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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_新五代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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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军,牙军不知兵所从来,莫能为备,杀其八千余人,迟明皆尽。嗣勋中重疮卒。太祖即位,赠太保。

  ○王虔裕

  王虔裕,琅琊临沂人也。为人健勇善骑射,以弋猎为生。少从诸葛爽起青、棣间,其后爽为汝州防御使,率兵北击沙陀,还入长安攻黄巢。爽兵败降巢,巢以爽为河阳节度使。中和三年,孙儒陷河阳,虔裕随爽奔于梁。是时,太祖新就镇,黄巢、秦宗权等兵方盛,太祖数为所窘,而梁未有佗将,乃以虔裕将骑兵,常为先锋击巢陈、蔡间,拔其数栅。巢走,梁兵蹑之,战于万胜戍,贼败而东,虔裕功为多,乃表虔裕义州刺史。黄巢已去,秦宗权攻许、郑,与梁为敌境,大小百余战,虔裕常有功。秦贤攻汴南境,太祖遣虔裕拒贤于尉氏,战败,失一裨将,太祖怒,拘虔裕于军中。邢州孟迁降梁,为晋人所围,太祖遣虔裕以精兵百人疾驰,夜破晋围,入邢州,迟明,立梁旗帜于城上,晋人以为救兵至,乃退。已而晋兵复来,迁执虔裕降于晋,见杀。

  ○谢彦章

  谢彦章,许州人也。幼事葛从周,从周怜其敏惠,养以为子,授之兵法,从周以千钱置大盘中,为行阵偏伍之状,示以出入进退之节,彦章尽得之。及壮,事梁太祖为骑将。是时,贺瑰善用步卒,而彦章与孟审澄、侯温裕皆善将骑兵,审澄、温裕所将不过三千,彦章多而益办。彦章事末帝,累迁匡国军节度使。贞明四年,晋攻河北,贺瑰为北面招讨使,彦章为排阵使,屯于行台。彦章为将,好礼儒士,虽居军中,尝儒服,或临敌御众,肃然有将帅之威,左右驰骤,疾若风雨。晋人望其行阵齐整,相谓曰:「谢彦章必在此也!」其名重敌中如此。瑰心忌之。彦章与瑰行视郊外,瑰指一地语彦章曰:「此地冈阜隆起,其中坦然,营栅之地也。」已而晋兵栅之,瑰疑彦章阴以告晋,益恶之。彦章故与马步都虞候硃珪有隙,瑰欲速战,彦章请持重以老敌,珪乃诬彦章以为将反。瑰旦享士,使珪伏甲杀之,审澄、温裕皆见害。

 





新五代史卷二十四

唐臣传第十二

  ○郭崇韬

  郭崇韬,代州雁门人也,为河东教练使。为人明敏,能应对,以材干见称。庄宗为晋王,孟知祥为中门使,崇韬为副使。中门之职,参管机要,先时,吴珙、张虔厚等皆以中门使相继获罪。知祥惧,求外任,庄宗曰:「公欲避事,当举可代公者。」知祥乃荐崇韬为中门使,甚见亲信。

  晋兵围张文礼于镇州,久不下,而定州王都引契丹入寇。契丹至新乐,晋人皆恐,欲解围去,庄宗未决,崇韬曰:「契丹之来,非救文礼,为王都以利诱之耳,且晋新破梁军,宜乘已振之势,不可遽自退怯。」庄宗然之,果败契丹。庄宗即位,拜崇韬兵部尚书、枢密使。

