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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久很久以前-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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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佩佩!你再不下来,我就要说出昨天的问题了─!’

我转过头,紧紧闭上眼,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于是,三秒钟过后,我果真听到高至平用十分饱满的肺活量喊出昨天他试图告诉我又临时打住的话。

‘今年……你怎么……又变回……西瓜皮头啊─!’

我的老天哪─!

我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到司机那里,告诉他我要下车,然后在全车乘客的注视下,抱着毕生最大的耻辱走下去,半途听到有人很失礼地擅自把我叫成‘佩仔’。

高至平见公车停了又走,这才打住他的步伐,我背着背包,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手握着擦到一半的乳液瓶子,快步冲到喘不过气的高至平面前,狠狠瞪他!

‘你最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让我宰了你!’

他费力咽下一口水,片刻,总算能开口讲话:‘你要回台北?为什么没说?’

‘见鬼了!我为什么要跟你报备?干嘛把我叫下车啦?’

‘我…’他还是很喘:‘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快说!’

不料高至平怔一下,竟然就这样把我从头到脚看一遍:

‘你别这么凶好不好?说话对象好像要把人吃掉一样,叫我怎么讲?’

哇咧!谁有刀子?

‘你想找碴是不是?我先扁你一顿再听你讲!’

‘我只是…只是不要你走掉……啊!也不是这样说,你要回台北当然可以,不过太突然了,我并不是要你报备什么的……’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我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去台东的火车了。’

‘所以我刚说你要回家,没人拦你啊!’

我倒抽一口气,眼看最后仅存的耐性就要应声断裂:‘那你是想怎样?’

‘你随时都会一拳打过来的样子,害我一直在提防你,哪能好好讲话?’

‘我警告你,淑女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好!停─!’

他大喝一声,伸出右手挡在我面前,我登时怔住了。

‘我们又快吵起来了,今天不行。’

这是他第一次自动喊休战,太意外了,所以我真的乖乖按捺住中烧的怒火,改看另一头公车开走的方向,下班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不记得了,我这样会不会赶不上晚上八点的火车啊………

‘我还是很喜欢你。’

咦?又出现了呢!那种类似蚊子、想要寻找就会失去踪影的声音。

我把无人的黄土路看一遍,然后掉头,高至平他正面对村子的方向,有只牛虻迅速冲入我和高至平中间,左右飞跃,我朝它摆摆手,难道是小虫子搞的鬼?

高至平稍稍侧身,见我正忙着赶昆虫,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听到?’

‘啊?’

‘你没听到?’

‘听到什么啦?’

‘……’他一定已经拿我没办法,所以又怨又没辄地瞪了我好一会儿,才一个字一个字讲出来:‘我说,我还是很喜欢你。’

咦?

‘要我再说一次吗?’

我又继续愣了五秒才猛然醒过来:‘啊?千万不要!等一下!你…什么啊…?’

‘你不要语无沦次啦!很难沟通下去耶……’

‘是我的错吗?明明是你…是你乱开玩笑……’我原本理直气壮的声音愈来愈小。

‘我没有开玩笑。’他把那只飞虻赶走后,态度肯定地:‘从我妈电话中知道你回到这里,我就一直想告诉你,可是……’

可是你害我好乱,在我们分手后的一年,在我要回台北的路上,你似乎不该对我说那种话。

‘我知道自己没立场,当初提出分手的人是我。’

‘你当然没立场,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奇怪。’

‘才不,当初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每当,每当他说到喜欢我的字眼,高至平墨邃的眼睛便含着丰饱的情感,犹如一只日本陶碗,晶黑的底,盛满清水,再多注入一滴便会满溢。望着他,我就能更确定自己对他的心情,当初决定不再留恋有关他的一切,也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了。

只是,事情总不是我一句‘我也是’就能天下太平。

‘那,你想怎样?’

其实我很怀疑要不要这么问,我害怕他会再度让我伤心。

高至平他一直看着远方像是青梅树的林子,有那么片刻不说话,他不争夺,所以海阔天空。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硬着头皮…在跟你告白,跟我两年前做的事一模一样。’

‘才不一样呢!’我佯装他的话影响不了我,没好气地:‘两年前我听到这样的话很高兴,是因为什么都不懂,现在,那句话已经是种困扰。而且……’

‘而且什么?’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讶异地睁大眼,我故意那么说只是觉得他未免太…太自负了吧!不过,高至平现在的表情好像被我一脚踹到万丈深渊底下,我只好不甘愿地再补一句:

‘骗你的啦!’

‘喂…’他松口气:‘你无聊啊?’

‘你难道不会认为也许我又交男朋友了?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那些话。’

‘就是担心会那样,我现在才吃了熊心豹子胆……说我还喜欢你啊!’

