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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
鹿晗低了低头下意识的逃避:“我今天脑子有点不清醒,我们改天再谈吧……”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沉,拖着步子转身的时候,金世宇开口了:“既然说了,就索性说开吧,挺远的,省得你再跑趟儿了……”
绝情的话被那人说得很轻松,但他的眼睛是垂着的,鹿晗听见这些话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没抬起来。可能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也可能是被这些没有温度的话刺激到了最敏感的神经,鹿晗站在那儿,再开口的时候带着咄咄逼人的火气:“怎么个说开法儿?说你要跟我分手?”
少年终于抬了头,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鹿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那么感情用事,你要想到你的事业你的父母。”
一句话,彻底将鹿晗的火点着了:“我他妈自己都不想了,你想那么多干嘛?!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是专门为了分手吗?金世宇,你看清楚一点,咱们俩的事儿已经轰轰烈烈闹得整个亚洲都知道了,你现在再考虑那些不觉得有点晚吗?”
“你不是没有正面承认过吗?只要没承认,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可以继续作你的偶像和孝子,回归正常的生活……”金世宇的语气像是背书,他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就是没考虑他们俩的感情。
“那我明天就开新闻发布会昭告天下成吗?”鹿晗扯着嘴笑得有些无可奈何:“金世宇,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当初在一起也是你说的,现在分开还是你说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有问过我一句吗?”他停了一会儿,慢慢走到那人面前蹲下,抬手轻轻摩挲少年的脖颈:“而且,别骗自己了,你根本离不开我,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金世宇垂着眼,沉默着,他怕对上那双圆圆的充满渴求的眼睛,只要对上了,大概就再也拒绝不了了。“不早了,睡吧。”他抬手挥掉了那只让他意志消沉的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
鹿晗苦笑着撑着椅子半蹲起来,低血糖和头疼让他的眼前有点黑,等恢复了一些,他才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的时候,连轴转了几天的机体终于扛不住罢了工,他几乎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随之而来的不是香甜的睡眠,而是冗长的梦境。
恍惚间似乎有人笑着牵住他的手,一双干干净净没有过多矫饰的手,不管是温度还是触感都是他熟悉的,手的主人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在阳光绿地里显得格外耀眼好看。“鹿晗,这儿真漂亮!”
他在心里说,其实你更漂亮,你比我见过所有的美景都要漂亮。他们一直往前跑,一路上他除了看着那人傻笑什么都没干。
突然间,那少年松开他的手停住奔跑,笑容凝滞在脸上,绿茵茵的草地骤然消失了,他们面前是一道绝地悬崖,那高度让他仅仅是站在上面腿就开始发软。少年流着泪开口:“鹿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旅行了,我不能再陪你了……”
他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样说不出话,他急切的想问为什么,可无论怎么挣扎都发不出声音。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少年突然被什么力量缚住,他还来不及反应,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坠落深渊,他趴在悬崖边上使劲向下伸手,还是连一片衣角也没抓住,直到对方的身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他眼前,恍惚间还能听到山谷里回荡着少年撕心裂肺的的叫声:“鹿晗,救我!”
金世宇半夜下楼倒水喝的时候,似乎听见鹿晗的房间里有叫喊声,敲了两声门没人应,只好摸黑走进去。那人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喉咙里无意识的发出焦急的喘声:“世宇,等我救你……”
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他摸到床边,想安抚一下那人,没想到被一把攥住了手:“世宇,会没事的,等我救你,我会救你的……”汗津津的手心泛着不同寻常的温度,他拿另一只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很烫。
当下也顾不了其他,他轻轻摇着床上那人的身体:“鹿晗,醒一醒,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可是对方显然已经陷入的昏迷,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还在他俯身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力道之大,不容挣脱。他只好轻轻安抚怀里的人:“我在这儿,我没事,我就在你身边……”
终于腾出手来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三十分钟内赶过来。这期间他先帮鹿晗量了体温,三十九度高烧,随即赶紧帮他冰敷额头温水擦身进行物理降温。
于是等医生来的时候,病人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一些。“疲劳过度,精神紧张,温度降下来就没事了。我开一些药留下,如果体温没有升高就不用吃。病人醒了以后也要注意休息,短期内不要进行高压作业。”
送走了医生,金世宇继续回去给他物理降温,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终于回归人类正常体表温度。
当晚同样疲劳过度并且被患者抓住手不放的金世宇为了防止夜里再出意外,只好一起睡在了客房。
早晨七点,厨房里已经传出阵阵早餐的香气,煎到微蜷的培根和烤至软化的起司被妥帖的夹在焦黄的吐司里,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
尹世妍下楼的时候闻到米香:“今天早上吃粥吗?”因为中式早餐相比西餐复杂,金世宇早餐通常会挑相对简单的来做,否则会赶不上两人上课的时间。不过今天周末,倒没什么关系。
“嗯,粥和牛奶任选,不过配餐我只做了三明治。”他笑着将刚刚切好的三明治装进盘子里,然后擦净手,慢慢搅动锅里的病号粥。
小姑娘撅了撅嘴,只能默默的打开冰箱门自己去倒牛奶。“差别待遇不要这么明显吧?”
