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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得这么说!”南宫礼平摇头道,“咱们南宫家虽说比不得皇亲贵胄,可在江南也是称得上屈指可数的。以前多少人上门说亲,不是官家就是大商家,你连见都不见,统统都给轰了出去,怎得都忘了?若不是你偏偏中意她,有多少好的要不得,又怎么会……”
瞧大哥神色不对,他小心翼翼道:“大哥……”
“这种话以后休得再说!”
南宫若虚厉声道,面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显是气得不轻。
南宫礼平甚少见到哥哥这般模样,慌忙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再一抬眼正看见宁望舒站在门边,扶着门框,脸色微微泛白。
看弟弟愣在当地,南宫若虚循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也看见了她……
“那个……薛大夫已经答应去看看,我来告诉你一声,我们走了……”她勉强冲他笑道,遂快步转身离去。
虽然看见她笑,南宫若虚却知道,她定是听见了。
他想叫住她,“望舒”两个字在咽喉处打了几个转,方欲冲口而出时,却发现人早已没了踪影。
深吸口气,低垂下眼帘,他心中怅怅然起来。
仁峰武馆内,薛大夫正凝神为王仁湘诊脉。
因不喜室内恶臭,宁望舒只在门边站着,怔怔发呆。
老胡躬身候在床边,看着薛大夫闭目抚脉,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捻须不语,已过了一柱香有余,却不知病况究竟如何,只急得他满头沁汗。
又过了半晌,薛大夫方收回手,眉头皱起,竟是一脸的迷惑:“老夫久未走动,这江湖上用毒当真已是精进如此?”
“难道连您也没办法?”宁望舒回过神,皱眉问道。
那老胡一脸焦切地盯着薛大夫,而王仁湘虽沉默不语,但目光之中亦难掩企盼。
“这原应是寻常的逍遥散,中毒者三日疯癫,七日丧命,倒也有方可解。可是……却不知这下毒之人又在其中加入了哪一味药,反而把这毒都逼在肌肤之上,只有等这肌肤溃烂完,这毒才会慢慢渗入内脏,内脏再慢慢溃烂……”薛大夫慢吞吞道。
宁望舒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好道:“那到底有没有法子治呢?”
“解药眼下是配不出来,不过法子也不是没有,只能用强了。”薛大夫犹豫道,“但是……一来我只怕他受不住;二来,还需要一个人使用内力为他推宫过血才行。”
“推宫过血我就可以,”她没多想,“至于这个受不受得住……是很复杂的治法么?”
“倒也不复杂,先把身上的脓血放出来,然后泡药汤,莫约泡五、六回就可以清除了。只是这汤中所放的药,性极烈,他全身都是创口,泡在水中便犹如受千刀万剐一般,一次便要大概一个时辰,绝非常人所能忍受。”薛大夫看向王仁湘,“你可受得住?若是受不住跳出来,可就是前功尽弃,再无法可救了。”
“关二爷刮骨读春秋,在下虽不敢自比,但自认还受得住。”王仁湘咬牙道。
“如此甚好!我现在就开方子……”薛大夫方欲提笔,又为难道,“对了,宁姑娘,待会推宫过血时,这位王教头衣不裹体,你……”
没等他说完,宁望舒就忙道:“那我可不成!还得另找人。……您把方子给我,我去抓药,顺道带个人回来给他推宫拿血。”
没有人问她打算如何去找人,可她回来的很快,身后还跟着一个笑嘻嘻的人——韩彰。
王仁湘见是韩彰,心头一宽,一来陷空岛五义侠名满天下,韩彰不会是下毒之人;二来,他本担心让姑苏相识之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日后传言出去,未免难堪。
“这是药!”
宁望舒把五、六包药往桌上一放,抹抹汗水,才算松了口气。此时城中药铺早已关门,她不得不敲开门,好言相求,才肯配药。偏偏又有一味药短缺,只好又跑了四五家,总算配齐。
第三十三章
眼见薛大夫已在为王仁湘去除脓血,屋内恶臭更盛,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她放好药便返身出来,在外面自坐了。韩彰虽然也退了出来,还在门边探头探脑,看了半晌……
“他怎么中的毒?”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韩彰跑到宁望舒身边坐下。
“走背运,让人下了毒。”她侧头道,“偏劳了,饭吃一半就把你拖了来。”
“咳!”韩彰不在意地挥挥手,仿佛极不耐烦这样的客套话,“回头你替我跟小七说说,让她和我回趟陷空岛就成。”
“怎么,她果真想不起来?”她笑道,“你可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必得忙完那事才能得空,你慢慢等着吧。”
韩彰深悔当日不该和莫研打赌,忽又想起一事,笑道:“昨夜发那么大的火,我还是第一次见,怎么,你当真看上那病秧子?”
“他这病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宁望舒不快道。
“好好好,我说错了。”韩彰哈哈一笑,“还没嫁呢,就先偏着人家了,难怪都说女生外向。”
宁望舒微红了脸,侧头道:“韩二哥,我问你:我记着卢大嫂子家里原是极有名望的世家,卢大哥娶了她,嫂子家里会瞧他不起么?”
