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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谍-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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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管不了那么多,眼下她的意识里只有一个问题:自己是在所谓的黄泉路上醒了来,还是依旧活在那个不舍离去的世上?

    她努力调动起身上的每一处感知,每一个细胞,可却毫无知觉,有那么一刻,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身子已经没了,就只剩个残存了些许记忆与感知的脑袋?而过一刻,这脑袋也将永远地停止工作了。

    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不知过了多久,锥心的痛从身体某一处传来,接着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波及四肢皮骨、五脏六腑,这身子,似乎无处不在疼痛。

    还好,至少身体还在,而自己……她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雨后初晴的天空有着艳丽的颜色,这会儿却刺得她直流泪,慌忙又阖上了眼……而自己终是在这人间活着。

    怀瑾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了,只记得自己正站在离那柚树不远处的地方听士兵喊话,她捏着手心,拿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天边传来“轰隆隆”的战机声,循声望去,竟是美援空军到位,再去看对面杜聿明的反应,只见他边紧急对部下喊着话边打着手势,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却没想领头的一架飞机还是丢下了炸弹,自己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耳中便传来一阵刺痛,随即被高高抛向半空……

    她挣扎着想要活动起来,虽然不晓得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可她知道,如果这么一直躺下去,也就活不长了。

    骨折是一定有的,也许还不止一处,尚且不能确定是否四肢健在,或者有没有严重的皮肉伤,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有大量失血,而更深入的,五脏六腑,是否有致命内伤?眼下也无从知晓。

    她努力攥起双手,再放开,似乎上肢都还健在,又吃力地通过大脑中某个神经中枢的指引去寻找双脚,却怎么也找不到似的。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着,腿没了?抑或是截瘫?她拼命收起拳头,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

    突然眼前那白昼的光芒被遮了去,她放弃了挣扎,精疲力竭地喘着气,眼前忽地出现一个人,着实将自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个当地人打扮的婆婆,嘴巴一张一合,和自己说着什么。

    耳鼓里“嗡嗡”的,一瞬似乎听到了她的喊话,一瞬却又消失了。

    婆婆俯下身,用奇怪的手法在她的脸上身上拍拍又捏捏,随后又跟她说着什么,怀瑾只将她看着,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也许是自己眼神中透出的迷茫与请求被她看懂了,那老婆婆对自己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似乎给怀瑾注入了些许的信念,复又拉起怀瑾的手臂,在关节处摸了摸,紧接着似乎过了很久,那张黝黑的脸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不知道,婆婆用同样的手法捏了她的腿关节,自己却毫无反应。

    等那张脸重新回到自己眼前时,老婆婆的手中多了一只金线绣成的锦囊,怀瑾认出,那是赶赴战场那天早晨,苏玛樾乌送她的巫药,自己一直装在防水口袋里。

    只见她拿鼻子仔细嗅着那药,随即卸下身后的背篓,从里面拿出一瓶什么东西,又对自己“呜啦啦”地说着什么,然后便又消失在视线中。

    婆婆将怀瑾的军靴除去,军裤卷至大腿,从瓶子中倒出一捧油一样的液体来,拿锦囊中的药洒了上去,顿时手中的液体变成了赤色,她搁下瓶子,将这混有药砂的液体涂上怀瑾的一条腿,卖力地上下摩挲着,再如法炮制,摩挲起她的另一条腿,如此反反复复,眼见怀瑾的两条腿也已经成了赤色。

    突然她感受到下肢传来的隐隐灼烧感,仔细辨别,这是自己腿脚上的感觉没错,再一努力,似乎脚趾也能够动起来。

    婆婆似乎看到了怀瑾脚趾的轻微活动,加重了手上的动作,不久之后,怀瑾感到两条腿内不光是烧灼感,还有些许的麻,很快,这麻感便不断加剧,竟钻进了骨头里,不能忍受,恨不能立马爬起身来去跑个几公里,头皮上竟发出汗来。

    她的腿挪动了动,拼命运气支起胳膊,想要将自己支起来。婆婆见状,停止了摩挲,将她的裤腿放了下来,那张脸又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将自己的肋骨各处摸了摸,这便将她扶了起来。

    终于得以坐起身,怀瑾在她的臂弯中看着眼前的蓝天与树,原来自己是跌落在了山涧里,再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身下是一片雨水未及冲刷干净的血红,那是从自己身上某处伤口流出来的,等她回了力气,吃力抬起手,摸向颈间,摸到了什么东西,唇角竟漾出一丝笑来。

    她庆幸,链子没丢,她的小照没丢。

第158章() 
窗外的雪下得极厚,这会儿该漫到了膝,人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阁楼上都听得见。