金世宇看着她撅嘴的样子笑了:“你鹿晗哥生病了,昨晚上烧了一夜,只能吃粥,你就不要羡慕了。”
尹世妍一听这话,警铃大作,一口牛奶卡在了喉咙里,呛得她捶胸顿足。只是淋十分钟雨,身体不至于这么弱吧?“严……严重吗?”话一出口显得有些没底气。
“昨天你是不是故意不给他开门的?”他一边将粥盛出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姑娘低着头没说话。
“世妍,我知道你是为哥打抱不平,可是无论如何,那都是哥自己的事。小姑娘家不要往自己身上揽怨气,知道吗?那样就不漂亮了。”他放下碗,转头用温热的手指捏了捏妹妹挺翘的小鼻子。“以后不准这样,听到了吗?”
尹世妍只好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还好吗?”
“已经退烧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一会儿等他醒来你还是要去道歉。”
昨天夜里,鹿晗觉得自己火焰山上跑了半个晚上,后来稍稍清醒一些的时候,感觉有人帮他脱衣服擦身子,微凉的指温触在他的皮肤上很舒服,行动间可以闻到熟悉的沐浴露香味。再后来,他便厚颜无耻的抓着那人的手,搭着对方的腰,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醒的时候感觉天还早,没想到拉开窗帘已经艳阳高照。他洗了把脸走出房间,发现兄妹两个已经在餐厅吃早饭了。
少女看见他,一张脸元气满满的向他问早安。
“早。”没想到一张嘴,嗓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在餐桌旁坐下来的时候,金世宇帮他盛了一碗粥。“你昨天晚上发烧了,身体还有点虚,不能吃别的。”
他没开口,只是默默的拿着勺子喝粥,里面细心的放了各种煮到软烂的蔬菜丁。
三个人沉默着吃完早饭,尹世妍这丫头竟然主动来搀他,尽管他多次表示自己真的没事,那姑娘还是不放手。本来他已经有点儿虚了,从餐厅到客房这么几步路被这个小魔头搀着简直要了他的老命,姑娘倒是很尽心尽力的把他扶上床,还掖了掖被子。
那双跟金世宇酷似的眼睛在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有些愧疚的垂下来:“鹿晗哥,对不起,昨天让你淋雨。”
“哈哈哈,没事,没事。”他估摸着这丫头是被她哥训了,小姑娘没什么坏心眼儿,就不要把问题严重化上纲上线了。
小姑娘走了,小伙儿一会儿又来了,金世宇用手背测了测他的体温。“不烧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再睡会儿吧,昨天晚上应该没睡好。”
“我怎么觉得自己还有点儿烧呢?你那么量不准。”鹿晗哑着嗓子说。
金世宇一听这话,觉得也对,摸了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准备给他塞进胳肢窝。没想到对方一拉他的胳膊,又揽上他的脖子,俩人额头对着额头,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么量才准。”末了又口头调戏:“你好像也发烧了。”
经历了四个月空窗期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这么一调戏脸有点儿烧,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再贫给你扔出去信么?”他撑着胳膊重新站直,把手里的体温计物归原位。
“扔出去你肯定舍不得,到时候还得捡回来多麻烦啊?”鹿晗的脸还有点白,说话的时候明显气息不足,但这不妨碍他有所目的的行动。他抬手拉着对方的手,轻轻揉捏:“唉,我这几个月没一天晚上睡好过,头疼,医生说我是神经性头痛,得好好休息。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根本睡不着,怎么办?”说着,他眨了眨自己圆圆的大眼睛。“陪我睡一个呗。”
失守
“陪我睡一个呗。”这话说得简单又直接。
金世宇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脸上绽出一个浅浅的笑,松了他的手准备绕过床从另一边上来陪他睡,结果那人非但没松还抓得更紧了。“绕那么远干嘛?”说着手一使劲儿,他就趴在了那人身上,俩人中间隔着一层被子滚到了床中央,鹿晗在他的头两侧撑起胳膊,俩人就那么脸对着脸,唇齿间的距离呼吸相闻。
“烧了一晚上还那么大劲儿,您这精力堪比虎狼啊。”他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抬手揽上那人的脖子,微微仰首送上一个吻。鹿晗就等着这一刻呢,摁着他加深了唇齿间的纠缠,小半年的时光让两人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