  梁王彦章击破德胜,唐军东保杨刘,彦章围之。庄宗登垒,望见彦章为重堑以绝唐军,意轻之,笑曰:「我知其心矣,其欲持久以弊我也。」即引短兵出战,为彦章伏兵所射,大败而归。庄宗问崇韬:「计安出?」是时,唐已得郓州矣,崇韬因曰:「彦章围我于此,其志在取郓州也。臣愿得兵数千,据河下流,筑垒于必争之地,以应郓州为名,彦章必来争,既分其兵,可以图也。然板筑之功难卒就,陛下日以精兵挑战,使彦章兵不得东,十日垒成矣。」庄宗以为然,乃遣崇韬与毛璋将数千人夜行,所过驱掠居人,毁屋伐木,渡河筑垒于博州东,昼夜督役,六日垒成。彦章果引兵急攻之,时方大暑,彦章兵热死,及攻垒不克,所失太半,还趋杨刘,庄宗迎击,遂败之。

  康延孝自梁奔唐,先见崇韬,崇韬延之卧内,尽得梁虚实。是时,庄宗军朝城,段凝军临河。唐自失德胜,梁兵日掠澶、相,取黎阳、卫州,而李继韬以泽潞叛入于梁,契丹数犯幽、涿,又闻延孝言梁方召诸镇兵欲大举,唐诸将皆忧惑,以谓成败未可知。庄宗患之,以问诸将,诸将皆曰:「唐得郓州,隔河难守,不若弃郓与梁,而西取卫州、黎阳,以河为界,与梁约罢兵,毋相攻,庶几以为后图。」庄宗不悦,退卧帐中,召崇韬问计,崇韬曰:「陛下兴兵仗义,将士疲战争、生民苦转饷者,十余年矣。况今大号已建,自河以北,人皆引首以望成功而思休息。今得一郓州,不能守而弃之,虽欲指河为界,谁为陛下守之?且唐未失德胜时,四方商贾,征输必集,薪刍粮饷,其积如山。自失南城,保杨刘,道路转徙,耗亡太半。而魏、博五州,秋稼不稔,竭民而敛,不支数月,此岂按兵持久之时乎?臣自康延孝来,尽得梁之虚实,此真天亡之时也。愿陛下分兵守魏,固杨刘,而自郓长驱捣其巢穴,不出半月,天下定矣!」庄宗大喜曰:「此大丈夫之事也!」因问司天,司天言:「岁不利用兵。」崇韬曰:「古者命将,凿凶门而出。况成算已决,区区常谈,岂足信也!」庄宗即日下令军中,归其家属于魏,夜渡杨刘,从郓州入袭汴,八日而灭梁。庄宗推功,赐崇韬铁券,拜侍中、成德军节度使,依前枢密使。庄宗与诸将以兵取天下,而崇韬未尝居战阵,徒以谋议居佐命第一之功,位兼将相,遂以天下为己任,遇事无所回避。而宦官、伶人用事,特不便也。

  初,崇韬与宦者马绍宏俱为中门使,而绍宏位在上。及庄宗即位,二人当为枢密使,而崇韬不欲绍宏在己上,乃以张居翰为枢密使,绍宏为宣徽使。绍宏失职怨望,崇韬因置内勾使,以绍宏领之。凡天下钱谷出入于租庸者,皆经内勾。既而文簿繁多,州县为弊,遽罢其事,而绍宏尤侧目。崇韬颇惧,语其故人子弟曰:「吾佐天子取天下,今大功已就,而群小交兴,吾欲避之,归守镇阳,庶几免祸,可乎?」故人子弟对曰:「俚语曰:'骑虎者,势不得下。'今公权位已隆,而下多怨嫉,一失其势,能自安乎?」崇韬曰:「奈何?」对曰:「今中宫未立,而刘氏有宠,宜请立刘氏为皇后,而多建天下利害以便民者,然后退而乞身。天子以公有大功而无过,必不听公去。是外有避权之名,而内有中宫之助,又为天下所悦,虽有谗间,其可动乎?」崇韬以为然,乃上书请立刘氏为皇后。

  崇韬素廉,自从入洛,始受四方赂遗,故人子弟或以为言,崇韬曰:「吾位兼将相,禄赐巨万,岂少此邪?今籓镇诸侯,多梁旧将,皆主上斩袪射钩之人也。今一切拒之,岂无反侧?且藏于私家,何异公帑?」明年,天子有事南郊,乃悉献其所藏,以佐赏给。