该怎么说高至平这个人呢?他很‘真’,心里想的早晚都会表现出来,不多加隐瞒或润饰,更何况他也没那本事,回想过往,高至平所有的快乐、嫉妒、生气与悲伤,如此透明了然,我暗地里深深羡慕着,我就没办法跟他一样的坦率,看着天空,与其说想了好久,倒不如说和那个喜欢他的自己挣扎好久。

‘……我不会重蹈覆辙了。’

我算是拒绝你了吗?如果这是一种变相的报复,那么,为什么没有得意的快感?话刚说完,我就掉下来不及拦挡的眼泪。

‘佩佩,你来找我说不要分手的时候,坦白讲我真的要对你投降了,可是,如果当时我们继续交往,一定还会为相同的问题争吵下去,所以,我不会再用以前的方式喜欢你,我不敢保证我们不会再吵架,只是这一次不会轻易放手了。’

我不知为何地、莫名奇妙地被激怒,扬手掷出还满满的防晒乳瓶子:‘那你真的好大的胆子!说分手的是你,现在掰出这种歪理的也是你!’

‘哇…!’

他冷不防被我打中额头,我听到好大的‘叩’一声,暗叫不妙。

‘你…还好吧?有没有…有没有脑震荡?’

他捂着额头,看样子好像还在晕头转向:‘那也要看我待会儿有没有吐吧?’

‘我以为你躲得掉……’

我内咎地靠近,他这才发现我脸上的泪痕:‘你哭啦?’

‘你…你管你自己的额头就好。’

‘佩佩,别哭……’

我怩忸要躲开他的审视,眼角却瞄到高至平做了很古怪的连续动作,他的手原本要朝我的脸伸来,却忽然一溜烟转向,改搔自己后脑勺。

‘你在干嘛…?’

我闷着鼻音问,他被问得尴尬起来:

‘差点忘了我不是你男朋友。’

我用力吸一下鼻子,红着眼眶注视他,刚刚…你是想安慰我吗?我是真的很难过。

‘就算…你可以应付得很好了,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明知故犯?我可能一样任性。’

我在假设如果我们在交往,我连交往的假设都说不出口。

他放开揉抚额头的手,说得稳操胜算:‘你不会,我相信你。’

‘……你凭什么这么乐观?’

‘不凭什么,我只是选择相信我们做得到。’

我不晓得分开后这一年来高至平的历程,也许他想透了些什么,我可以感觉得到,就算他并不是信誓旦旦的激动态度,也充满着前进的力量和勇气,他这个男生,他这个人,现在给人的感觉,好极了!

‘佩佩,老实说,我并不后悔和你分手,我唯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害你那么难过,可是,如果当时继续交往,我们两个一定是世界上最不快乐的男女朋友,记得你说我们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我们却不晓得该怎么努力。距离太近,我反而看不清楚你的脸,分开后,你的眼睛、鼻子、嘴巴、生气和微笑的原因,都在我脑子里变得清晰好多,我不是硬要你留下来,也不是提议交往,跟那次在阳明山的告白一样,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以前喜欢你,现在还…还是很喜欢。’

我深呼吸,静静掉泪,我明白了,他告白,再来轮到我,可是我好惶恐,稍有不慎就会孤独一个人,就会失去高至平,这座独木桥未免太令人无助了。

‘我一定得搭上下班公车,不然铁定会来不及去台东。’

‘我陪你等。’

就这样,在荒凉的路边开始了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我们不再交谈,一句也没有,他守着他的风景,我沦陷在庞大的回忆洪流,到后来,已经不知道到底等待的是公车,还是一个答案。

小学三年级,我认识了高至平,之后的几年夏天我们吵吵闹闹地度过。

高二那年的夏天,高至平教我学会了骑脚踏车,升大学的暑假我给了他台北的电话。

再来是101平佩建交,525平佩断交,今年的仲夏,我们又重逢了,他说他还喜欢我。

回忆,太多,在38℃的高温交错浮动,特别是那害我伤透心的分手情景,历历在目,我几乎还能见到那年的许恩佩在阳明山上伤心欲绝地痛哭,那样狼狈、那样的不堪一击,我真的害怕,费尽千辛万苦才抚平的讨厌感受,它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然后,我看见一对国中生,女生拿着一只竹篮站在树下,男生坐在树上把熟透的青梅一个个往下丢,他们就在远方的林子那里。

我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他们边采梅子边说笑,所以速度很慢,我也因此看了好久,他们一共花了五十四分钟的时间。男生从树上跳下来,女孩则从篮子里挑出一颗梅子递给他,我的视力还算不错,所以男孩的靦腆和女孩的笑容都跟阳光一样灿烂,他们肩并肩走开了,消失在开满丝瓜大黄花的棚架下,而青梅树回到先前的清幽与静谧,绿影晃漾的,彷彿刚才不曾有人在那里待过。

这时,中古的引擎声隆隆由远而近驶来,我抬起头,是苦盼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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