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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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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会在气怒下冷落他,但却永远不会伤害他。
  是啊,他对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算计,永远只有一颗真心,只盼望他能回报一丝真诚。他肯施给他的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转身萧索的背影,而永远也不会有那些刀光剑影。
  但是好巧,季华鸢好怕他转身。他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他在惊喜和惶恐中手忙脚乱的接了,生怕一个闪失就失去。他不敢松手,他怕他溜走。他却又不肯抱紧在怀里,他害怕爱玩弄人的上天看出了他的珍视而后调皮的收回。
  季华鸢回忆着自己往昔的种种心绪,怔怔地望着水面出神,突然低声道:“北堂朝,我真的很爱你。”
  头顶上方的人顿了顿,他缓缓地点头,沉声道:“我知道。”
  季华鸢没有抬头与他对望,他只是继续看着水面,低语呢喃:“等了却了这桩事,再没有什么阻碍隔在我们中间了。”
  “嗯。到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带你去乌云镇吃冰梅子,去吗?”
  季华鸢笑了:“深秋时节,还哪来的梅子。”
  北堂朝也笑,丝毫不因为自己犯了低级错误而懊恼似的,他的另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揉了揉季华鸢微湿的乌发,说道:“那就去涣江吃葡萄。十月份,正是涣江的葡萄最甜的时候,一个个紫丢丢的,比你眼睛还大。”
  季华鸢被这一句俏皮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抬起头好笑地看着北堂朝:“噢?比我眼睛还大?”
  北堂朝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叹息着摇摇头:“哎……刚才没好好比较,没你眼睛大。你眼睛最大了,鸭蛋都比不过!”
  “北堂朝!”季华鸢气笑出声,在水底下的手狠狠地收了收,北堂朝配合着惨叫了几声,而后两个人一起笑着扑腾进了水里。
  北堂朝一手撑着池檐,一手平托在季华鸢的腰上。让他平躺在水面上而又不至于沉下去,季华鸢完完全全地放松着身子被他托着,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北堂朝,嘴角带着甜到人心里去的微笑。北堂朝动了动喉结,心道眼前这个人总是这样,往往什么也不做,却能让他惊心动魄。他看着季华鸢红如樱桃的两片唇瓣,终于探身过去,柔柔地吻下去。
  温泉会一直持续到夜半,南皇先说疲了要先行回圣殿,一房一房地传旨下去,而后众人才纷纷离散。北堂王难得地贪水,一改往日紧随皇帝后的作风,竟然硬是拖到了最后一拨才离开。他换了一身月白的华贵长袍从旭烈泉房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贯面无表情的近身守卫,拒绝了太监头子的殷勤,主仆二人径自回了自己的宫殿。
  然而这一晚却并不太平。听说西亭王储是整个温泉会上最后离开的人,他和他带来的那一众女子玩闹到凌晨,嬉笑声不断,几乎扰民。而王储殿下夜御了不知道多少妙龄女子后,竟然神清气爽地回到辉之群殿,而后直接拐进了星辰殿。
  跟护的侍卫眼看着王储殿下哼着小曲兀自推门进了星辰殿,守在殿外都看得呆住了。他虽然心中鄙视季华鸢,但此刻对西亭来的这位王储殿下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西边的铁血汗就是不一样,实在是……精力过人啊!
  然而,就在这位侍卫觉得自己送佛送进了欢喜庙里,自己可以放心地回去睡觉了的时候,殿内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砸碎的巨响。隔着一层厚重的实木殿门,依旧震耳,可见其代表着摔东西的主人多大的怒气。侍卫不敢草率出声,只得静静地屏息等待传召,虽然他也不清楚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直以来只会眯眼笑的好脾气王储摔了东西。
  殿内的晏存继一脸震怒地指着床上的“季华鸢”:“你、你不是季华鸢!”
  朱雀斜斜一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王储说什么呢?王储不是最喜欢人家了吗?”
  这个声音……晏存继在扶住胸口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的同时终于想起来了,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是北堂朝的那个侍卫?!”
  床上的“季华鸢”哈哈一笑,掀开被子轻巧巧地走下床来,随意抻了抻筋骨:“王储殿下好记性,在下朱雀。”
  晏存继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人,这人分明是与季华鸢一模一样的面孔,却带着那幅季华鸢永远都不会有、他也从未想象会出现在季华鸢脸上的油滑神情。他回忆起自己刚才进门来问候独自孤寂一晚的季华鸢,床上那人回过头来在月色下对着他柔柔一笑,那样静美。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抬起他的下颌吻了下去,若不是直到自己的嘴唇快要当真碰上那人的唇瓣而那人却毫无抗拒,他当真要被这个赝品糊弄了过去!
  晏存继一回忆就觉得浑身恶寒。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季华鸢呢!”
  朱雀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回到床上:“和王爷在一起。”
  晏存继愤愤地哼了一声:“天天做!北堂朝也不怕精A尽人亡!”
  朱雀老神在在地摇头晃脑:“此等天机,怎是我等凡人可以妄自揣测的?”
