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又瘦了很多,瘦得脸上的肉都有些松弛了,我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这房里的一切当初他虽然没有经管,但是也提出了不少的建议,装修的过程里也和我来看过好几次,我们曾经兴奋地讨论过我们在这里的生活。
我记得那时候他对我说,他要每天晚上拥着我入睡,每天早上拥着我醒来,夏天我们一起铺着席子躺在阳台上看星星,冬天我们拉上窗帘躺在厚厚的被子里说话。他不忙的时候愿意在家围着围裙给我做西餐,他会每天清晨出门前给我一个吻,每天回家第一句话就喊老婆我回来了,他说幻想我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样子,他说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老去直到头发发白……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颤抖的温柔;我们一起厮守,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还没和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太多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做,太多的路程还没有来得及走完,太多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太多的欢笑还没有来得及感受,我们的感情却已经荒芜了,一切都变成了我们并不想要的样子,可是,这就是现实。
他扶着我坐在了沙发上,屋里长久没有通风,气味依然很大,他去推开了窗户,然后坐到了我的旁边。
他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他说:“还记得吗?我们曾经说过要在这里……”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买沙发的时候他还是陪着我一起去的,挑的时候他才戏谑,说沙发一定要足够柔软足够坚实,这样才能承受我们一次次的恩爱……
他还说,搬进来的第一天,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的每一处都留下我们欢爱的痕迹,沙发,厨房,卧室,阳台……每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
在爱着的时候,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会觉得突兀;在不爱的时候,一切相爱过的证据,却都变成了莫大的讽刺。
我点了点头,转身含泪望着他,我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脸,我说:“我们,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凄楚地一笑,他说:“是我造成的,悔恨也来不及了。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世间最让人绝望的事情之一,就是我爱你之后的对不起。”我突然觉得心无比地疼痛,在这样的一间房里,面对着曾经发自肺腑爱过的男人,想到现实这坑爹的一切,心如何能够不痛?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伊北,我可能会被判刑。”他说。
“判刑?”我一瞬间激动了。什么?判刑?我没有听错吧?
他点了点头,他说:“有人要整我,想把我的罪名定义为非法集资,这样就犯法,可能会被判刑。现在没人愿意帮我了,我以前的那些朋友都对我避而远之,我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帮我。现在,我真是感觉到了弹尽粮绝的滋味。”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切都让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我有心相帮,但是我帮不上他任何忙。
“我直到今天才感觉到了自己做人的失败。过去那些年,我一直非常自负,我自信我身边什么样五花八门的朋友都有,我年纪轻轻就能和四五十岁的人坐在一起谈生意毫不怯场,我骄傲我自己白手起家却能够一步步把生意做大,我认为我比我父亲强多了甚至比我两个哥哥都强,可是我一直都没能明白太刚易折的道理,也一直没悟透树大招风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我一直在奔跑,没有一个终点能让我满足,太多人劝过我,可是我都没有听从。如果当初和卓文君好好合作把那个项目做下来,扎扎实实地做实业,不去玩这些资本运作的东西,或许现在我不会成为这样。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他感慨地说道。
人只有到了这个地步,才会想明白许多事情吧。很多时候不到最后,根本不会明白哪一种立场才真正是对的。
“如果判刑,会被判多久?”我问道。
“可能最起码五到十年吧,现在我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不过还好,我之前有些家底,把一些帐已经还上了。”龙川苦笑着说。
“判这么久吗?”我觉得我问出这些话好白痴,可是我已经词穷到说不出话来了。该说什么好?
“嗯。我们不谈这些,谈谈我们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好好带开心长大。”我说。
“如果遇到合适的男人,不要错过了。是我耽误了你,希望以后你能找到更好的男人。”他说。
“何必说这种话,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快乐一些,希望开心快乐一些。我不希望开心知道他有我这样的父亲,所以你们都忘记我吧。”他说。
“我不会让开心走你走过的路,我希望他是个开开心心、简简单单的人。”我说。
他点了点头,他说:“我还能再抱抱你吗?”
我扭头望着他,主动伸出了手,他一下把我拥入怀里,我顺势盘住他的腰,却摸到了他的骨头。这些日子,他究竟是有多么煎熬?
