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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你喜欢的故事也给我讲一个,说不定我听完就睡着了。”
乔义哲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沐仁,“我喜欢的故事吗?的确有一个,名字叫奴隶与麦田主。”
“你讲吧,我听着。”
“从前有一个麦田主,他有一大片麦田,他雇了一个奴隶帮他种,可他对那个奴隶一点都不好,不给他吃不给穿,每日非打即骂……”
乔义哲顿了顿,周沐仁马上就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到了秋天,麦子都长出来了,金黄一片,只等收割……”
“然后呢?”
“然后在收割的前一天,奴隶在麦田里放了一把火,把麦田和他自己都烧成了灰烬。”
周沐仁呆愣一秒,还疑惑是他听错了,“把自己烧成灰烬跟奴隶主赌气,这种故事你最喜欢?”
乔义哲抿了抿嘴唇,“你不觉得讽刺吗?那个奴隶虽然看不到,但他在死前一定猜想过麦田主看到大火时的表情,我猜他是含笑而亡。”
周沐仁心里莫名不舒服,“这算什么童话故事?”
“的确是童话故事,最后的结局就是奴隶变成了一颗麦穗,整块麦田被烧的一无所有,只剩下他一个。”
“这种童话故事讲给小朋友她接受得了吗?”
乔义哲也觉得稀奇,“妞妞很喜欢这个故事,每次讲到结尾的时候,她都会嘟着嘴说一句,我希望把爸爸也放进去烧。”
周沐仁一皱眉头,“小孩子这么诅咒爸爸,太不正常了吧?”
乔义哲也不很确定,“我没养过孩子,哪里知道小孩子的想法,不过现在的小朋友都被惯坏了,多多少少都会跟大人对着干。”
周沐仁心里存着疑惑,就算跟大人对着干,也不至于诅咒自己的爸爸去死,温卿赟看起来中规中矩,不像是有故事的人,因为他和乔义哲的关系,周沐仁一直也不想深究他的事,现在他却改变了想法,迫切地想去查一查了。
乔义哲见周沐仁发呆,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义哲,你对我有要求吗?”
“什么要求?”
“像之前在停车场时那样,把心里的话对我说。”
乔义哲咬了一下嘴唇,“的确有一件很困扰我的事,不过你确定你真的想听。”
“当然。”
“在说我的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男孩子的?”
周沐仁被问的有点结巴,“这话,是什么意思?”
“放心,我不是翻旧账,也没打算找茬,我就是想知道一个事实,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的?”
“从一开始
。”
“一开始是多开始?”
“很开始。”
乔义哲大概猜到他难以启齿的答案是什么,“你想说你喜欢同性是天生的是吧,在你真正交往喜欢的人之前,幻想的就是男孩子。”
“差不多吧。”
周沐仁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他用学术讨论的口吻一个劲追问他。
可乔义哲说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吓了一跳。
他说,“在我交往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之前,幻想的都是女孩子。”
周沐仁喉咙一哽,“你喜欢过女孩子?”
“也不算喜欢,顶多算是憧憬,一开始我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喜欢男孩子的可能,也不是说我讨厌男孩子,就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周沐仁隐约猜到后续了,“然后你在高中认识了温先生,喜欢上他,就算你们最后分手了,之后你也没有喜欢过女孩子了是吗?”
“差不多是这样……我从前一直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是我和温卿赟在一起的时候,他给我灌输过太多天生,无法逆转,不可抗力之类的信息,所以我之后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男孩子的,跟女孩子完全没可能。”
周沐仁的心一阵狂跳,他很怕乔义哲想洛斐然一样,只是在一个迷茫的年纪被像他或是像温卿赟一样的坏孩子诱惑才走错路,到了适婚的年纪,看到身边的同龄人都娶妻生子,他们就本能地对当初的选择生出怀疑。
乔义哲见周沐仁不接话,就攥了一下他的手,“我住院的时候,有人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温卿赟的妈妈说我是被他的孩子影响了,她说很对不起我。”
周沐仁想起十几年前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洛妈妈,从那时候开始,他对女人的抗拒就又多了一层,“义哲,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吗?找一个女孩子结婚生子?”
