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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考量,我再接再厉道:“你今世不仅有一门人人艳羡的好亲事,还高中状元,位极人臣,妻贤子孝,四世同堂。”
刘彦昌再次坚定:“不,我要修道成仙。”
我愕然,这孩子,有这番善缘不珍惜,修的哪门子仙?
若不是玉帝王母想断了他与东岳三娘的红线,还高中状元?不给他的情路坎坷,落魄艰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知足吧,他还不领我情。
我拉拉杨戬袖子,与他秘术传音:“这孩子莫不是想成仙想疯了吧。”
杨戬揉额角:“我能不能一刀劈了他。”
我忙道:“不行不行,二哥哥有话好说,千万别拔你那三尖两刃刀。”
他不说话了,但也别过头去不再看那清秀的刘公子。我知道他看这位俊俏公子厌烦,便兀自轻轻勾了勾他掌心,略略安抚。毕竟眼前这人害的自己妹子遭贬,现在不听人劝还一门心思要成仙。
在杨戬心里,看他大约就跟看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吃不多,纵然俊俏,那也是个俊俏的癞蛤蟆,本质不变。
我头疼道:“刘公子,我这有你姻缘线另一头姑娘的画像,给你搁这儿,改日我再来同你说这姻缘。”
说罢,捏了个诀回了客栈。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把这桩事在心里翻来覆去琢磨,这刘彦昌一门心思要成仙,兴许不是坏事。
成仙之事不一定非得让他去仰仗东岳三娘,我自己不也是一尊金光闪闪的神仙么!
他要成神仙,我便去点他修行,随我修个百八十年,等这一世过了,从十殿阎王处过路时,在想法子拆解红线,也未必不行。
翻身坐起,取出姻缘簿,翻到三圣母与刘彦昌那一页,下凡前他们之间还只有五个字:一世姻缘,孽。
此时竟多添了几个字在上头,旁人看不过几个字的区别,在我这双眼睛看来,这是了不得的大事。
吹熄了灯,闪身进了杨戬那间房,没点灯看不清房内摆置。半天才摸上床沿,才撩衣角还没躺上去就将他惊醒了,扬手正欲点灯,我拦道:“莫点灯,我与你说几句话便走。”
他放下手,我也不好再躺,松开衣角在床沿坐了:“看来这刘彦昌是铁了心要去修炼做神仙,一时半刻我们是回不了天。所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们在这城中少说也得住上几年。总住客栈看起来怪异了些,难免引人注目,且银子也使的多。明日我退一间房,总归这床大,我们挤挤也睡得下,实在不行化张榻出来,早上再收了也行。我再请老板娘打听一下城中哪有肯卖宅子的,咱们买个宅子住一住,你看如何?”
黑暗中杨戬道:“你做主罢。”
我想了想,在床上躺下,往里挪了挪,又挪了挪。他周身温凉,靠起来甚是舒服,并不似老君那般被三昧真火炙烤久了的,靠近几寸便觉蒸人。
像是靠着一块温凉上好的寒玉,不由得更往里凑了凑,他道:“做甚?”
我嘿然一笑:“二哥哥,天热,借你靠一靠。”
杨戬斥道:“什么话!”作势就要起来。
我不管他,一只手仍搂着他腰,头往胳膊一枕,委屈道:“我下来是救你妹子,你还对我如此,好没良心的二哥哥。”
他头往一边扭过去,不再同我说话,他这种肉身成圣的战神,看不惯我这种牵线打鸳鸯的小仙实乃正常。我从前不请自来的跑去灌江口与他喝酒,也不知喝没喝出什么交情。这趟下凡与他也就这几十天,事成了他回灌江口,我写我的姻缘簿。
我对此事少有介怀,但今晚不知怎的头脑一热,抽出搭在他腰间的手,翻身跨坐。两只手撑在他头两侧,郑重与他道:“杨戬,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执掌姻缘的仙,造孽多过………”
他似是一顿,道:“下去。”
“你说了我便下去,你讨不讨厌我。”我是个随和的仙,天庭无仙不知,无神不晓,可今晚却执拗的想听他说一句。
可看他眼神,我又平白生出一丝怯意,世人只当牛郎织女,七女董永的分别是我造孽,牵了线又给人拆了,骂我之人也不少,多他一个也无妨。
只是这段时间我们朝夕相对,若他时刻厌烦我,我也难免心窝堵上一堵。细细想来,不就是多被一人不待见么,也无甚关系,如此正欲翻身下床,却冷不防听见他开口。
杨戬嗓音清淡,低声道:“不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不收藏不要紧,评个论也是好的嘛,又不累对吧
☆、还不下来?
