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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菁却不苟同,“皇上不会请皇后。”
“你怎么知道?”
“他们一天都在一起,不会才分手就又见面。”
此时此刻,毓秀的确是希望姜郁陪在身边,可她也只能把小心思都藏了,自己端着酒杯对影成三人。
康宁见毓秀孤单落寞,反倒心软,就悄声改了口风,“皇上一人赏花形单影只,我们还是将皇后请来,两人说说笑笑也热闹一点。”
陶菁忍俊不禁,“谁说皇上形单影只,不是还有你我吗?”一语毕,就上前对毓秀拜道,“下士自幼学琴,不知可否为皇上奏上一曲?”
毓秀见陶菁胸有成竹,就对他笑道,“先皇后送了我一把西琴,如今还摆在东宫,你要是有本事调的好就取来奏吧。”
康宁瞠目结舌地看着毓秀与陶菁,白日里他见陶菁大胆搂抱皇上时就觉得违和,莫非皇上真对陶菁动心了。
陶菁在毓秀对面的石凳落座,望着毓秀一笑,拉动琴弦。
琴声流畅,毓秀听着听着,就想起了许多往事。
从前教毓秀西琴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灵犀之父,已故的皇后舒辛。
当年舒皇后也曾坐在桃花树下,悠扬奏上一曲。
毓秀还记得,那一曲罢,舒辛蹲到她面前笑着说了句,“秀儿,在这颗桃花树下许愿,愿望一定能实现。”
毓秀信以为真,不久之后,她就把舒辛说的话当成秘密分享给了旅居东宫的欧阳苏,还拉着他跟她一起到桃花树下许愿。
往事不堪回首。
一曲完了,陶菁起身对毓秀拜道,“下士听说在桃花树下许愿,愿望一定能实现,不知皇上从前可曾许下什么愿望没有?”
毓秀被问的一怔,摇着头笑而不语。
陶菁见毓秀不理人,非但没打退堂鼓,笑容反倒越发灿烂,“皇上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毓秀哭笑不得,“你再奏一曲吧。”
陶菁目光炯炯地望着毓秀,半晌才又坐回石凳上拉琴。
一旁的康宁呆若木鸡,他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虽然离皇上只有一步,却从不敢轻易僭越,这些年,没人敢主动找皇上攀谈,陶菁进宫之后的所作所为,是他们从前想也不敢想的。
亏得陶菁对着毓秀这么温顺和蔼的帝王,若换作献帝,他敢这么三番两次冒犯龙颜,早被重重罚了。
曲子奏了一半,东宫院门传来一声通报,“太妃驾到。”
毓秀扶着桌站起身,陶菁也收了琴退到一边。
姜汜迎上毓秀,“皇上好兴致,臣听说皇上来东宫赏花,心念一动,也过来看看。”
毓秀心里多少有些异样,她来东宫赏花虽然不是机密,姜汜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了,可见他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二人相携落座,姜汜亲手为毓秀斟酒,“这个新来的侍子,不但学问了得,西琴也奏的巧妙。”
毓秀淡淡笑着不说话。
姜汜转头看了一眼陶菁,轻声叹道,“臣在院外就听得一阵恍惚,竟想起了当年的廉皇后。”
毓秀也帮姜汜斟了一杯酒,“朕也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
姜汜心中惊诧,扭头望毓秀,毓秀面上没有半分异样,那一个“朕”字自然就是脱口而出了。
原来他也落到了臣子的地位上。
姜汜的笑容就有点僵,“臣听说皇上偶感风寒,可好些了?”
“只是早起时有些不适,现在已经好多了,晚膳前还同伯良下了两盘棋,汤药也按御医的吩咐用了,想来也没什么大碍。”
“皇上保重龙体。”
“多谢太妃挂怀。”
两人一来一往地寒暄,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姜汜才笑着入正题,“臣听闻华砚今日进宫探望皇上了。”
永寿宫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毓秀笑而不语,姜汜就试探着又说一句,“华公子与皇上一向亲厚,想必也很想早些进宫陪伴皇上。”
毓秀早知道姜汜对华砚有忌惮,就顺势反将一军,“依太妃之见,朕是否该等北琼与南瑜的皇子归国之后再行选妃?”
“臣不好替皇上做主。”
毓秀心里冷笑,面上却一派淡然,“既然如此,太妃就遵照之前的旨意安排选妃吧。”
姜汜心里一凉,脸上的笑容不减,“皇上要将欧阳苏安排到东宫居住?这想必不妥当吧?”
毓秀猜到姜汜会有异议,她却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太妃是觉得朕安排白鸿住在宫中不妥,还是住在东宫不妥?”
