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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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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客栈的床板很硬,稍稍一动弹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季华鸢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
  他睡得极浅,但好在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的时候,街上还一片寂静。季华鸢看了看时间,自己也就睡了两个时辰。他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简直比在东门一天惨无人道的训练后还要累。季华鸢简单乔装一番出门,踱步到离王府巷口最近的一家早点铺子,第一锅烧饼还没有出,他只好捧着一碗滚烫的沸豆浆慢腾腾地喝着。
  这里虽然看不到王府正门,但是只隔了一条短小的巷子。如果北堂朝知道了昨晚的事,就会有大量侍卫跑动。季华鸢一边心里计算着时间,一边小口小口地啜着,香醇的豆浆从喉咙滚进胃里,很烫,却很舒服。热乎劲慢慢在他体内升腾,渐渐地包裹了冷了一夜的身子,晨风清清凉凉地吹拂过去,带走他鼻尖的薄汗。他激荡了一夜的心,蓦地静了下来。
  帝都不似江南终年温暖湿润,这里的晨风清爽,晚风寒凉,春夏秋冬如此鲜明,就像那个人,喜怒哀乐都那样坦然,毫无掩饰,毫不做作。
  十年前的繁华帝都那样让人手足无措,季华鸢站在觥筹交错的酒席上,冷傲的面色深深掩盖着自己的不安。几乎每个人都会举杯过来向新科状元敬酒,带着拉拢的、试探的、好奇的神色,打着官腔赞扬。季华鸢最害怕的一个问题是:“公子学问卓于世,请问出身何门?”就在他的冷汗快要钻出发际的时候,北堂朝穿着一袭白衫笑着走过来,朗声笑骂那人道:“成天追着新科公子问家世,怎么着,你家小女儿愁嫁成这样?”
  那人的眉眼俊朗,每一个表情都那样生动而自然。季华鸢已经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了,骤然放松后,心里却又麻麻痒痒的。北堂朝的笑那样明朗,季华鸢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动人的笑,那人即便说着替人解围的话,却也那样自然而然。北堂朝随便一抬手,朝阳般的气质便压得他心头酥痒却不敢抬头。
  然而,他却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戏谑道:“新科状元,以水混酒,有些失诚意哦。”
  季华鸢少见地抖了手,他手上一杯一壶,来一人便陪一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壶里,尽是白水。就在他故作镇定之时,北堂朝轻笑出声,随手斟了竹叶青换下他手中的酒杯。季华鸢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休说叫北堂王抓了现行会不会吃板子,便是接下来的酒席他也绝对吃不消。然而,就在他浑身僵硬地准备接受下一轮敬酒时,北堂朝高声笑道:“我们的状元郎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本王替他。”
  新状元风华绝代,北堂王又直言替酒,是爱才,还是别有他心?这一举太打眼了,所有人好奇的、试探的、猜忌的目光纷纷投过来,然而北堂朝却好似浑然不觉。无论是众人本意,还是临时起意,那一晚的酒如流水般敬过来,北堂朝笑着,酒到杯干,毫不怠慢,举手投足间将王爷的威势和风度显露无余。
  最后在散席的时候,那个俊秀王爷和他一起看着众人走散,终于松下笔直的身子,一歪头靠倒在他的肩上,微带了几分醺意。那人身上分明带了浓郁的酒味,却毫不刺鼻,反而让人想要深嗅。季华鸢有些慌乱地想要扶稳他,他却在他耳边道:“华鸢,你的名字真好听。”
  季华鸢愣住,他又笑说:“这群人未必人人真心,你酒量不好可以找我替你挡,但别用白水掺假,回头叫人捏住话柄。”
  后来有一次,北堂朝强打压着他没有让他在三甲中出头进太学殿,季华鸢带着几分怒气去找他,他却只说:“帝都水深,人心浮沉。你别怕,我会照看你,不会让你还未功成,便失足于人心险恶。”季华鸢一肚子怨气化作懵懵懂懂的迷茫,三天后,入太学殿的榜眼被老文官参了一本,狼狈出遣帝都。季华鸢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去找北堂朝道歉,北堂朝却只是笑眯眯地站在王府那棵最繁茂的海棠下对他招手:“你喜欢海棠吗?我特别喜欢。你能不能给我画一张海棠树下的像?把你自己也画进去,画那种笑着的,看起来就开心的。”
  他手忙脚乱却又无比认真地铺纸作画,北堂朝背着手在他身后看,一边赞叹说:“真是巧妙心思,奇绝笔法。”一边又说:“诶,你怎么把咱俩画的那么远?近点近点,再这样就罚你重画,画不好不给晚饭吃。”季华鸢回头,对上北堂朝笑意盈盈的眸子,终于也轻笑出声,手心里的汗悄然消失无踪。
  初入帝都那半年,北堂朝处处护着他、提点他,为他铺路,告诉他什么虽然看起来平常但一定要争取,什么即便再炙手可热却也千万不能碰。初入帝都的日子,因为有了那个温暖如日笑容似火的北堂王,虽然如履薄冰,但却没有战战兢兢。路再险,有人领着他走,还陪他一路说笑。