    那脚步声听着就让人焦心,狠狠踩在雪里,又忙着要拔。出来,再踩进去……脚步声的主人急着赶路,又有些六神无主的感觉。

    等到了阁楼台阶上,这才爽利了些,原来这台阶上的积雪都让叶家父子打扫干净了。房里的几个人竖着耳朵,心里估摸着来人是谁。

    等敲门声响起,叶父走了出去,叶母将一勺子药递到董知瑜嘴边,却见她不光眼里一如既往的呆滞,连嘴皮子也不知道动了。

    哪想她是听这来人的动静听得出了神。五六天过去了,她从未说过一句话,眼珠子也不知道转一转,天黑了扶她躺下,天亮了扶起来坐着,大约比死人只多了一抹轻微的鼻息。

    外面那门开了,来人似乎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却听叶父犹犹豫豫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哦,我找董知瑜,董小姐啊。”

    叶母眼看着董知瑜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丝不曾出现的涟漪,再竖耳听外头,只听叶父答道:“请问您是?”

    “我是她刘妈,您……”那声音犹豫了一下,“您是她什么人?”

    叶母看董知瑜眼中又是一闪,心想必是认得的,赶紧走了出去。

    “刘妈啊,我们是叶铭添的爹娘,见过的!”叶母将她认了出来,呵呵笑着。

    对方明显愣了愣神,这才说道:“噢,您看我这记性,我这是……唉!”想要说什么,却只重重叹了口气,“董姑娘在家吗?”

    还未等到回答,里屋传来微弱的一声唤:“刘妈……”

    叶父和叶母一惊,对视了一眼,叶父赶紧将刘妈让进门来,叶母忙着走回了里屋,却见董知瑜像是那魂儿终于游了回来,伸长了脖颈往门外看着。

    外头叶父小声问刘妈道:“您知道了?”

    “唉……”刘妈这么一叹,老泪跟着流了出来。

    叶父摇了摇头,拿手指了指里间,“吓着了,也伤心,病了一个礼拜,”又摇摇头,“不大好,刚才这是头一遭出声,您讲话啊,悠着些,别再给刺激了。”

    “嗳,嗳。”刘妈这么应着,便急急往里屋走去。

    进了屋见着董知瑜,刚刚擦干了的一双眼又是一红,眼前的人儿薄如纸片,一双原本灵动清澈的眸子这会儿竟像两只空空的圆镜,在苍白清瘦的脸庞上更显郁郁。

    上前坐在床头,将她一双手握着,双唇颤了颤,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叶母见状,起身边往外走边嘀咕道:“我去给泡杯茶。”

    那边董知瑜看着刘妈,一行行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一个礼拜了,她竟不曾哭过。

    刘妈拿出帕子,给她细细擦去,自己也不禁落泪,“姑娘,身子要紧啊……”

    董知瑜抓了刘妈的手,“刘妈,上回收到她的信,已经是一个月前了,”一口气说了这些,禁不住停下来喘了几口,“这几天,有没有再收到什么?”

    刘妈愣了愣,衣兜里揣着一封信,看邮戳是一个月前从仰光寄的,她早晨刚回到玄武,听说了这事,晴天霹雳一般,再回了宅了,便收到这么封信,原来是因着过年给耽误了投递,原本是准备拿了信来,想着让这董姑娘给念一念,彼此也算是个安慰,可没想到了这里,董姑娘竟是这份光景,眼看着不能再受一丝一毫的刺激,此时再读这怀瑾生前写的信件,岂不更加触景生情?

    这么想着便摇了摇头,“没收到什么,姑娘,眼下你先把身子调养好,早日跟叶队长完婚,今后也有个家,我这老妈子也放心。”

    董知瑜听了这话却只拼命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半晌才能说上一句话:“不可能的……怀瑾怎么会那么久不来信?”

    刘妈见她竟还纠结着信的事,且哭得这么伤心,终是不忍,叹了口气,“孩子,有信没信又有什么区别?即便有信也是很多天前写的,这人死不能复生……”最后一句,说给董知瑜听,也说给自己听。

    董知瑜抬头将她看着,仿佛饿了几天的孩子想要透过烤红薯的炉子看到里面的食物,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刘妈,“有的是不是?有信的!”

    刘妈犹豫着,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摸出那封信来,“这不早该到的,过年耽搁了……”

    董知瑜见着那熟悉的信封和字迹,刚才那股劲儿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只怔怔地看着刘妈手里的信封,不敢伸手去接。

    “姑娘……?”

    董知瑜却只看着那信,像呆了一般。她不敢接,因她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从刘妈手里去拿怀瑾的信,最后一次去拆怀瑾的信,最后一次去读怀瑾的信……接了、拆了、读了,便没有下次了……

    “姑娘,不是要看信么,呐。”

    董知瑜将目光从信上转移到刘妈脸上,又回到信上,再没了刚才的劲儿,孱弱不堪,“刘妈……你先帮我放枕头下面,等我有力气了再看,好吗?”

    刘妈想了想,便按她说的,将信压在了枕头下面,又扶她在床头靠好,“我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幸好还有他们照顾着……”说着往外面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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