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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帝脸色一沉,“岂有此理,怎可能让你一个弱女子留下面对那些叛军,我就在这不走了,我要看看,他韩知绩究竟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行径。”
丹阳和琳娘虽已经面色惨白,可仍死死抓着温荣不肯松手。
温荣认真地摇摇头,“还请圣主以大局为重,如果圣主今日有何闪失,就算三皇子镇压了二皇子和韩知绩,也会没有脸面继承大统、一辈子心存愧疚的。如此岂不是大家都对不起天下黎民。”
“荣娘是要置我们于不仁不义吗,”太后严肃道,“罢了,此事不用再争,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温荣无奈地沉吟片刻,石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温荣转身问卢内侍,“不知石屋内可有存储灯油。”
卢内侍躬身作揖,恭敬地说道,“回禀五王妃,暗室里有存灯油,若王妃需要,小的这就去取过来。”
“那麻烦卢内侍了。”温荣语速急促,又吩咐碧荷一道过去搬。
灯油盛在琉璃瓮里,琉璃瓮则装在角落的一只楠木箱中,碧荷与卢内侍将琉璃瓮抬了过来,温荣一刻不停,立即令婢子帮忙将灯油悉数撒在石门后。将石门和石床机关,用七尺宽的灯油道彻底隔开。
“丹阳,你将石床上的机关打开,我们随时进去,”温荣在壁墙上摘下一支白烛,紧紧握在手上,蜡油滑落下来,温荣手一抖险些被烫到。
太后蹙眉问道,“荣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好主意吗。”
温荣紧张地说道,“请太后、圣主、琳娘先躲到暗道里,丹阳公主守在石床旁的机关等我,倘若一会叛军打开石门,儿便将地上的灯油点燃,那时石屋会满是浓烟,约莫能再拖一会。”
圣主颌首赞同,“一旦烧起来叛军根本无法进来,只是此处不透气,可能烧不了多长时间。可惜韩知绩放火烧樱桃园,否则浓烟通过暗道透出去,还可让晟郎他们知晓我们的位置。”
丹阳公主眼底一片黯然,“好端端的樱桃园,就叫他们给烧了。”
说话间,卢内侍和宫婢已经扶着圣主等人进入暗道,温荣仔细听着石门外声响,当机关被搬动响起吱呀声时,温荣忙退到石床处,将白蜡抛至石门,灯油遇火腾的烧了起来。
“荣娘快进来。”丹阳扯住温荣的衫袖往暗道里拉,碧荷按下机关,在石壁合上前也被温荣等人拖了进去,就在浓烟即将呛进暗道的那一刻,石壁刚好关上。
太后等人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外面屋子里传来叛军的谩骂声和咳嗽声,声音虽大,但隔了一段距离。那些叛军明白着被火拦住了,根本无法进石屋。
过了没一会,温荣等人隐约听见外面有声音在吼,“将军说了,太后她们一定在暗室里。时间紧迫,你们竟然还敢在外面躲着,快点进去,不找到太后不要出来。”
“校尉,现在屋子里都是火,小的们根本进不去啊。”有士兵在苦苦哀求,可换来的却是更凶狠的打骂声。
叛军的咳嗽声和哀嚎声渐渐大了起来,圣主忍不住低声斥骂了一句,现在石屋里火光正盛、浓烟滚滚,就算冒着被烧死的危险闯过火墙进了石屋,也漫说找到机关或者人了,在浓烟下是连眼睛都无法睁开的,再多呆一会儿,多半就窒息身亡。
这些士兵是大圣朝辛辛苦苦培养的,竟然被韩知绩拿来送死。
温荣转头看了看深邃的石甬道,焦急地盼李晟快过来救他们,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温荣终于听见外厢传来兵器相交的乒乓声,丹阳欣喜地说道,“太好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石屋里火虽灭了,但仍旧浓烟滚滚,暗道狭小,短时内浓烟根本无法散尽。不过片刻工夫,兵器声也弱了下去。
“荣娘,你在哪里”约莫是被浓烟呛了的缘故,嘶喊声沙哑浑厚,纵是与往常大不同,温荣隔着石壁也还是能一下子听出李晟的声音,温荣鼻子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
“太后、王妃、丹阳,你们在暗室里吗?”林子琛也跟着进了浓烟中,刚开口便咳嗽不停。
丹阳面露欣喜,“琛郎也在。”
说着丹阳就要去按石门机关,温荣反应过来连忙将丹阳的手按住,“丹阳,别开”
第二百二十章 遮星不眠夜()
丹阳诧异地看着温荣,“荣娘怎么了?五哥和琛郎已经来救我们,为何不让我将石门打开。”
温荣急急地说道,“石屋里都是浓烟,一旦打开石壁,浓烟就会涌进来。那浓烟有毒,圣主、太后、琳娘的身子经受不起。”
丹阳愣住,“那五哥、琛郎呢,他们还在浓烟里,该怎么办?”
