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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景行和沈半夏抬头挺胸,俨然戈壁上两颗千年胡杨,在茫茫荒野之上,在浩浩朔风之中,不屈不挠,不畏不惧,以异常艰难的姿态挺立,以单薄之躯,在漫天黄沙的困苦之地中默默支撑,始终毅然不倒。
黎泽天强抑胸中雷霆之怒,死死盯住傲然挺立的两人,一言不发。黎景行看他没有放过之意,突然双臂向前,一弯腰,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一下接一下,噔噔噔……
31。第31章 有惊无险()
程默和竹青跪在后面,也跟着他拼命磕头。
两相僵持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三人额头渐渐红肿,但黎泽天任然没有开口说放过,他们就不敢停下来。
沈一合几次试图冲上场,但都被沈月兮拦下来。
沈月兮暗中冷笑,她就是要沈半夏知道,就算她赢了比赛又能怎样?一样不得父亲疼惜!
攻心为上,沈月兮这一招的确狠。不过,她想多了,沈半夏早就对沈一合失望了。就算如此,她也不会过多伤心,顶多感慨一下而已。
黎景行和沈半夏如此凄惨,场中不少人面露不忍。
黎景轩站在一旁,看着殿中四人,眼角渐渐湿润。但他不能上去求情,那样做只会让他父皇更加愤怒,适得其反。
黎泽天双目喷火,胸膛起伏剧烈,气的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从他坐上皇位以来,还没有人敢当着文武百官,敢给他难堪。
好!竟敢以死相逼!
贺韩林被沈半夏的胆量折服,见她不但能弹出那般慷慨激昂之曲,还有不输于男子的果敢气概,心中暗暗佩服。
他踏步出席,迈步上前,抱拳行礼,朗声道:“陛下,今夜乃中秋佳节,寓意团团圆圆,家和万事兴。太子和太子妃年少不懂事,冲撞陛下,当属无心之举。养儿方知父母恩,末将想假以时日,太子和太子妃定会感念父恩,体会陛下良苦用心。”
贺韩林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巧妙,首先点名中秋之节,理应和和睦睦,不该见动杀念。
再来,皇家父子,本来先君臣后父子。贺韩林一再强调父子关系,避重就轻,便可以淡化沈半夏不敬君王之嫌,转化成普通家庭矛盾,不可谓不胆大心细。
果然,黎泽天听过后,面色松动了些。黎景晔望向母妃,朝她微微颔首。
庄芷茹神领心会,伸手替黎泽天顺了顺气,安慰道:“陛下不必气恼,小孩子不听话嘛,说说就好了。陛下瞧看这下头的人,都吓成什么样了?”
黎泽天横扫众人一眼,都一副魂不附体,肝胆俱裂的恐惧模样,不满的“哼”了声。
他有斜眼睥睨着沈半夏,见她就这么端端跪在原地,仰首挺胸,如雕像一般,平静地望着他,目光淡然而决绝。
忽然间,他心头涌上一股异样情绪,抬头望向天际,目光迷失远方,久久不能回神。
“陛下?陛下?”庄芷茹小声唤他。
他回过神来,心间惆然若失,徒叹一声“罢了”。
沈半夏揪着的心一松,喜极而泣,不怕死不代表想死啊。
黎景行折腾一番,虚汗淋漓,感恩戴德地向黎泽天行了大礼。
黎泽天看着这个弱柳扶风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最后竟然应允了沈半夏的请求。
“朕向天下承诺,只要太子德行无失,在世之年,绝不废立!”
言毕,一拂衣袖,大步流星离开。
皇上一走,晚宴自散,转眼间人走室空茶凉。
沈一合或许深感愧疚,远远看了沈半夏一眼,跟着四皇子一行人默默离开了。
沈半夏坐在马车里,两股战战,浑身哆嗦。方才不觉得,大难不死,劫后余生,方觉后怕。
黎景行拉过沈半夏冰冷颤栗的手,在她掌心写道:“不怕,有我。”
沈半夏抬头,黎景行冲他明媚一笑,不禁看的呆了,良久才后知后觉道:“殿下额头破了。”
黎景行摇摇头,表示不碍事。他又掏出一块手帕,伸过去擦了擦沈半夏,血迹干涸的眼角。
沈半夏定了定心神,笑道:“殿下怎么知道的?是竹青告诉你的吗?”
黎景行微微颔首,沈半夏鼻子一酸,泪水顺着脸颊哗哗流下,有几滴落在黎景行的手背上。
“对不起,今天把皇上惹恼了。肯定会连累殿下的。”
黎景行心头一颤,暖意袭遍全身。想起成亲那日,还有刚才在偏殿时,她也把泪水落在他手上和脸上。
那不仅仅是泪,更是世间最值得珍惜的美好。
32。第32章 他们应该在一起()
自从母后去世后,好久没人替他流泪了,好久没人不顾性命替他争取了,好久没人心疼他了……
幸好他早就没有流泪的功能了,否者,现在一定泪眼婆娑了。
“不怕,有我。”黎景行写到。
沈半夏何尝不是一样的感触,她泪流得更凶,最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对她爹今天的表现,又心疼又心寒。临到头,还不如一个外人对她好。
“他为何对我如此无情?就算我不是他最爱的女儿,但好歹也和他血脉相连。可他就坐在那里看,坐在那里看,连最后都不肯过来问我一句。他就和沈月兮走了,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黎景行知道她说的是沈一合,这般滋味,没有人比他更刻骨铭心了。他伸手拍拍沈半夏的背,以示安慰。
没有父亲的孩子,应该在一起!