  庄宗已郊,遂立刘氏为皇后。崇韬累表自陈,请依唐旧制,还枢密使于内臣,而并辞镇阳,优诏不允。崇韬又曰:「臣从陛下军朝城,定计破梁,陛下抚臣背而约曰:'事了,与卿一镇。'今天下一家,俊贤并进,臣惫矣,愿乞身如约。」庄宗召崇韬谓曰:「朝城之约,许卿一镇,不许卿去。欲舍朕,安之乎?」崇韬因建天下利害二十五事,施行之。

  李嗣源为成德军节度使,徙崇韬忠武。崇韬因自陈权位已极,言甚恳至。庄宗曰:「岂可朕居天下之尊,使卿无尺寸之地?」崇韬辞不已,遂罢其命,仍为侍中、枢密使。

  同光三年夏,霖雨不止,大水害民田,民多流死。庄宗患宫中暑湿不可居,思得高楼避暑。宦官进曰:「臣见长安全盛时,大明、兴庆宫楼阁百数。今大内不及故时卿相家。」庄宗曰:「吾富有天下,岂不能作一楼?」乃遣宫苑使王允平营之。宦官曰:「郭崇韬眉头不伸,常为租庸惜财用,陛下虽欲有作,其可得乎?」庄宗乃使人问崇韬曰:「昔吾与梁对垒于河上,虽祁寒盛暑,被甲跨马,不以为劳。今居深宫,廕广厦,不胜其热,何也?」崇韬对曰:「陛下昔以天下为心,今以一身为意,艰难逸豫,为虑不同,其势自然也。愿陛下无忘创业之难,常如河上,则可使繁暑坐变清凉。」庄宗默然。终遣允平起楼,崇韬果切谏。宦官曰:「崇韬之第,无异皇居,安知陛下之热!」由是谗间愈入。

  河南县令罗贯,为人强直,颇为崇韬所知。贯正身奉法,不受权豪请托,宦官、伶人有所求请,书积几案,一不以报,皆以示崇韬。崇韬数以为言,宦官、伶人由此切齿。河南自故唐时张全义为尹,县令多出其门,全义厮养畜之。及贯为之,奉全义不屈,县民恃全义为不法者,皆按诛之。全义大怒,尝使人告刘皇后,从容为白贯事,而左右日夜共攻其短。庄宗未有以发。皇太后崩,葬坤陵,陵在寿安,庄宗幸陵作所,而道路泥涂,桥坏。庄宗止舆问:「谁主者?」宦官曰:「属河南。」因亟召贯,贯至,对曰:「臣初不奉诏,请诘主者。」庄宗曰:「尔之所部,复问何人!」即下贯狱,狱吏榜掠,体无完肤。明日,传诏杀之。崇韬谏曰:「贯罪无佗,桥道不修,法不当死。」庄宗怒曰:「太后灵驾将发,天子车舆往来,桥道不修,卿言无罪,是朋党也!」崇韬曰:「贯虽有罪,当具狱行法于有司。陛下以万乘之尊,怒一县令,使天下之人,言陛下用法不公,臣等之过也。」庄宗曰:「贯,公所爱,任公裁决!」因起入宫,崇韬随之,论不已。庄宗自阖殿门,崇韬不得入。贯卒见杀。

  明年征蜀,议择大将。时明宗为总管,当行。而崇韬以谗见危,思立大功为自安之计,乃曰:「契丹为患北边,非总管不可御。魏王继岌,国之储副,而大功未立,且亲王为元帅,唐故事也。」庄宗曰:「继岌,小子,岂任大事?必为我择其副。」崇韬未及言,庄宗曰:「吾得之矣,无以易卿也。」乃以继岌为西南面行营都统,崇韬为招讨使,军政皆决崇韬。

  唐军入蜀,所过迎降。王衍弟宗弼,阴送款于崇韬,求为西川兵马留后,崇韬以节度使许之。军至成都,宗弼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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