  晏存继的脸色更青了,这还是打出生以来头一回,他让这么一个小角色玩得挂不住了面。他气得在屋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床上盘腿坐着的那人却依旧气定神闲,甚至悠悠地闭上了眼开始打坐。朱雀感受着身边人无处宣泄的暴躁,悠悠地叹了口气:“表面上坐享了一切,实际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求而不得的滋味啊,一定很是销魂吧……”                    
作者有话要说:  

  ☆、荡子(五)

  
  季华鸢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如梦似幻。
  在每一个白天,他走出门去,在别人的窃窃私语间穿行,挽着那个他不喜欢的人的胳膊。然而到了晚上,他却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安排下被送到北堂朝的怀里。有时是激烈的做A爱,抑或只是平平淡淡地相拥而眠,无论如何,他永远都能蜷缩在那人的怀抱中安心地闭眼。一夜无梦,睡得比婴儿还香甜。他在清晨睁开眼睛,听见山间的孤鸟清脆的鸣叫。推开窗,外面朝阳的金光打在脸上,北堂朝从背后抱住他,轻轻地蹭他的脸。
  他甚至恍恍惚惚地想,就这样下去吧,一直这样下去。他不需要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和北堂朝两厢情浓,他只想永远拉着他的手,走完全部的人生。
  季华鸢偏过头,北堂朝刚好将目光从远方收回,与他相望。晨光仿佛在那肌肤上烙下了一层银色,一闪一闪的,像是会发光。北堂朝的目光澄澈如海,季华鸢在沉醉中忍不住感到迷惑,他永远都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笑容这么好看。他对他温温一笑,他就会鼻子发酸,心房沉浸入那样饱满的温暖中。
  从他出生那一瞬间起,上天拿走了他的一切。而他十五岁那年,上天给了他北堂朝。而这,是一笔他永远都不会觉得赔本的买卖。
  季华鸢探过身,与北堂朝拥吻。
  晏存继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昨晚的心情,或者说,如遭雷轰?嗯,也许这个还比较恰当一点。昨晚正当他指着朱雀颤抖着手指无语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侍卫小心翼翼地问话进来:“王储殿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还能怎么说!他是浪荡王储晏存继!屋里的人,必须、而且只能是季华鸢!而他,一定要和季华鸢共度春宵!他进了这个门,就没有退路了!
  晏存继狠狠地瞪着床上的朱雀,恨不得能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而朱雀只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大喇喇地下床来,拖拉着脚丫子走到他身边,刷地一声拽脱自己肩膀头的衣服,伸到他面前,努努嘴,风轻云淡地说道:“喏,给我也来个红樱桃。”
  晏存继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黑过。他似乎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一点一点板结成块,然后发出碎裂的声音。
  朱雀嘟囔道:“快点啊,快点啊,我自己够不到啊。”
  晏存继咬着牙嘎巴嘎巴响着,低下头,对准那块蜜色的肌肤狠狠地嘬了下去。他从来没有这样心存怨恨和刻毒地去吻过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都在嗡嗡作响。偏偏朱雀还在他头上方催道:“哎,你快点快点……真是的……对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爽?你们平时和男人做也不爽吗?”
  晏存继抬头,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两个深红色的吻痕,强忍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皱眉道:“少废话!快点去应付了门外那只聒噪的乌鸦。”
  朱雀嘿嘿一笑:“得嘞!”说罢光着脚丫子拖着长长的睡袍似的白褂子,一步一拖拉地蹭到大殿门口,吱嘎一声推开门,斜倚在门口,长眼轻勾,语声低媚勾人:“怎么着,嫌我和殿下声音大了?”
  那侍卫没想到自己按照规矩问出去的一句话竟然把季华鸢招了出来,他本来心中看不起这个背主求荣的浪荡子,但是此刻,那个绝世容颜的人就这样倚在门上,衣着松垮,香肩半露,浓烈的吻痕让人观之血脉贲张。“季华鸢”一抬眼,他就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被勾出来了。倏忽间,他仿佛突然明白了这两个万人之上睥睨众生的王者为什么会同时喜欢上这样一个淡漠的人——即便季华鸢惊才绝艳,美如谪仙,似乎也并非绝世无双。只是他大抵从未想象过,若是这样一个人间谪仙躺在床上对着自己妖媚一笑,再摆出几个风骚浪荡的姿势,自己会什么样子。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的诱惑。而晏存继和北堂朝再有呼风唤雨之能,也只是两个男人。
  祸水。他一时间心中只有这两个字。他有一种预感,季华鸢是天大的祸水,早晚会害惨了南怀,甚至会搅得南怀与西亭之间纷争不断。
  朱雀瞧着那侍卫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一会面红如血,一会皮白胜纸,也不知道在胡想些什么。他低低一笑,刻意哑着嗓子问道:“我和殿下做些有趣儿的事儿,侍卫大哥有什么指教吗?” 
  “没有!”那侍卫下意识地一口否决,紧接着拨浪鼓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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