他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忐忑,他希望乔义哲能斩钉截铁地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乔义哲很认真地斟酌了一下,用似乎平淡的语气对他说,“我的确是考虑过。住院的时候有大把的时间,除了胡思乱想也没有别的可干,尤其是我在见过几个长辈之后,对从前坚持的一切,好像也没有那么坚持了。”
周沐仁脸都白了,“你去找女人,我怎么办?”
乔义哲嗤笑出声,“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说我怀疑自己有可以喜欢女孩子的可能性,可能性又不犯法。”
不止不犯法,还合法呢。
周沐仁的牙齿磕了两磕,“如果你在乎的是名正言顺,我们也可以公证的。”
第6章 16()
周沐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对乔义哲提议的,可他得到的回应就是乔义哲的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公证也没用,又生不出孩子。”
说的没错,的确是生不出孩子。
乔义哲淡漠的态度到底还是让周沐仁有点伤心,他认定他是被温卿赟两父女影响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和家里人是怎么相处的,他心里又积攒了多少消极的念头。
他还记得自己做傻事之前的半年时间,日子过得真是糟透了,感情生活乱七八糟,在学校的成绩一塌糊涂,可怜兮兮地被所有事情追着跑,那个时候他动过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比如放弃一切到乡下买一块花田,或者干脆开一个琴行,招几个学生。
好在他空有想法,没有足够的资本实施,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周沐仁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轮廓,笑着对乔义哲说了句,“你要是真的很想要孩子,我们可以试着找代孕。”
乔义哲皱起眉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想和不喜欢的人生孩子,那样没有意义,何况孩子也需要在一个父母双全的环境下成长,失去其中一方会对一个孩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根本就想象不到,他的一生都有可能因此而错位。”
周沐仁在某种程度上赞同乔义哲的话,可他也觉得他的结论下的太绝对,“孩子比你想象的坚强,只要给他足够的爱,不管是一个父母还是两个父母,都没什么关系。”
乔义哲不想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可他又觉得就此打住不甘心,结果就哽住了。
周沐仁最怕他不说话,“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
乔义哲被他弄得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你不用这么风声鹤唳,我只是在想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
“明天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陪你去山里散步还是开车去湖边?”
“散步吧,我不想跑太远。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周沐仁把乔义哲的手反握在手里,握着握着又觉得不够,就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松松地搂着他。
结果两个人都失眠了,乔义哲是睡不着,周沐仁是醒得早,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刚入睡,完美地错开了和谐的时间。
等两个人都起床,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周沐仁搬了个沙发靠垫,放到浴缸旁让乔义哲坐上去,“把头后仰,我帮你洗头。”
乔义哲往后看了一眼,“这么低,你怎么洗?”
“我放低身子就行了。”
周沐仁单腿跪在乔义哲身边,拿莲蓬头帮他冲头发,“水温怎么样?”
“挺好的。”
“手劲呢?”
“也合适。”
“那你应该主动夸我一下,说一句好舒服之类的。”
乔义哲想笑,可一想到他现在头仰着,脸都变形了,笑起来会更滑稽,他就忍着没笑。
周沐仁帮乔义哲打好洗发露,又认真地帮他按摩头皮,“你几天没洗头了?”
“前天刚洗过。”
“自己洗的?”
“要不然呢?”
“怪不得洗的不彻底,我昨天就想吐槽来着。”
要不是看他手劲恰到好处,伺候的他很舒服,乔义哲也不会眯着眼任他耍贫嘴。
“洗好了,你是自己擦干还是要我帮你擦干?”
“我自己擦行了。”
“我也洗澡,你先出去吹头发,等我一下。”
乔义哲擦了两把头发,才要出门,就看到周沐仁弯腰扶着膝盖,他只能又走回来蹲到他面前帮他揉。
“跪麻了还是跪疼了?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你自己揉,我不管你了。”
乔义哲才要起身,就被周沐仁按住肩膀,“等一下,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位置很好吗?”
“好你个头!”
乔义哲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他脸上,头也不回地出了洗手间。
周沐仁在浴室里笑了好一会,脱衣洗澡。
乔义哲吹干头发,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下的草场是完全不同的风景,入眼的是一片让人心情舒畅的绿色。
周沐仁一出来,就看到乔义哲面含微笑地倚在落地玻璃上,他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意识到他的目光,他才笑着走过去抱住他,“在看什么?”
“看阳光。”
“阳光怎么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
“太阳那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