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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干啥？”边桂兰搞不懂儿媳妇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是说到底，边桂兰了解的是过去的褚贞燕，对现在这个褚贞燕是完全不了解的，她不解地问着褚贞燕，“燕子，你是要批点桌布卖吗？”
刘继海听见动静，走出来问道，“燕子要学着做生意呀？”
刘继海当兵的出身，又在工厂上了一辈子班，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但是，看着老张家卖布料什么的挣了不少钱，也有些动心。
刚刚听到褚贞燕问批发布料的事，心里忍不住激动。
“光说的好听，这做生意可是不容易，弄不好会赔钱的。”刘亚欣才不信褚贞燕这个窝囊胖子会做生意。
画大饼谁不会。
刘亚欣满脸看笑话的样子，“大嫂，走，我带你去张大伯家。”
“就你能！”边桂兰瞥了一眼褚贞燕，试探着问她，“燕子，你真想批发来去卖？”
如果褚贞燕真的会做生意，亲家母从一开始就会吹上的，怎么会藏着掖着呢？
所以边桂兰也只当褚贞燕是随便问问，只要褚贞燕别去丢人就行。
边桂兰给了刘亚欣二十块钱，让他们去了老张家。
没多长时间，两人就抱着一捆沙发巾和桌布回来了。
原本想看褚贞燕笑话的刘亚欣也不再嘲笑她，她撇撇嘴，酸酸地开口，“嫂子，你可真会做生意。”
刘亚欣还在上初中，在褚贞燕眼里就是个孩子，褚贞燕自然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开玩笑地笑了笑，“等你长大了，嫂子再教你，你现在要好好上学。”褚贞燕拍了拍刘亚欣的肩膀，“你先把这些桌布抱进屋里，我跟咱爸妈说点事儿。”
第十章 真是懒惯了
褚贞燕说的理所当然，自然地告诉刘亚欣，要听大嫂的话，放在以前，都是长嫂如母。
刘亚欣原本不想答应，刚要回嘴，可一想着褚贞燕用二十块钱买回这么一大抱桌布沙发巾，就没再吭声，走进杂物间。
走了几步，又回头喊道，“二哥，你跟我挑挑这桌布，咱大嫂跟爸妈有事说。”
刘亚辉迈开大步跟着刘亚欣进了杂物间，客厅里就剩下褚贞燕，刘继海和边桂兰三个人。
刘继海坐在洗的发白的沙发，端起茶杯，还没等喝上一口，就被边桂兰抢了过去，蹲在一边。
“燕子，你要跟爸妈说什么事？”边桂兰笑呵呵地问道。
褚贞燕想来想去，还是说了自己的计划。
“去集市上卖桌布沙发巾？”边桂兰皱眉，“这怎么能行呢？这街坊四邻的都知道去你张伯家里买，咱们家虽然也买了点儿，但是咱不能抢他的生意呀，这多不厚道？再说了，不见得有人从咱家买吧？”
褚贞燕早就想好了回答的话，“妈，我明白您说的，可是我没想跟张伯抢生意，我是想跟张伯批发，然后我去远一点的集市上卖，不会让您为难的！”
刘家全家从来都没做过生意，胆子小，又怕跟邻居损了关系。
可褚贞燕经商出身，做生意的门道太多，她也怕刘家人直肠子，看不起她眼里只有钱，所以才打了包票。
边桂兰和刘继海对视了一眼，“老头子，你觉得呢？”
刘继海点头，“这是燕子的主意，燕子能想着挣钱贴补家用，是好事。燕子，你挣了钱就自己存起来，攒着，将来你们小两口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很多的。”
边桂兰瞪了刘继海一眼，“就你好心，我难道还能克扣咱燕子的钱不成吗，可是燕子啊，这钱你可得存着，你要是存不下，就给妈，妈帮你存着，等你用的时候，再跟妈要。”
褚贞燕没接边桂兰的话茬儿，她乖巧地说道，“妈，爸，你们同意了？”
“哎呀，你着急挣钱，我们当然高兴，可是做生意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边桂兰不指望褚贞燕能挣着钱，褚家平时是怎么惯着褚贞燕的，她都了解，褚贞燕这孩子，可从没吃过半点苦。
更何况，集市上摆摊的也不少，她一个新去的，不见得会有人买。
不过让她历练历练倒是不错，省的一天天的闲在家里没事找事。
说完，边桂兰就收拾桌子，准备开饭了，至于褚贞燕说的事情，她就权当笑话听了。
吃完晚饭，褚贞燕自己去张家，没多久又抱回一包布料。她也没敢多进，也怕不好卖，要先看看集市上的顾客情况，再多进货。
在刘家的第一晚，褚贞燕辗转反侧，她躺在床铺上，想起自己直播卖货的日子，曾经也是一个个地挑产品，谈价格，跑市场，整合供应链……
现在所有都要重新来过，她无奈地苦笑，老天爷肯定是看她一路升级，特意给她增加难度吧？
天刚蒙蒙亮，边桂兰就麻利地披了件衣服去院里喂鸡，然后又做了全家的早饭。
她站在楼下，往楼上瞅了瞅，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头子，你瞅瞅，我就说褚贞燕就是嘴上能耐，平时懒惯了，还想着做买卖，能帮着做做家务就算老天开眼了。”