姜汜一时语塞,细细思量后才答了一句,“欧阳苏虽是皇上至亲,你们二人毕竟男女有别,皇上留他住在宫中实在不妥,还是送人京师馆驿下榻吧。”
毓秀笑道,“朕安排白鸿入住东宫,并非只为了叙旧情,更是未雨绸缪,分别亲疏。”
姜汜见毓秀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转而说道,“公主府已准备停当,灵犀不日就要搬离储秀宫。”
灵犀白日里才来求了差事,礼部午后又递了奏折,毓秀看着姜汜温声笑道,“公主府的名号只是暂时的,早晚会改成郡王府。”
姜汜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皇上有意将公主封王?”
“的确有这个打算,灵犀是嫡长女,笄礼时理应封王,如今她已入朝当差,封王也顺理成章。”
姜汜面色犹疑,半晌才说了一句,“依臣之见,公主年纪尚轻,封王之事不必操之过急。”
毓秀看着姜汜,她嘴角虽还带着笑容,眉眼间却难掩嘲讽,兴许是被落花所感,她心中已渐渐生出颓意,“晚间风大,朕身子又有些不适,时辰不早,太妃也该回宫歇息。”
一句说完,就起身吩咐康宁摆驾回宫。
姜汜一路将毓秀送回金麟殿,心里已惊涛骇浪。
梁岱与陈赓备好漱口水和脸盆等在宫中,两个嬷嬷也捧着换穿的衣物等在床边。
康宁为毓秀脱了外袍,陶菁为毓秀脱中衣。
陶菁不像一般的侍从站在毓秀身后为她宽衣,他就一直保持与她面对面的姿势,目光中满是温柔旖旎。
梁岱陈赓康宁个个目眦欲裂,恨不得一起上前撕了陶菁;陶菁故作无恙,笑着预备帮毓秀换寝衣。
毓秀才觉得别扭,他的一双手已经伸到她腰后解腰带,看上去分明就是拦腰抱她的姿势。
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看准她心慈面善,才一再得寸进尺。
毓秀皱着眉头推开陶菁,漱了口洗了脸,吩咐一干侍从都出去。
众人都走了,只有陶菁还留在寝宫,把一枝开败的桃花插进玉瓶。
毓秀疑惑他又要耍什么花样,“这一枝花已七零八落,你还折它回来做什么?”
陶菁笑道,“下士知道个水栽的法子,将败枝放入瓶中养三日,必定落花重开。”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就试试,可要是试不成怎么办?”
“试不成皇上可论我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好大的口气。
毓秀收敛笑意,正色道,“欺君之罪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罪名,若这支桃花开不了,朕不会再留你在宫中,你且到国子监做你的学问,顺便改一改信口开河的毛病。”
“任凭皇上处置。”
陶菁不紧不慢地灭了几盏灯,一步步走到床前。
她坐着他站着,一矮一高,她在气势上就落了下风。
终究还是毓秀沉不住气,“你为何进宫?”
陶菁笑道,“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
“皇上假话也想听,真话也想听,不是太贪心了吗?”
毓秀气陶菁气焰嚣张,怒道,“你给我跪下。”
跪下就跪下。
两人还是一上一下地对望,陶菁矮了半截,望向毓秀的目光却没有半点退缩。
毓秀看着陶菁,越看就越觉得看不懂。
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这天下间有才有貌的人多的是,头脑清楚,行事稳重的却寥寥无几,君子坦荡荡,胸襟光明磊落,妄图走旁门左道的捷径,难保不会一脚踏空,万劫不复。”
第7章 。29()
陶菁好生悲凉,原来毓秀已经把他当成了戚戚小人,质疑他的人品了。
可他玩世不恭了这么久,养成的习性哪能说改就改,“皇上口中胸襟坦荡,光明磊落的君子,就是程大人?”
毓秀一愣,她刚才说起那番话时,想到的人的确就是程棉。
陶菁见毓秀不说话,只当她默认了,“因为程大人拒绝了储妃之位到前朝做官,他就是胸襟坦荡,光明磊落的君子?下士听闻皇后对皇上一向冷淡,原来想让皇上另眼相看的方法就是对你视若无物。”
“一派胡言,你好大的胆子!”
陶菁的确好大的胆子,毓秀还没叫平身,他就自己站起来了,“下士言行无状,请皇上宽容。从今晚后,下士必定恪守本分,不会再让皇上心烦。”
毓秀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态度诚恳,更没法确定他行事张扬的理由,想想还是按兵不动,“你退下吧。”
陶菁躬身一拜,退出门去,转身前,看向毓秀时露出的一抹笑容似有深意。
毓秀皱着眉头发了一会呆,上床就寝。礼部尚书的折子她看了,意思也懂了,早些时候试探姜郁,他的确不知灵犀的盘算。
姜郁回了永乐宫就洗漱上床,却迟迟不睡,坐在桌前等要等的人。
灵犀一跳进窗就忍不住笑开来,“伯良猜到我会来?”
姜郁放下手里的书,无声冷笑,“公主明日就要出宫,我料定你会来同我告别。”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告别不告别。你自以为逃出我的手掌心,高枕无忧了吗?我要是真的想要你,就没有要不到的道理。”
姜郁一派淡然,“我从来都任公主取用,公主敢不敢取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