温荣也顾不上旁它,直接贴着石墙大声喊着,让李晟和林子琛知晓她们皆安然无恙,不用担心,再让他们速速离开石屋前往霜溪,将霜溪附近韩知绩的叛军全部清剿,后于霜溪畔的尖顶半竹亭接应她们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温荣等人才顺利地离开暗道,当谢嗣业看到圣主时大吃一惊,赶忙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还请圣主责罚。”
圣主上前将谢嗣业扶起,又拦住了也想跪下的林子琛,感慨道,“今夜若不是你们,我早成逆臣贼子的俘虏了,岂有责罚的道理。”
李晟怔怔地看着温荣,忽然弯起嘴角,笑容少了平素在纪王府时的优雅从容,多了分憨厚和如释重负。
放下心来的李晟和林子琛发觉面上又热又痒,且众人看他们的目光颇为异样,二人皆抬起手擦了擦面颊。
二人的模样滑稽,就连圣主和太后都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李晟和林子琛先才进暗道救人时,俱被熏得满面烟尘,脸上本就已经黑一块白一块,现在再用袖子一擦,真真成了一块大黑炭头。
“皇宫里怎样了。”圣主背负双手,原地缓缓踱步转一圈。昨日还叶绿果硕、莺飞草长的樱桃园,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樱桃树和矮灌林皆被烧的只剩下焦黑的树干,几处用于乘凉的小竹亭或被烧成灰烬或被砍去基座塌了。
太后双目微红,摇头惋惜道,“真真是造孽啊。”
谢嗣业抱了抱拳,“回禀圣主,三皇子从皇宫送来消息。二皇子、领侍卫大臣以及所有参与谋反的羽林军俱被制服。三皇子已经在玄武门等候圣主回宫主持大局。”
睿宗帝剑眉抬起。目光凛冽,威严的声音传开,“泰王李徵、禹国公韩知绩、领侍卫大臣等一干人意图谋反。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某在此特命兵部尚书谢嗣业、纪王李晟、林子琛立即调派十六卫查抄泰王府、尚书左仆射府、禹国公府、领侍卫府,反贼府内众人不分男女老少,悉数关押。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是。”谢嗣业、李晟、林子琛抱拳应下,才经过一场清剿反贼的苦战。现在片刻不得休息,又要奔波了。
温荣抬起头,火烧后浓浓的烟雾遮蔽了本应璀璨的星空,今日盛京注定是个不眠夜。待日后圣主查办定案,被查抄的府邸远不止这些。温荣收回目光看向李晟,李晟也正好瞧了过来。
李晟朝温荣动了动唇。没有声音,但温荣知晓李晟在叮嘱她回府安心歇息。连皎雪骢也朝她打了个响喷,哼哼唧唧几声。
温荣执帕掩面想笑,世间难得的皎雪骢也变成一匹杂色大花马了。
李晟等人扬尘而去,温荣忽然后悔,她竟然忘记将李晟额头上的焦灰擦去,温荣懊恼地看着绣并蒂莲锦帕,撅了撅嘴。
身旁的丹阳一声娇呼,“糟糕了糟糕了,刚才忘记让婢子打盆水给琛郎和五哥洗洗,那副花猫样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往后在下属面前,还有甚威信可言?”
琳娘笑道,“威信可不是靠每天洗干干净净就会有的,丹阳放心,经此一晚,五驸马的威信是再少不了、也磨不掉了。”
“哈哈,琳娘说的有理,”睿宗帝颌首大笑道,“男人的威信来自于他的性情和所立的功绩。时候不早,吩咐马车罢,我带太后回宫,你们各自回府休息,我安排监门卫护送你们,以免市坊里还藏有乱臣贼子。明日一早大家进宫,我再论功行赏。”
“儿谢过圣主、太后。”温荣、琳娘、丹阳蹲身谢道。
圣主又赞许地说道,“今夜也多亏了荣娘机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顿了顿,圣主看向太后,“荣娘果真如阿娘与温老夫人所言,是个心地善良又聪明的孩子,确实很不错,有温荣在晟儿的身边,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
太后也认真地点了点,“是啊,我们这做长辈的就不要干预过多了,免得讨人嫌。往后我们母子好生将养身子,相信奕儿和晟儿。”
丹阳听的一头雾水,“祖母和阿爷原先担心什么呢,是担心五哥不肯好好待荣娘吗,”说着丹阳自己先笑起来,“若是如此,祖母和阿爷就放一百个心吧,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来关心关心我呢。”
温荣和琳娘明白圣主和太后对话里的意思。早前圣主和太后担心李晟也有争储之心,故打算将李晟送往边疆,待李奕坐稳龙椅后再让李晟回来。现在晟郎不会被送去了,温荣和琳娘相视一望,琳娘眼底愧疚渐渐散去,倍觉轻松。
“丹阳还吃起荣娘的醋了,”太后伸出手命宫女史扶着,顽笑道,“怎么?是不是林家大郎对你不好?明日我就将他叫到延庆殿,好好管教一番,总不能让我最亲的孙女儿受委屈了。”
丹阳红着脸连连摆手,“祖母这是要儿难堪呢。”说罢转身也不再理圣主和太后,抬头巴巴地望着樱桃园外,开始焦急地等回府的马车。她已经有多半月没回中书令府,今晚出了如此大的事,林中书令等府里长辈定很担心和焦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哟。”太后感慨一声,说道,“马车安排好了就快些过来接人罢,瞧瞧那一个个都快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