我怔然看他,尽管我住天庭,他住灌江口。天地之隔甚为遥远,但我与他交情不可谓不深。
起初我只在某次蟠桃宴和西天如来法会时,与他见过两面,当时他走在梅山兄弟前头,前后簇拥甚是清贵傲然。
我在后头远远看着,与我一同赴会的老君还调侃我莫不是想给二郎真君也牵根红线。
我当时怎么说的?我当时嘿然一笑:“我私自给他牵线,他舅舅知道了若不三道天雷劈死我,我把自己变根柴,送你烧炉炼丹。”
老君捋须笑:“你这根柴,本君可烧不起哟。”
我是个欣赏谁,便一定要与他交朋友,见谁讨厌我更要与他交朋友的仙。我对杨戬是欣赏,他对我大约是不太喜欢,正好两者完全符合我交朋友的条件,于是没事便携酒往灌江口去找他喝酒。
一开始,哮天犬与逆天鹰一左一右蹲在门口不让我进去,我也不恼,与它们一笑,便从后院翻墙进去。
不让走正门,那你就别修院墙!要不然我堂堂清引仙君还跳不过一个个小小的墙头么?
起初他不与我喝,就算偶尔喝上几口也都即刻用仙法解了酒,大约是实在烦我,想尽快喝完赶我离开灌江口。
如今时移世异,沧海不知轮回了几次桑田,我与他竟躺在一张床上,可叹天意高难问。
杨戬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不下来?”
我低头一看自己这姿势,方才心绪千回百转,此时才觉得尴尬,忙不迭从他身上翻身下来:“抱歉抱歉,我今晚脑子不好使。冒犯真君,我向你赔罪。”
他嗯了一声,翻身往里睡了。
我斟酌再三,衬着太阴星君府的光芒,看他后背道:“真君。牛郎织女,七女董永,还有你妹妹这些姻缘虽从我这系上,可他们不似凡人,一来他们长久寂寞,一旦思凡就是奔着为爱即使灰飞烟灭也不回头去的,心智比一般凡夫俗子更加坚定,实难改变。二来天道难违,有时纵然是我也无法干预。因着你舅舅家这些女仙思凡,有些仙友不平,背后难免笑骂两句,说我造孽,不早些发觉。”
他呼吸平稳,似已入睡。我却是睁着眼睛,四下清明,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几万年的神仙做到我这种不成模样的委实少见,脑子一热竟对杨戬说了这么些不该说的,还扑到他身上了,其实我觉得这不怪我,我要是不这样,他肯定又不回答我了。
虽然我这么告诉自己,但仙家讲究清静无为,我今晚不管什么原因对着这么个品格端方的清雅尊神下了手,都是造孽,我不造孽谁造孽。
对着月色,又叹了一叹。太阴星君,莫要怪我。
笠日一早,我与杨戬一同下楼,老板娘见我们下来,打发小二端了两碗粥来,说是本店的特色粥,若尝一口,怕是连神仙都不想做了。
我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但不想做神仙么还有待商榷。若真有这功效就好了,请那刘彦昌来一趟,先喝上两大锅再说。没忍住,边笑边把托盘上的白瓷勺擦干净递给杨戬:“味道不错,你尝尝?”
昨晚太造次,不知他还肯不肯与我说话,我不敢看他,只把勺子往前递了递。
他接过,静静的开始喝粥,我松了口气搅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给老板娘,与她说先退一间房,只留下一间,再请她代为打听,哪有宅子要卖,家中摆设一律不要,空宅子最好。
老板娘接过银子,面露疑色:“公子可是嫌我家房间住的不够舒心?不是我说,放眼全程您找不到我们家这么贴心的客栈,要是您有什么不合适请跟我们说,怎的要退一间房?”
我忙道:“老板娘切莫误会,你家客栈很好,要不还是留下两……”
杨戬抬头,与老板娘道:“只要一间,不可以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与老板娘均怔住,半天她才道:“可……可以。”
吃完了饭,我与杨戬溜溜达达的往刘家走。因着现在是白天,到处都是人。考虑青天白日的浮在云头上容易吓坏凡夫俗子,再加上我刚喝了不少粥,走一走权当消食。
这西岳还算繁华,路两旁商铺林立,摆摊卖东西的也不少。我随手拾起一只玉佩问小贩:“这玉佩怎么卖?”
小贩响快回答:“这位公子您真有眼光,是送意中人的吧。这枚玉佩呀是一对的,一只藕,一只莲。莲生藕,藕生莲,预示您与意中人的爱情生生不息。两枚只卖您八两银子。公子可要么?”
小贩嘴甚甜,说的话也深得我心,就算玉的成色差点儿,也欣然买了。
杨戬走在前头,估摸着是见我没有跟上来,便在一家衣铺子前驻足等我,眼神远远朝我看过来,仍旧穿着那身鹅黄衫子,发色漆黑,头上长冠细致平整。头顶有招子迎风摆动,连带着吹起他一角下摆。
我突觉心念微动,面皮一热。连忙递给小贩十两银子:“莫找了,这根簪子也卖了我吧。”
小贩似是不太舍得,咬了下牙道:“看在公子您也是爽快人,便也一同给您了,拿去了吧。”我连声道谢,忙揣了两枚玉佩一根白玉簪子往他去。攒了个笑与他道:“我刚瞧着这两枚玉佩不错,送你了。”说着递到他掌中,不由分说的推他进了右侧的成衣铺子。
我说句实在话,放眼天地没几个男人能将鹅黄穿上身还这样好看。可偏偏杨戬却能,鹅黄色的衫子在他身上不仅不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