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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沉默着,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假设。
“等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寻一处世外桃源,或单南湖滨,或密林深径,或苍莽碧原再也不分离。”
怀瑾抬起眸,对她微微一笑,“谁胜谁败,不到最后难见分晓,只是,盼你早日结束任务,莫再让我不安。”
她没有告诉董知瑜,这两年她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那份远隔千里的无力感让她心焦,从前哪怕再危险,她知道自己在她左右,尚可掩护、协助、保护,可如今,一则消息都得几天才漂得过来。
正依依不舍,身边人潮开始涌动,原来是火车要进站了。
“安心等我,”董知瑜伸手抱了抱她,待将她放了,脸上绽出灿烂的一个笑来,“也许很快了!”
千里送君终有一别,怀瑾看着她那好看的背影,那背影不时转过来,对她笑一笑,再走几步,便不再回头了。
董知瑜拎着两只箱子,轻轻的,怀瑾说玄武什么都有,便只少少的给她带上几样路上的吃用,她知道,怀瑾是心疼她旅途劳累,不给她增添负担。她每走两步便回头冲怀瑾笑一笑,在分别的日子里,应该让她记住自己的笑,可走着走着,她的眼眶红了,眼泪也流出来了,便就再也不回头了。
叶铭添是在几天前,大年初二,回到玄武的。
他已不名一文,山穷水复,于是便想到了在中央银行做官的老丈人,伍家不会看着自己破落的,他想,伍家要是能长本事,怎又会放任自己这些年?谁不知道他叶铭添在外面吃喝嫖赌买女人?伍乃菊这个婆娘,他悻悻地想,又老又不会生养,伍家的人自有他们的算盘。
他拎着虚张声势却三文不值二文的礼品,就这么回到了伍家。
酒过三巡,翁婿俩各怀心思,一个不敢说自己货船沉了,另一个不敢说自己被革职了。
伍父倒是想出了一个话题,嘬了嘬筷头,“铭添啊,我最近听到一件事情,觉得还蛮蹊跷的。”
叶铭添心里一惊,莫非他知道船的事情了?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下意识地举起酒杯,仰头倒进嘴里,像在给自己壮胆,“啥事?”
“我讲了你不要不开心啊,就是你以前那个冤家,那个姓董的丫头”伍父边说着边拿眼角瞅着他。
叶铭添目光一滞,脸上忽地充了血似的,由红变紫,又由紫变白。
伍父心里一惊,又重新拿起筷子,“哎,大过年的,不提也罢,喝酒喝酒!”
“既然提了就说完吧!”叶铭添将手握成拳,差点就砸在了桌子上。
“哦”伍父手里的筷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叹了口气,“我听行里的老余说,那丫头以前曾经把三十四根大黄鱼分两批转到一个洋人的户头上,更奇怪的是,这事情是你以前的老上级,那个怀参谋着手密查的,查完之后,她给了老余些好处,权当封口费,这些年老余也不曾道出这件事,这不,上次上次来我这儿喝酒,喝多了,你也知道,老余和我多少年的交情了,况且那个怀参谋早已不在玄武了”
叶铭添摆了一下手,他对老余为什么又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感兴趣,不过这个突如其来的小道消息确实把他弄懵了。三十四根大黄鱼?一百七十市两黄金?她哪来的这些钱财?公家的?什么行动?不对,当年她姑姑一家走前给她留了笔大钱,出手就给过自己两根大黄鱼,那是他当年做生意的起步金,三十四根啊!是什么概念?洋人?和她有瓜葛的洋人他晓得的就有马修,为什么给他那么多钱??
他的脑子里突然生出很多疑问来,边边角角的念头皆是一闪而过,自己都来不及抓住,然而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怀瑾居然在密查她!她俩不都是当年渝陪安插在汪氏政府的卧底吗?不是还联手坑害自己吗?!怎么怀瑾也曾经密查过董知瑜??
“爸,您说具体点啊,金条转给哪个洋人了?作什么用途?”叶铭添求知心切,嘴上也叫起“爸”来了。
门突然被撞开了,伍乃菊怨气冲天地出现在门口,“就知道你一直记挂着那个狐狸精!一提她你比谁都来劲!!”
叶铭添正要发作,想想这是在伍家,好歹也得给老丈人一点面子,更何况眼下有事求他,便赤着脸压了下来。 2k阅读网
234 第二二八章 卧室()
伍父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 “你看看你; 铭添好容易回来一趟,你就知道吵架!”
“你还说!爸; 他好容易回来一趟; 你为啥非要提这些事??”伍乃菊被丈夫冷落嫌弃; 连亲爹也帮着别人; 委屈至极。
伍父想想也觉理亏,正想着怎么打发了女儿,叶铭添摆了摆手,厌烦之情不免显露于表。
“唉”伍父叹了口气,又对女儿道; “你去看看我收的那瓶洋酒是不是在外面柜子里,帮我们拿来。”
见伍乃菊出去了,伍父小声道:“那洋人叫什么; 老余是记不清了,那些黄金转户的时候填写的用途哪里能是真的?不过据老余回忆,当时怀参谋的样子倒是胸有成竹; 她应该了解来龙去脉,”伍父说到这里顿了顿; “不过,铭添; 你也别怪乃菊,那姓董的,搁她心里就是块心病; 你也不是不知道,另外,这些人背景也复杂,你看你,以前沾上她们倒了霉,现在还是躲远些,好好做你的生意不好么?怎么样最近?跑货顺利吗?”