  只有一次,那个季华鸢一直以为只会笑的北堂王当真对他板起了脸,狠狠地训斥了他。那是一个三品官女儿的生辰宴,他受邀参席,那官员推他为女儿作画。季华鸢自然不敢推拒,认认真真地勾画轮廓,客人们里里外外围了不知多少层看热闹。北堂朝站在季华鸢身边,在他画到那女子酥胸的时候,北堂朝怒了。
  那晚季华鸢回到宫中,北堂朝跟着推门就进来,指着他就开始骂,语声之严厉让他错愕。季华鸢听了半天,只觉得北堂朝说的什么“恃宠卖弄、目无礼法、不知深浅、得意忘形”自己明明一样都不占,他看着那人疾言厉色的样子,却竟慢慢红了眼眶。
  那是一种难以隐忍的酸楚和委屈,从小到大,季华鸢从来没有过那样强烈的情感,身世之痛是长年累日的钝刀凌迟,浅浅纠结,而那时的他,却为北堂朝的训斥一时间委屈得想要哭出来。他从没在人前掉过泪,幼时的泪都是自己缩在被子里自己吞了,连谢司浥也未见过一次。而当着北堂朝,他却像个小姑娘一样地红了眼眶。
  季华鸢想,北堂朝一直打趣自己当年架子忒大,让他苦苦追求了整三年。其实北堂朝不知道,他们相见的第一面,季华鸢就已经把他放在了心里,放在那个稍一想到,就会脸红心跳的角落。只是,太美好太温暖的东西,他从未奢望过。他太喜欢北堂朝温暖明烈的笑容,那人整个人都像是会发光一样,神采奕奕。可他却又不敢去看,北堂朝是天之骄子,命如红日,而他却生而遭弃,命如浮萍。
  他知道,在漫长二十五年岁月里遇到的一切之中,他最喜欢北堂朝、只喜欢北堂朝。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厌恶自己,但他却是那样虔诚地爱着他、依赖着他。即便是分离的岁月,他也靠重逢的信念度日。
  季华鸢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饱满,他将一大碗豆浆喝得干干净净,心想,只求这次平安过关,等这一遭过去了就老老实实地训练,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忘干净,管他什么叔伯娘舅,只要他们不出来打扰,日子一切照旧。
  可是有时候,天就是这样不遂人愿。季华鸢没有等到北堂王府的动静,松下一口气回到东门,却等到了面沉等待的翟墨。
  翟墨负手直立,面无表情地问道:“回来了?”
  季华鸢压下心中些许的不安,点头:“嗯。老师呢?”
  “今天你跟着我。”
  “噢。”季华鸢嘀咕了一声,松下一口气,却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他跟着翟墨回到暗影云天的那间训练房,房间里依旧光线晦暗,翟墨在空地中间坐下,拍拍身边:“坐。”
  季华鸢坐下。翟墨没有看他,目光投到远处幽暗的角落里,缓缓开口:“你昨晚,没有回王府。”
  季华鸢顿时僵住,冷汗密密麻麻地爬上脊背,他牵强地笑了笑:“什么?”
  翟墨叹了口气:“昨晚我回到东门才知道,王爷被传召入宫处理公务,彻夜未归。”
  季华鸢整个人呆在地,千算万算,他竟然没有料到北堂朝压根不在王府。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翟墨却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膝盖,道:“别紧张,我今早已经请过安了,暂时替你瞒了。”
  季华鸢松下一口气,却更加疑惑,他侧过头看着翟墨的侧脸,翟墨依旧不看他,只是淡淡开口:“先说说吧,昨天的老房子,看出了什么问题。”
  季华鸢已经明白今天这场谈话轻松不了了,好在翟墨似乎的确没有告诉北堂朝的意头,季华鸢便索性放宽了心。他将长腿伸展,回忆了一下,说道:“他们生活邋遢,却穿着整洁。砍柴捕猎为生的人没有柴刀猎具。饭厅的凳子只有三个,老头房里的凳子只有一个,可见屋里根本没有过什么女主人。”
  翟墨点头:“还有呢?”
  季华鸢想了一下,又道:“两个儿子太沉默,反常的压抑。”
  翟墨点头:“还有呢?”
  “还有……”季华鸢有些愣住了,他仔细思索,却无奈一时间当真想不出什么别的,便只能摇摇头。翟墨宽慰地一笑,道:“你说的都对,但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出了一个大纰漏。”
  “什么?”
  “是老头。”翟墨轻声说道:“我们叩门,出来应门的竟然是老头。先别说那两个儿子看起来寡言孝顺,这种碎腿活不应该叫父亲来做。单说那老头的主卧房距门口最远,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应门。”
  季华鸢愣住了:“你一开始就知道不对?”
  翟墨点头:“我们本就几乎确定这里有猫腻,这种情况下,稍有一点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是不对。但我不说破,不仅是因为知道他们早有防备,更是为了你。”
  “我?”
  翟墨点头,终于回过头来打量着季华鸢,轻轻笑:“你难道就不觉得,那老头面部的轮廓,也和你太像了些吗?下巴这里……”他说着,在自己下颌上比划了一下:“简直是一模一样。”
  季华鸢怔怔地看着翟墨,对面的那双眼睛中带着一丝了然的包容。翟墨揉了揉他的头,带着如兄长般的怜爱,他低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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