只有掌握天下生杀大权,就像今天那高高在上之人一样,他才能保护自己在意之人,才能给他们一生平安无虞。
总有一天,他会登上人人羡慕的九五之尊,为他母后报仇雪恨,为百里山庄洗清冤屈,还要让她为他骄傲。
今日,她为他下跪一人,总有一天,他要天下人都匍匐在她脚下;今日,她为他留一滴血,总有一天,他定要让黎泽天百倍偿还!
黎景行内心激荡,不自觉紧紧拽住沈半夏的手。
沈半夏不是自怨自艾的幽怨之人,痛哭一阵,悲伤随泪水流走,心中反而舒畅了。她胡乱抹了把眼泪,破涕道:“臣妾失礼了,让殿下见笑了。”
她不该对他爹抱有任何期待。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了。
黎景行郑重的在她掌心写道:“有我在,不怕。”
沈半夏长叹一声,感慨道:“唉,臣妾以后就倚靠殿下了。殿下可不要嫌弃臣妾啊。”
她实在被嫌弃怕了。
黎景行张了张嘴,还是那四个字“不会,有我。”
他们没有爱情,至少现在是,但他们却又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情谊在——惺惺相惜,患难与共。
中秋夜宴一过,沈半夏的名声更加响亮起来——三番五次顶撞皇帝,还宁死不屈。
不过也有人想,这太子和太子妃还真恩爱,不然也不会,一个为了夫君不惜以性命相博,只为换皇上一个“永不废太子”的承诺。另一个不顾病体,强撑着替娘子磕头求情。
此番闹腾下来,两人还意外得了一个“夫妻情深”的好名声。
……
五皇子府。
书房地面上尽是瓷器碎片,桌案上书籍凌乱,屋中央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丫鬟。
五皇子黎景牧一脸阴郁,将沾满鲜血的长剑,在那丫鬟身上抹了抹,然后还剑入鞘。
他将剑扔给一旁的侍卫,自己懒洋洋斜躺回贵妃榻上,一手支头,嘴边仍挂着一抹嗜血的诡异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把她拖下去喂阿狼。”
阿狼是黎景牧爱犬,一匹体格硕大的狼狗,凶恶残忍,最喜欢吃人肉。
“是。”一个侍卫面无表情,将还未断气的丫鬟拖了出去,接着四五个清秀童子进屋来打扫,片刻,书房又恢复如初。
一个身穿云锦红袍,雌雄莫辨的美人掀帘而入。一头锦缎墨发半束半散,头顶一只玉簪轻轻挽发,巴掌小脸,面若芙蓉,五官精致妧媚,眼线微微上扬,举手投足中风情万种。
此人正是黎景牧的心腹兼谋士,鱼婴。
鱼婴款款行至榻前,伸出葱白五指,在他头上轻轻揉nie,一面劝慰道:“殿下不要动怒,不就是一个小小承诺嘛,很容易破解。”
黎景牧侧头仰视,一脸邪笑道:“那你说说本宫该怎么办呢?”
鱼婴以袖掩面,轻笑道:“皇上不说了有生之年吗?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的好。”
黎景牧喜上眉梢,呵呵阴笑两声,轻轻拍了拍鱼婴的白嫩小手。
“果然还是小鱼儿聪慧。”
33。第33章 不是无用功()
这一夜,沈半夏辗转难眠。 实在睡不着,索性起床,越过围墙站在荷塘边长吁短叹。
“皇上是得罪无疑了。可太子身体不好,以后撒手人寰,皇上要秋后算账,我死定了。”
她一时冲动之下,不计后果,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皇帝老儿难堪,静下来,不仅后怕,而且也为将来担忧。
她亲情寡薄,不敢奢望父亲能救她,至于沈月兮,不在背后射冷箭暗算,就算阿尼陀佛了。而且,如果皇上铁了心要弄死她,也不是她爹能阻止的。
“啊!对了!我为何不跑?傻子才会在这儿等死。”
她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到时候瞅准时机,跑了不就行了。沈府和太子府的人,皇上没必要为难。
但前提是,她必须有这个能力。不过,她现在只会一点微薄轻功,想逃脱皇上追捕,谈何容易。
不过,事在人为,只要她把轻功练到绝顶,天下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逍遥江湖,岂不乐哉!
思及此,沈半夏又不免洋洋得意起来,捂着嘴乐不可支。
她想到做到,立刻提气练习起来,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袭遍全身,通体舒畅。
虽说学轻功不要求内力深厚,但也要一定基础,才可能练习轻身功夫。
当初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