“我想再亲亲你。”他又柔声说道。
我直接把嘴唇凑了上去,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他从我的额头开始吻起,我脸上的每一处都被他细细地亲吻过去,每一处他都没有放过。
男人的这种温柔总是特别容易打动女人,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他闭着眼睛全身心投入、满脸深情的样子,忍不住心意萌动,往日的种种柔情此刻都在心底迸发了出来。
他又拿起我的手细细地亲吻了一遍,然后说:“今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说了,顺其自然。”我依然留有余地。
他却笑了,他说:“不,我再也配不上你了。”
我把我的上衣扯开,我说:“那你想看哪里,我都给你看。”
他却把我的衣服拉好,努力让呼吸变得均匀,他说:“伊北,我不想让你以为,我今天找你,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没有这样想。”
我的确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一想到他以后很有可能在牢狱中度过漫长的一段时光,我就忍不住想奉献自己。这,大概是女人的一种母性心理在作祟吧?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再碰你了。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而我龙川,注定只是一个事业、感情双双失败的loser。”他说完,自嘲似地笑了笑。
我们就这样完成了我们最后的告别,临走前我们都依依不舍地看了这个房间一眼,我知道他在等我说出一句“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可是我并没有说出口。
太多失败的过去让我的心早已回归了理性,即便是在感性的情绪无比泛滥的时候,我依然不会对我不确定的事情去做出确定的承诺。虽然我心里有一刻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不能给他希望,因为现实太不可捉摸,我很怕给了他希望最后却导致他失望。
所以,有时候什么都不说,等能够实现地那一天默默去做就好了。我踮起脚,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我说:“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是你的亲人。”<;
208 消失()
这一次见面后的隔天,龙川就被正式带走接受调查了。他的公司也已经被清算,所有的资产拍卖的拍卖,抵债的抵债,曾经轰动一时的新兴权贵,就好似一场繁华旧梦。
我和父亲还是为他做了该做的努力,一向清高不喜求人的父亲为此还去找了多年未联系过的、身居高位的那些早期的同学,万幸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比较顾念旧情,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还能够了解一些龙川之所以涉及犯罪的内幕。
原来要恶整他的并不是别人,其实就是他的大哥和二哥。他的二哥从政,多年积攒下来手里本就有一大笔灰色收入急待“洗白”,于是他二哥把钱都暗中交给龙川进行打理。如今龙川破产,他二哥成为了最大的输家,但因为钱的来源不明,根本不敢声张,所以只能对龙川泄愤。他大哥则是因为他父亲留下的遗嘱而对龙川十分不满,如今见龙川一下倒下了,自然恨不能他摔得更惨一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世界上因为利益,有多少的兄弟姐妹之间反目成仇?父亲告诉我,我们的实力相差太大,根本就无法把龙川从浑水中捞起,顶多能够关照一下他以后在牢狱中的生活。
可是,就在龙川快要被判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神秘人对龙川伸出了援手,一口气帮他还了所有欠下的债务,龙川被成功救下,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何会如此慷慨。
龙川突然没事了,可是随后就消失了,甚至连短信都未曾给我发过一条,就这样突然在人间蒸发了。
一切转变得太快,让我毫无心理准备。我想不通这个帮他的人是谁,是林可欣?她对他会有那样深沉的爱吗?她会有这样雄厚的实力吗?还是龙川的前妻?他们早就断了联系,他又如何会帮他?无数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我猜不透也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龙川何以会突然消失,并且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所有认识他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
我再次变得焦虑,太多的疑惑日日夜夜折磨着我,让我寝食难安。我发现直到最后,他在我眼里依然是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就如同他最后的消失一样。无论他表现得对我多么深情,他的灵魂却始终在另一个与我完全无关的世界里游荡。我到最后也没能懂他,这件事让我有一种莫大的难过。
我变得抑郁,甚至出现了午夜梦游的症状,常常自己开门走到楼下,走在黑漆漆的操场上,像孤魂野鬼一样飘着,而自己却毫无知觉。可是白天我却一切正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任何的紊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