“我大哥也算是江湖成名的大侠,谁敢瞧不起他!我韩二爷借他个胆。”
她又问道:“若你大哥不过是个小人物,没这么大名头,他们会瞧不起他么?”
韩彰愣了一会,又怎知她的一番小女儿心事,只笑道:“我大哥若只是个小人物,我大嫂也看不上他啊!”
闻言,她叹了口气,轻道:“说得也是。”
正说着,薛大夫推开门出来,袖子高卷,满身的血迹斑斑,冲他们道:“你们怎得还有闲功夫聊天,还不快去烧水煎药!”
一时间,小炉煎药,大炉烧水,几人忙成一团。
宁望舒不便入内,只在外煎药。
药煎了一碗又一碗,送到屋里,倒入澡盆之中。
初始王仁湘只是闷哼,后来竟忍不住大声嘶叫,着实折腾起来。那嘶喊声直钻到人心里,听得人浑身起毛,韩彰无法,只好打晕了他。只是那疼痛实在厉害,非人所能忍,不多时,却又疼得醒过来……如此反复,直折腾了一宿。
待薛大夫替王仁湘包扎好,他早已人事不醒。
“总算是撑过来了。”薛老爷子疲倦笑道,“这人也算条汉子。”
“薛大夫辛苦!”宁望舒吐口长气,她虽不在屋内,听声音也知道情形定是惨烈异常。
韩彰更是累得靠在桌上几乎说不出话,这一晚把他忙得够呛,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客栈沐浴更衣。
薛大夫又开了张清余毒的方子,细细交待了老胡。老胡自是千恩万谢,又跪在地上替主人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方才送他们出门。
送了韩彰回客栈,马车便回了南宫世家,两人下了车。宁望舒盈盈施礼笑道:“这趟实在辛苦您了,改日有任何差遣,在下绝无二话。”
“姑娘不必多礼,我不过尽医者本分罢了。”他见她只立在门口,奇道,“难道姑娘不进来?”
她尴尬一笑,摇摇头:“不了,我回客栈去。”
“大少爷会担心的。”薛大夫看着她,笑道,“他虽然从不挂在嘴边,可我知道他心里盼着你。好好的,一阵风过,便引得他直往外瞧,只当是你来了。你可别让他再落下这个病根,那老夫可是无能为力。”
她听了心中又酸又甜,却又想到昨日南宫礼平的话,一时只是怅然。
“扰烦您和他说一声,我很好,请他不必担心。”她勉强笑笑,道,“我这一身又是尘土又是药味,也不方便进府打扰。先告辞了!”
略一拱手,生怕自己后悔,她快步离去。
看她背影,薛大夫捻须叹气,遂转身进府。回到居处,早有南宫若虚打发人来问了几次,知道诸人一切平安,方放了心。
一日无事。
直到日沉西山,邹总管急急寻来,朝薛大夫满脸愁容道:“大少爷不肯吃饭,薛大夫,您快去瞧瞧。”
“不肯吃饭?晌午也没吃吗?”
“晌午倒是吃了。只是到了晚上,问了几次是不是要端上来,他总说晚些再吃。您瞧这会儿,都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了,他还说要再晚点。”邹总管脸拉得象苦瓜,“若是还不吃,只怕晚了积了食,又是半宿没觉睡。您说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吃不下饭?”
薛大夫微一沉吟:“是不是二少爷说要陪他吃饭,回来迟了?”
“不能啊,二少爷是知道的,若是要陪大少爷吃饭,一早就回来了。何况,大少爷也没说……”邹总管猛然停了口,想起大少爷靠在软榻上,眼睛确实一直望向窗外,“难不成……他等的是别人?”
闻言,薛大夫忍不住微微笑开,心中莫约有几分明白了:“你到城东的紫云客栈找宁姑娘,若她不在,你便问问住那里的韩彰韩二爷,他应当知道宁姑娘在何处。你一定好言把宁姑娘请了来。”
“原来大少爷等的是她?怎么也不说呢?只管自己闷声不吭。”邹总管摇头叹气。
薛大夫拍拍他肩膀,笑道:“我们都是从年青时候过来的,难道连这都不懂。”
邹总管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忙备车出门去。
第三十四章
姑苏城中,紫云客栈二楼雅座。
莫研坐在桌边,支着腮,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半晌,突然不耐烦道:“要不,干脆去抓个当铺的掌柜过来,横竖不许他说出去就是了。”
“不可!”展昭一口否决,“织造府的账本岂是随便人看得的。”
莫研拿眼溜韩彰,后者忙道:“你再看我也没用,我可看不懂那玩意。”
“既然展大人如此不放心,你们何不带回开封去给公孙先生瞧瞧。”宁望舒在旁道。本来她心中烦闷,故来寻小师妹,没料到他们的模样倒比她更加烦闷。原来他们从姑苏织造府中偷出了两本帐本,可惜莫研与展昭二人字虽识得,都看不懂账本中蹊跷,又不能随意找人来,正为此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