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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钢丝的姑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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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母亲告诉我,金奖章可以使我们分得一笔财产。不过,她是笑着说这些话的,
她把我送来法国,主要是出于好奇。”“请出示您的奖章,阿奇博尔德·韦伯斯特。”
美国人从背心口袋里取出金奖章。它和多罗泰拥有的奖章一模一样。同样的字,同
样的大小,同样暗淡的颜色。多罗泰让德拉吕先生过目,把它还给美国人,然后继
续问话。

  “二号……英国人,是不是?”“乔治·埃灵顿,从伦敦来。”“讲一讲您知
道的情况,从伦敦来的乔治·埃灵顿。”英国人甩了一下烟斗,清掉里面的烟末子,
同样以流利的法语回答说:

  “我所知道的也就如此。本人一出生就是孤儿,三天前从监护人,也就是我的
叔叔手中得到一枚奖章。他告诉我,依照我父亲的遗言,事关一笔财产,按他的说
法,这件事并不太实在,不过我得照着办就是了。”“伦敦的乔治·埃灵顿,您照
办是对的。请出示您的奖章。好,您的手续完备无误……三号,您好像是俄国人吗?”
头戴士兵帽的人听得懂法语,但是不会说。他咧开嘴笑笑,递上一张污迹斑斑的纸,
纸上写着下面这几个字:

  库罗别列夫。法兰西战争。萨洛尼卡。跟随弗兰格尔作战。

  “奖章呢?”多罗泰问道。“很好,我的朋友。通过了。四号,意大利先生的
奖章?”“马可·达里奥,来自热那亚。”他边说边展示他的金奖章。“有一天我
和父亲在香槟地区并肩作战,这是我在他的遗体上找到的。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那您就来这里了,可是……”“我本来不打算来的。后来,我去香槟地区为父亲
扫墓,谁知鬼使神差,坐上了来瓦纳的火车……”“不错。”她说,“和其他人一
样,您听从我们共同的祖先的指示做了。

  是哪一位祖先?为什么他发出这个指示?在座的德拉吕先生将向我们解释这些
问题。来吧,德拉吕先生,全部符合规定。所有的人都知道口令,现在,我们有权
要求您给我们作出解释。”“解释什么?”公证人问道,那么多令人吃惊的事情闹
得他晕头转向,至此仍没有清醒过来。“我也不太清楚……”“怎么!您不知道!”
她大声说道……“您带着皮包干什么……? 您为什么从南特赶来拉罗什—佩里亚克?
来吧,把它打开,您的羊皮公文包,里面肯定放着文件,您给我们读一读这些文件。”
“您真的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我们五个人,这几位先生和我,来这里办
妥了应该办的手续,向您表明了我们的身分。现在该您完成您的任务了。我们洗耳
恭听。”姑娘的活泼表现在身边营造出一种诚挚的气氛,连公证人德拉吕先生也深
受感染。总而言之,事情已经摆清楚。姑娘在看上去错综复杂的乱树丛里已经开辟
出一条道路,他只需跨前一步,放心地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行了。

  “不错……”他说,“不错……,没别的事了……我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们
……通统告诉你们……请原谅……这件事实在让人大惑不解!……”他定了定神,
摆出一个公证人应有的派头。地面凹凸不平,有一处地方特别高,形成一个自然的
台阶,在场的人为他准备了一个荣誉席。他坐下来。

  其他人围成一个圈圈。按照多罗泰的提示,神气活现地打开皮包。这是一个习
惯于受人注目,让人侧耳细听他说话的人,不等别人开口便开始了早已准备好的演
讲。按照估计和逻辑的推断,是不会有人出席这次预定的约会的。

  但是,他作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我的开场白很简短,”他说道,“我想尽快谈一谈这次聚会的缘由。

  十四年前,我在南特买下公证人事务所,开张的那一天,我的前任在交待了好
几桩比较复杂的案子以后,突然大叫起来:嗨!我差点儿忘了……呵!当然,也不
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说,亲爱的同行,这是事务所里
最陈旧的一份材料。一份很单薄的材料,因为只是一封信而已,正如您见到的这样,
一封盖了封印的普通信件,上面有一段按语,我马上读给您听:

  本信件交由公证人巴比埃先生及其继承人妥善保管,并于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二
日中午,在拉罗什—佩里亚克城堡的挂钟前开启,向所有持本人监制的金质奖章的
人宣读。

