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彀弽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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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门锁已被轻巧地卸下,长廊一色净黑,如墨染般不透一丝光亮,又如深渊,不测深浅。
  苏俭行眼帘微垂,径直走入,谢遥知擎了火折,紧跟其后。
  果如苏俭行所言,所有的死者都死在侧塔,不过有的均匀地散布在中间几层,有的却是扎堆挤在底层的门前,塔中有烧得较重,塔底略轻,却都难辨容貌了。试着推推塔底的门,果然也是不通的。
  ——从内被反锁不同于被锁在门外,因为在外面或许还可以试着开锁,而在内的人只能坐以待毙,一点儿希望都没有,这该是,怎样的绝望。
  苏俭行冷冷环视眼前的一切,目光渐寒。
  “卓如,很奇怪,这里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同一时间内死去的。”谢遥知柳眉紧蹙,一一指去,“你看,靠近塔门的这几个烧得较轻,或者说,更可能是被燃烧时产生的烟雾毒昏后再被烧灼所致的,而散布在中间几层的人烧的很重,已完全辨认不得。按理说同是死在塔中,就算位置不同,也不当相差如此之大。”
  谢遥知下意识地停了停:“最重要的是,死在侧塔中层的人,口腔内虽有烟灰,虽也是均匀分布,但却,太浅了——简使郎曾说过,死于大火的人口腔中必有烟灰,烟灰必均匀分布,分布必深入喉中。如死而无灰,则人当死于火前;如烟灰分布不匀,则必是人死后又向口中涂抹烟灰所致;若烟灰未能深入喉中,则是人死在前,又另有人蓄烟灰于芦管之间,向死者口中喷吹而成——阿苏,这的确不是什么意外,还有,你说对了,这些人也的确不是僧人。”单就死在门前的人来看,可以辨出,手上的茧子是生在指肚和指根,却非拇指与食指第二指节处:僧人常年敲木鱼捻佛珠,结茧必在拇指食指,而结茧指肚乃是常年执笔,结在指根则是握兵器所致。
  谢遥知停了停:“阿苏,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初探鹿鸣寺时。”苏俭行淡淡回望一眼,“典座迎我们时,伸的是右手——食指和拇指上的茧子很薄,甚至那知客比丘的都要厚过他,这样的人,不是做阇梨没多久,就是阇梨当的太不合格,可这样的人却做了皇家寺院的典座,这恐怕就不是没有用意的了。”叹口气,又道,“鹿鸣寺藏书藏宝的佛塔,一寺的大德却一步也不踏入,而将一切都委托给典座打理,真的是大德大师不问世事,还是这一切,不该他插手?”
  “连大德都无权过问,也无怪众僧伽不知塔中何物了。”谢遥知点点头,“而且典座实在太会见机了,现在想想,他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引开我们的话题,再加上我们之前已说过的侧塔的空间、颇合龙墀卫习惯的壁灯设置,所以当时你才会说:这佛塔上下,太奇怪了。”沉默片刻,谢遥知敛色抬眸,对上那深潭般的眸子,“阿苏,有时候我真的很怕你,不是因为你看得清,而是你可以看透别人,别人却无法看透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看透的。”
  “我只是不像你能自醉罢了。”苏俭行默默转身,放远目光,“昨夜我们走后,这里至少又来了三批人——一批火前便已死去,一批死在火中,还有另一批人,将第二批困死在了起火的侧塔。”
  “那么,这天火究竟是怎么起的?第一批人是谁杀死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第二批人困在侧塔内活活烧死?”谢遥知柳眉紧蹙。
  “阿谢,我不是神仙。”苏俭行无奈摇头,“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两批人的人数却是一样的。”苏俭行说着,扬了扬袖口,露出一四方棱角之物,“刚刚下来时,我在一具尸体上顺下了这个。”迎着火光举到眼前,原是一方铜牌,那铜牌被火燎的灰黑,甚不起眼,却让苏俭行当下一震——那铜牌,分明是与自已的龙墀卫腰牌一般的样式!不过她是随习龙墀卫,腰牌底纹有枝无花,而这铜牌上却有三朵花苞。
  修眉微凝,苏俭行不由轻声喃喃:“他竟是个使郎,唐韶、唐韶,难道是采微台水部副使郎?”微微一顿,随即转身,“遥知,你在上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的腰牌。”
  “好”灯火渐远,塔底又陷入黑暗,想此刻塔外必是天光晴彻,却怎奈四壁一隔,塔内只有走不出的黑暗。希望和绝望,有时就像是天地交合的一线上的一株并蒂花,大喜大悲相倚,渴望而又不可及。
  苏俭行轻声一叹,擦了自己的火折,俯身细察塔底死者的衣物,所有人的装着都极为平常,平常的莫说在人群中难以找到,怕只是过眼就会忘记——这却也是龙墀卫的风格——龙墀卫,本来就是影子嘛!