叶铭添听他这么一问,正问到自己痛处,金条的事也暂且搁置一边,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这次来伍家,哪里是给老丈人拜年,实在是有求于他,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帮自己不。
伍乃菊走进来,将一瓶洋酒“啪”地掼在饭桌上,鼻子里哼出一声,“看这丧气样就知道不好,你倒是说啊,当初去租船可是也从我这儿拿了钱的!”
“哎哟你少说几句!”伍父眼见女婿脸都紫了,“出去陪陪你妈,让我们爷俩说说话。”
“爸,你就看吧,他这样子,八成是亏钱了想来找你填补。”
“你就盼着我倒霉盼着我落魄是吧?!”叶铭添终是忍不住了。
伍父站起身来,连拉带哄将伍乃菊支了出去,把餐厅门一关,他是有小算盘的,他怕伍乃菊气头上把自己被革职的事说出来,这白眼狼女婿要是知道这茬,可不知怎么欺负伍家了,另外,他也想着女婿现在帮政府跑货,大大小小也认识些人,等过了这阵子说不定还能托托关系,官复原职不说,养老的钱说不定能弄回来呢。
没想刚一回头,叶铭添就“扑通”跪在自己面前了。
“爸!您救救我!”这一声带着哭腔。
伍父一愣,赶紧上前去拉,“出什么事了?起来说。”
叶铭添不肯,“爸,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保证以后跟乃菊好好过日子!”
翁婿俩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叶铭添这才起身坐下,将年前沉船的事给伍父说了。
伍父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这可不是一般的倒霉事,货船谁赔得起?政府的一船物资谁赔得起?还是军工品,政府会不会要了他的脑袋?再连坐到伍家?
“铭添啊!那艘军舰上的长官呢?不是可以帮你作证吗?明明是赤匪劫船劫货,害你倒了霉啊!”
“托人去找过肯定是因为交了火没保住物资,怕担责任,不理不睬的”
“怎么能这样!党国是真要亡了!”伍父由叶铭添的事,又想到自己,明明是银行里混进了赤空党的卧底,和外面内外接应,闹出了那些事端,奉命查办此事的人抓不到卧底,便拿自己和老余开刀,错就错在以前给汪伪做过事,他们搞掉自己和老余代价最小!伍父叹了口气,“铭添啊,我能怎么帮你呢?”
“爸,您要是跟政府里谁熟,托人帮我说明情况最好,实在没这层关系的话看看我当初租船的那贷款抵押,能不能帮我做做手脚?暂时冻结住,别让船东家动它,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刚才您也听到了,连乃菊也投了钱的!能拖久一点最好,我想想办法,最好能再贷点钱给我”
“唉!”伍父一声长叹,事到如今,女婿落难开口求助,这纸也包不住火了,“这要搁以前,怎么都能给想想办法啊,你是我女婿,哪有眼看着自己女婿落难不管的?”
叶铭添抬头朝他看看,“现在呢?出什么事了?”
伍父一时还是说不出口,一阵长吁短叹,又呷了杯酒,这才豁了出去,“现在?现在差事也丢了,没被当成替罪羔羊抓起来算是好事了!”
待等叶铭添听完了事情原委,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原本想着老丈人这里还有些希望,能把这棋盘活了,如今看来,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晚上躺在伍乃菊身边,灯熄了,叶铭添却睁着眼,以前他最恨的是蒋氏政府,恨他们葬送了自己的前程,耍弄了自己的感情,如今,他真真地恨起赤空党来。这帮下作的匪徒,他忿忿地想,害自己一无所有,害老丈人丢了差事,再往后想,这船货丢了,这事情总得处理发落,万一自己跟老丈人似的,被人当颗小卒,去做替死鬼
他愈想愈怕,恨不能赶紧爬起来做点什么才好。
一只温软的手却覆上了自己的小腹,汗涔涔的,紧接着丰腴温热的身体也靠了过来,叶铭添下意识地一挡,嘴里咕哝着,“睡了睡了!”
耳侧一声抽泣,黑暗中传来压着声音的哀诉:“你还回来做什么?跟了你这些年,我不过是在守活寡罢了!”
叶铭添厌烦极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说不定你就真要守寡了!还有,老头子现在混成了这样,你倒是不担心的?”
“这些事情我担心有啥用?”伍乃菊顿了顿,琢磨着叶铭添的话,“真有那么惨吗?你你要送命了?”
“呸!”叶铭添恨不能抽她一耳光,“大过年的!你这乌鸦嘴!”
伍乃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