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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已于3 月16 日由天津飞青岛。再询青岛办事处,梁若节回复,戴老板已于上
午11 时45 分飞上海。3 名少将焦急不安起来,推算起来,戴老板的专机应达上
海,为何仍不见踪影?于是,他们急返市区杜美路办事处,命令军统电台连续向北
平、天津、青岛、南京等地的军统办事处和军统站查询,并将情况报告重庆局本部
毛人凤。但各地的电讯陆续返回,均无消息。
戴笠和222 号专机一起神秘地失踪了。李、邓、王至此既不敢回家,也不敢将
老板失踪的消息透露出去,更不敢想象老板可能遇难。他们只是在杜美路办事处苦
守电台,等候各方面出现有关戴老板行踪的新消息。
戴笠座机失踪的消息,在南京、青岛、天津、北平等地军统组织的高级特务中,
犹如瘟疫一样,引起了大家的恐慌。陆军总司令部调查室主任兼军统南京办事处主
任李人士接到上海方面的查询消息后,立即赶到南京机场查询,得知222 号专机午
间前后曾与南京机场有过联系,但很快中断。李人士是很冷静的,他听到这个消息
后,经过分析,认为在南京附近并无其他大型机场,老板的座机确已起飞,从时间
上推断,若无例外,本应到达南京、上海,而且确实与南京机场有过联系,说明222
号座机肯定到达或经过南京上空。目前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情况是222 号
转降其他大型机场,但现在尚无任何消息证实;另一种情况则是222 号在南京地区
附近迫降或坠毁。这虽然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想象,但李人士不得不从这方面做
最坏的打算。于是,他当即向南京四郊地区的军统组织和情报人员发出指令,要他
们仔细寻找DC47 型222 号军用运输机的下落,并派出陆总调查室和南京办事处的
特务四出寻找,打听消息。
军统青岛办事处主任梁若节、军统天津站长陈仙洲得到老板座机失踪的消息,
也在不断地向机场打听消息,通宵不敢睡觉,苦守在电台旁,等候上海、南京及重
庆方面的电讯联络。
北平的马汉三自16 日在天津送走戴笠回到北平后,几乎是在惊慌、恐惧和焦
虑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对这次由自己一手策划的破釜沉舟的暗杀行动做出了
各种最坏的打算,就是不敢想象戴笠会死在自己手中。在马汉三眼中,戴笠不啻是
一个无与伦比的暗杀大师,他一生策划和实施了许多石破天惊的暗杀行动,无疑是
一件件完美无缺的黑色艺术杰作。一个杀人大师,竟也会被自己所杀,马汉三实在
不敢想象。当17 日下午上海方面发出戴笠座机失踪的查询电报后,马汉三仍然不
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件的进一步发展,使马汉三很快惊醒过来,他意识到他
很可能成功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终于被他闪电般地一击,打翻在地,是他一
手制造了一个令人无法相信和想象的千古奇案。在极度兴奋和不安之中,马汉三真
想关起门来放声大喊大叫一阵,以痛快淋漓地宣泄自己那种充满胜利感的狂喜。
1946 年3 月21 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及其他许多报纸,刊登了戴笠乘222
号专机从青岛去上海途中,在南京江宁县上空因遇大雨,飞机撞山失事,戴笠及机
上人员全部遇难的消息。戴笠的死因,就此而成定论。国民党上下及军统内外,基
本上都接受了这一结论,一场弥天大案就此掩盖过去。
3 月17 日,戴笠暴尸戴山的同一天,国民党六届二中全会在重庆闭幕。
这次会议无疑是蒋介石动员国民党在战后走向全面独裁的一次重要部署。一方
面是出于对戴笠的悼念;另一方面也是进行反共内战动员的需要。蒋介石下令在全
国范围内对戴笠之死进行大规模的悼念活动,其规格、声势,完全是空前的。
1946 年4 月1 日,军统局在重庆为戴笠举行隆重的追悼会。所有军统内外勤
的大特务全部到会。蒋介石亲自到会主祭,号召特务们要完成戴笠生前遗愿,继续
做好特务工作,并十分难得地流了泪,参加追悼会的特务们也大都痛哭失声。礼毕,
蒋介石走下主祭台,在一批死者家属面前转了一圈,一一握手赠金,含泪以泣。死
亡特务家属们想到戴笠已死,军统前景暗淡,自己今后的生活也将难以保障,思前
瞻后,悲上心头,一个个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毛人凤觉得在此种情况下,蒋将
难以脱身,当即挥手制止,将哭声压下。蒋趁机脱身,追悼会也在一片凄凉的气氛
中结束。
从4 月中旬开始,国民党各大城市军政最高主官按蒋的旨意,对戴笠之死纷纷
举行公祭。
6 月11 日,南京国民政府发布命令,追授戴笠为陆军中将。