  再回想塔中层那几具尸身,衣物虽几乎烧灼殆尽,但边边角角却还能看的出是龙墀卫统一的制服。若这佛塔真是龙墀卫使郎们素日集会办公之地,着制服倒也并无不妥,只是——,一点光亮自脑海闪过,不待抓住,便没进一片混沌,苏俭行徒劳地摇了摇头,这种感觉让她莫名地觉得背后发冷,似乎要抓住什么。抓住的却又只是空气。
  这样漫无目的的思索并没有持续多久,原因无它,只是在翻动死者衣襟时,一抹闪射的金光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只打造得极为精巧的红豆状饰的金簪。这无非是略略贵重些的簪饰罢了,但在苏俭行看来,却恍若雷击。
  她依然记得,那时她们训练推断之法,常以一物断其主人身份喜好,她一时兴起,偷偷顺出了简绍搁在衣襟里的木色发簪:“使郎的簪子不戴在头上,却随身携带,想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红豆一物,寄相思之意……这簪子虽是木色,然质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内里当是金质。金物本贵重,却漆以不起眼的木色,是不欲惹人注意,还是象征心如金石?……”说着故作吃惊道,“简使郎,这该不会是你和心上人的定情之物吧?”苏俭行终于是没有机会验证这番推断的正确与否,因为当时简绍铁青的脸色就让她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大了。毫无疑问的是,这簪子对简绍,确实意义非凡。
  记忆中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而这漆色金簪,如今,竟再次落入她手中——这人,是谁?
  耳边一阵轰鸣,苏俭行毫不冷静地一把翻过那具尸体,然而大火已将其人毁得面目全非,如何还能辨别得出?颓然瘫坐一旁,直到耳边轰鸣渐消,苏俭行才深吸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发觉,那个最初横在她眼前的深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巨大的漩涡,将一切吸卷进去。原来她从来都不是旁观者,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切迟早就要进来,无从逃避。
  “阿苏”一声带着惊愕的呼唤堪堪打破这片死寂,便看谢遥知拿着一方铜牌冲下楼来,满脸掩不住的惊疑之色,“阿苏,我在上面的尸体上翻出了,翻出了简使郎的腰牌!”
  谢遥知手中也是一方铜牌,背底三朵花状暗纹,铜牌上书:甄明台简部使郎简绍。
  简使郎,简绍。
  看苏俭行愣愣地接过那方铜牌,又愣愣地转目身边尸首,全不似素日里的沉稳镇静,纵是大惊之下的谢遥知也察觉出异样:“阿苏——”
  苏俭行木然起身:“你说在塔顶尸体上找到了简使郎的铜牌?那么,他又是谁?”
  “你在说什么?什么他是谁?你手里的簪子不是——”
  “是简使郎的,我就在这具尸体上找到的,他素来将这簪子看的极重。”
  “怎么会?简使郎他究竟是……”目光茫然地回望,“到底哪个才是……”谢遥知犹自怔忡,却看苏俭行已转身上塔,“你要去哪儿?”
  烛火一荡,说不尽的凄惶:“塔顶”

  (七)安能离彀中·上

  烛影疏忽,明暗不定,谢遥知静静地擎着灯火,看苏俭行慢慢回过身来:“檐顶盘螭的长舌被人截断了。“
  高大的楼塔易遭雷击,故而常于檐顶置螭蛟之饰,张口向天,口中铁舌连接大地,倘逢雷雨,便可将天火引入地下,以保楼塔无事。而今长舌截断,非但不能通导天火,反无异于引火烧身,况且佛塔高危,建在四周高地,此际又是洛阳雷雨时节,竟是断无逃脱之理了。
  谢遥知自知这个道理,如今听苏俭行这般一说,不由一惊:“这天火果然是被人引下来的!”
  谁杀了佛塔中层的人?谁引来天火?谁将塔底之人困在火中?谁是那背后的眼睛?谁又是那最终站在背后的人?
  “阿苏,你说,这和佛宝之案有没有关系?”谢遥知顿住,手指佛塔上下,“我总觉得,我们并不是旁观者,我们,就在这里面。”
  沉若止水的眸中忽地划过一抹异色,似流星擦过夜幕,倏尔不见。沉默片刻,苏俭行缓缓开口:“我想,我或许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稍稍停了停,声音又如烛光般漫漫荡开,“阿谢,这侧塔是龙墀卫使郎的秘密集会地,可为什么昨夜我们探进来时却没有察觉到有人?是我们的运气真就那么好么?可又为什么,我们前脚刚一离开,后面便紧接着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是我们太不小心,而是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不过是,放过我们,甚至利用我们罢了。”
  苏俭行微微一停,又道:“不明白?典座和阿德不想让我们靠近这里,可最终我们还是来了。阿谢,我们只是第一次独立接案子的随习龙墀卫,若真论资历辈分,怕还未必及得上这寺中某些‘僧伽’,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得很清楚,或许从我们涉入此案的第一步开始,便在他们的计划中——你还记得么,初来佛塔时,虽然塔顶走水,但典座还是锁了塔门,而昨夜我们再来时,塔顶的门却并未上锁。”
  “这又能说明什么?”谢遥知微微凝了眉,到嘴的话终究没敢说出。
  “是他故意为我们留的,他知道我们早晚会看破侧塔的秘密,迟早会想的更远,所以索性让我们找到佛宝,一来交差,二来提点我们认清时务,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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