶庄出产的极品雨前龙井，有价无市，很珍贵的哦！
来来来，都拿一份，自己喝也好，留着送人也罢，都很有面子的！”
“婉秋，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杭城丝绸自古以来就闻名四海，这可全都真丝，手艺也是传承多年的古艺，要放在过去，这些可全都是贡品，只有宫里头的贵妃才穿得上。”
“倾城，你也有，真丝内衣，喜欢吧？”
“还有临安出产的山核桃，据说是全世界最好的品种，都试试！”
“宸宸，看，糖姨给你求的护身符，喜不喜欢？喜欢就赶紧跟糖姨香一个！”
“……”
家是快乐的港湾。
尽管一路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人困马乏，舟车劳顿，可踏入大门的一刻，一切疲惫都不翼而飞，只剩下浓浓的喜庆与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