6 月12 日,蒋介石亲率南京政府数百名军政大员及数万军民为戴笠举行隆重
的葬礼。出席公祭的重要人物有行政院长宋子文,国防部长、一级上将白崇禧,参
谋总长兼海军总司令、二级上将陈诚,国民参政会秘书长邵力子,教育部长陈立夫
等人。蒋介石亲赠花圈,题“碧血千秋”,挽联文为:“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仗汝
迹,奇祸从天降风云变幻痛予心”。这次葬礼所赠花圈、挽联数以百计,其中,得
到各界一致公认,被认为是上上之联的,是章士钊所写的一首挽联。原来,自戴笠
死后,蒋介石慨叹地对人说:戴笠“生也为国家,死也为国家”。并示意教育部长
陈立夫,要发动一些文化、教育、法律界名人,写几副挽联来,悼死扶生,以提高
戴笠的身价,装璜门面。为此,陈立夫利用一些名流宿彦的聚会,向大家提出给戴
笠送挽联的事。名流们虽然感到钦命不敢违,但想到以戴笠其人的黑暗一生,如何
能歌功颂德,自甘堕落;如果照实写来,岂不有违蒋、陈等人的初衷,引火烧身,
自找麻烦。想来想去,一个个都是激流勇退,相互推诿。这时,国民党元老张群素
知大律师章士钊与杜月笙交谊匪浅,与戴笠亦有交往,于是极力推荐他主笔,众人
一致附和。章士钊至此不好再推,稍加思索,一挥而就。文曰:“生为国家,死为
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
非留待后人评”。寥寥数十字,却以“曲笔”手法入木三分地刻画出了戴笠一生的
特点。满座名流也无不欣然赞赏这副不吹不捧、不卑不亢的挽联,也无不叹服章士
钊的点石成金之笔。就连陈立夫、张群也频频点头,一致认可。这副对联写出后,
很快被社会各界的许多人推为是很能切合戴笠身份的名联,一时传为佳作。即使军
统特务们也都在私下认为章士钊不愧为大手笔,写得确如其人,因而争相传颂。自
公祭活动以来,仅各地军统搜集的挽联就达5000 多副。 上午9 时,蒋介石身穿特级上将的军服,在大批文武大员的陪同下,由南京中
山路357 号军统办事处内的戴笠灵堂,亲自护送戴笠灵柩至钟山灵谷寺志公殿。送
葬队伍一律素衣白马,由陆军第五十一师师长邱维连为指挥官。
蒋介石在葬礼上含泪亲读长篇祭文,痛感“唯君之死不可补偿!”深表哀悼。
当天,国民党报纸报道:“南京万人空巷,痛哭戴将军”。
时隔两月,正当美国特使马歇尔及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发表联合声明,宣布
“调处”失败,内战开始全面爆发时,蒋介石与宋美龄却突然抽出时间,乘车到灵
谷寺志公殿凭吊戴笠。蒋介石进入灵堂后,立即把头上的草帽摘下,面对戴笠的遗
像默默地凝视着,许久不出一声。这时,虽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蒋面对戴笠遗照时
内心的真正想法,但可以想象,蒋的内心感情一定是不平静的。其实,蒋在这个时
候来凭吊戴笠绝不是偶然的。蒋在很长的政治生涯中依靠以戴笠为代表的特务统治
度过难关,每当一个重大事件来临,或形势发生转折时,戴笠总能以他特有的政治
敏感,及时提供准确的情报,以便使蒋做出切实的应变措施。现在没有了戴笠,谁
再为他做这一切呢?
世界上许多东西,都是在失去之后,才显出它的重要性。在蒋、戴关系方面,
亦是如此。在戴笠生命的最后几年中,由于戴的权力和野心太大,也由于蒋的猜忌
和戒备心太重,蒋、戴斗法高招迭出,高潮迭起。蒋在思想深处渐渐认定戴是对手,
而不是助手,防戴的意识也更甚于用戴的意识,正是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过去10
余年中蒋、戴之间形成的那种密切的依赖感和信任感受到严重破坏,戴作为蒋的心
腹亲信的地位也几乎不复存在。戴笠在蒋心目中的重要性是出于戴对蒋的威胁,而
不是出于戴对蒋的贡献。戴笠死后,蒋统治地位面临的威胁和挑战完全解除后,蒋
又重新深切地感受到戴的重要性,每当想到这些,蒋心中总要隐隐升起一种歉疚和
愧意。戴终身为蒋效尽犬马之劳,却在恐惧不安和失望挣扎中走完了最后的人生旅
程。戴之死,虽然死于飞机失事,但如果不是蒋迭电逼他兼程赶回重庆参加八人小
组会议,也许他不会遇此“奇祸”。因此,戴之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蒋之逼迫而成
的,这一点,蒋心中是多少有数的。正是出于这种补偿或报答心理,蒋对戴的后事
是办得不差的。并且,蒋还决定亲自帮戴笠选一处风水绝佳的安葬地点,以荫庇其
后人。
凭吊完毕,蒋和宋美龄在毛人凤、沈醉的陪同下向灵谷寺后山走去。因宋美龄
的高跟鞋不适于走崎岖山道,蒋只得对毛人风说,过几天再来看看。
果然,蒋这次走后仅半个月,又一个人在毛人凤、沈醉的陪同下,再次从灵谷
寺后山山顶到烈士公墓山顶转过一番,再顺道下山。选准前面有一个小水塘的所在,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