边桂兰又数落着，“当初，我就说让亚利娶了老张的闺女，你不愿意，就要和褚建中结亲，现在秋珍那孩子去城里当了售货员，连后悔药都买不着，唉！”
“咱家可高攀不起，人家老张有钱，那张秋珍心气儿可高着呢，总想去大城市闯荡。我看咱家燕子不错，踏实稳当，一心一意地跟着咱家亚利。”
第十一章 懒猪
边桂兰不屑于跟刘继海理论，直接就喊刘亚欣，叫她去楼上喊褚贞燕下来吃早饭。
“她自己不会看看时间吗？”刘亚欣满心的不乐意，随口就说，“妈，反正大嫂要减肥，别叫她吃了，正好省下一顿。”
“快去喊她，就你天天话忒多！”边桂兰数落了刘亚欣几句，就转身进了厨房。
等刘亚欣走上二楼，见褚贞燕的房门敞开着，半截门帘遮住了屋里的情形，她故意轻咳了几声，“大嫂，别睡了，起床吃饭去了！”
没人应答。
刘亚欣不耐烦地嘟着嘴，忍不住暗自咒骂，“懒猪！”
刘亚欣气呼呼地掀开门帘，闯进屋里。
刚要大着嗓门吼褚贞燕起床，却猛然发现屋里的实木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屋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根本就没有褚贞燕的身影。
“妈，妈……”刘亚欣吓得几里哐啷地往楼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嚷，“妈，我大嫂不见了，她没在屋里！”
边桂兰正好端着一锅棒子面粥出来，“你说什么？”
刘亚欣狐疑地看向自己的老妈，“我大嫂跑了吧？她屋里根本就没有人，收拾的非常干净，被子也叠的跟豆腐块一样！”
这也不是褚贞燕平时的做派呀！
可边桂兰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她慢条斯理地把粥盆放下，嘴里唠叨开了，“难道这燕子真去摆摊了？”
“那行吧，你甭管了，先去盛碗吧！”边桂兰吩咐刘亚欣收拾桌子。
……
旭日东升，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呼啸着剜在人的脸上。
r城东关桥头，小商贩们在路的两边，整齐地摆了两溜摊位。
临近年关，都指望着整个年过货。
褚贞燕起的很早，天还黑着的时候，她就用家里的大二八自行车驮着大包袱，赶到东关桥头摆摊。
怕被风刮跑沙发巾，她还用几块干净的布，包了砖头，压在摆好的沙发巾和沙发垫上。
她初来乍到，就想先薄利多销，先把销路打开，直接就扯着嗓门喊上了。
“看一看，瞧一瞧啊，国营大厂出来的沙发巾，沙发垫啊，抵账货！都是新款好货，便宜卖了啊！”
她吆喝了几句，就觉得冷风呼呼地往嘴里灌，一直灌进肚子里，灌进骨头缝儿里，她这一身肥膘，更禁不住寒风。
褚贞燕继续吆喝着，寻思着等今天多卖出几套，就买个装电池的大喇叭，要不，就扯着嗓子干喊，这一天下来，可真是受不了。
褚贞燕的摊位两边大部分都是卖蔬菜肉类杂货什么的，她把主意打在了这帮人身上，但是是送，不是卖。
“大哥，你家的桌布买新的了吗？”褚贞燕终于理解到肥胖的优点，就是看上去既憨厚又实在。
她语气平缓，又满脸微笑，哪怕再凶的人，也不好意思发火。
牛玉良左右看了一圈，发现褚贞燕是在跟自己说话，就摇了摇头，都是做买卖的人，他明白褚贞燕是什么意思，他说道，“这个，我们穷人家，不讲究那个，洗干净就行了，什么新不新的！”
第十二章 真是有本事
褚贞燕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顺手挑了一块桌布，往牛玉良的手边递过去，“大哥，这块桌布你拿着，算我送您的，我这是第一天出摊，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得靠您提点，以后大家伙这生意，咱们也可以互相介绍介绍。”
牛玉良是做生意的人，生意经他懂，这要做好生意啊，先做人，口碑很重要。再有互相介绍生意，很对他的胃口，人们总是有供需的。
牛玉良对褚贞燕另眼相看，他也没想到，这个胖女人看着很年轻，还挺会做生意。
牛玉良客套了几句，就伸手接住了褚贞燕的桌布“行，等我家再买别的，我让你嫂子先上你这挑！”
正说着话，就有人站到褚贞燕的摊位前了。
稀稀疏疏的，褚贞燕大半天的才卖出去了三块桌布，沙发垫一套也没卖出去。
褚贞燕冻得跺着脚，搓着手，天气这么冷，可是生意很少，并没有浇灭她创业的热情。
旁边摊位牛玉良的生意倒是相当不错，等邻近中午，他才抽空抖落开褚贞燕给的桌布瞅了瞅，他家桌子上，从来没有铺过布，总觉得那都是讲究人才用的东西。
可看了看褚贞燕给的桌布，他就看出来不一样了，这块布，别的不说，纯棉布料，格子的，挺好看，铺到他家那个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