  “就这些话,没有别的解释,把事务所出让给我前任的人没有作别的解释。他
至多还告诉我说,根据他对佩里亚克教区的各类卷宗的调查研究,公证人巴比埃先
生(伊波利特—让)生活在十八世纪初。他的事务所什么时候关门?为什么材料会
转移到南特?也许,我们可以这样假设,由于某些原因,拉罗什—佩里亚克城堡的
主人离开了本地,带着家具、马匹、下人,甚至村里的公证员,举家迁到了南特。
然而,在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这封委托公证人巴比埃先生及其继承人妥善保管的
信,一直静静地躺在抽屉和文件架里,没有人想到要揭开写信人希望保守的秘密!
根据各种可能,打开这封信的封蜡的人应该是我!”德拉吕先生停下来,看看面前
的听众。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话。他
对此效果十分满意,拍拍皮包继续说:

  “我常常想到这一天,我也极想知道这么一封信的内容,这大概不用说了吧?
我个人找遍了本地区所有村镇的文书档案,甚至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但是,没有得
到任何启发。

  “期限快到了。我首先去咨询民事法庭的庭长。因为,确实有一个问题。

  如果这封信与遗嘱有关,也许我只能当着他的面才能打开。这是我的看法。

  但是他不这样认为。庭长认为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件事简直荒诞(他甚至用了恶
作剧这个词),与法律完全无关,由我自己处置就可以了。

  “他开玩笑地说道,写信的人约你们在树桩旁边见面,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二日
中午。您就去等着吧,德拉吕先生,按信封上的指示打开信,然后回来向我报告。
我答应您,如果您两手空空回来,我绝对不笑话您。

  “就这样,我思想上十分怀疑,搭上来瓦纳的火车,然后换乘马车,接着不知
在什么地方骑上驴子,来到了这片废墟。你们可以理解,我看到赴约的不只是我自
己,你们几个人在遥遥无期地等在树桩旁边,不,是在挂钟下面,我是多么惊异。”
四个年轻人会心地一笑。从热那亚来的马可·达里奥说:

  “不管怎么说,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了。”伦敦来的乔治·埃灵顿补充说:

  “珍宝的事也许并非无稽之谈。”“德拉吕先生的信会告诉我们答案的。”多
罗泰说道。

  重要的时刻终于来临。公证人身边的圈子缩小了一些。年轻人轻松愉快的面容
上多了一分郑重。当德拉吕先生将一个旧时用厚皮纸自制的正方形大信封展现在他
们眼前时,他们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信封已经褪色发亮,只有时间才能使纸张产
生类似的效果。上面有五个封印,从前或许是红色的,现在已变成暗紫色,布满了
皱纹一样的裂痕。左上方是多次交接的记录,公证人巴比埃的继承者们添上了不少
的墨水。

  “封印保持得完整无缺。”德拉吕先生特别指出这一点。“大家还可以认出用
拉丁文写的格言……”“因·罗伯尔·福尔图纳。”多罗泰说。

  “啊!您已经知道了……? ”公证人问道,觉得十分诧异。

  “是啊,是啊,德拉吕先生,和我们在金奖章上见到的字一模一样,我刚才在
挂钟的钟面上也发现了,虽然半隐半现很难辨认。”“确实存在着某种关系,”公
证人这么认为,“它将一件事的各个部分联系在一起,并且证明这件事是真实的…
…”“打开吧!快打开,德拉吕先生,”多罗泰急不可耐地说。

  扯掉三片封蜡,信封打开了,里面是一大张,断裂成四片的羊皮纸,互相之间
已经没有什么牵连,所以,一下子就散开了,必须拼在一起才能读。

  从上到下,从左至右,羊皮纸上写满了笔画独立的大字,可以肯定,用的是永
久性墨水。行与行之间靠得很紧,字母之间没有什么空隙,给人一种古代大字印刷
的印象。

  “我来读一读,”德拉吕先生低声说道。

  “谢谢老天爷,请您不要再拖时间啦!”多罗泰大声嚷道。

  他拿出第二副长柄眼镜,和原来的一副眼镜对好距离,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写于今日,一七二一年七月十二日……

  “两个世纪了!”公证人叹口气,立即回到信上:

  写于今日,一七二一年七月十二日,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于一九二一年七月十
二日,我复活的第一日宣读。

  德拉吕先生没有往下读。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费城来的阿奇博尔德·韦伯斯
特说:

  “这位绅士疯了。”“或许,复活这个词用的是象征意义,”德拉吕先生解释
说。“后面就知道了。我继续读:

  孩子们……

  他再次停了下来,用自己的话说:

  “孩子们……这是对你们几个人说的……”“哎!德拉吕先生。”多罗泰大声
说道,“我求求您,请您不要再读读停停好吧!实在太吸引人啦。”“不过……”
“不,德拉吕先生,任何评论都是多余的。我们只想尽快知道;各位朋友,是不是
啊?”四位年轻人热烈地支持她的意见。

  于是,公证人继续读信,碰到难读的地方,常常出现犹豫和重复:

  孩子们:

  应德·封特乃尔先生的热情邀请,我参加了巴黎科学院的一次会议。从会场出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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