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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挡也不是,站着也不是,一时不知道怎么个表情。
“采访什么?”赵以敬清冷的声音从一边传过来,他扔下还在文字展台边的记者,大步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前,对记者们沉声说着:“今天应该是做丝绸的采访,不是企业家专访,嗯?如果想做宋总的个人专访,以后丝之恒可以帮忙联系。”
他的脸色很难看,满脸的冰寒之气,记者们看情势有些紧张,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许也体察到了在丝之恒的专场做我的专访终归不合适,便转到了文字展台那边看图片。
赵以敬就这么站到了我的面前,旁边是姚清莲,他的眼睛只深深盯着我,目光很复杂,有无奈,有冷静,有关心,各种情愫汇合,却只能引而不发。
我身边的姚清莲唇角上扬的微笑着,目光却几乎能喷出火,我咬咬唇,尴尬的对赵以敬伸出手:“赵总,恭喜你。”
赵以敬伸手用力握了一下我的,他的掌心很暖,唇角淡淡漾开一个笑,那么多人看着,他依然叫着我的名字:“清扬,没想到你会来。”
我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赶巧了。刚好在这里的楼上谈生意。”我和他的手松开,我的掌心全是汗。
姚清莲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时展台那边走过来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孩子走到赵以敬身边说着:“赵总,服装show都准备好了,要开始吗?”我才知道今晚的宴会,除了讲话和产品展示,还有丝之恒的服装秀,果然是各种宣传非常到位。
赵以敬抬腕看了下表,对那个女孩子说道:“再等十分钟。让模特们等一会儿。”赵以敬和那个女孩说话的表情并不拘束,应该是熟悉的,我顺着赵以敬的目光看了看那个女孩子,却也觉得很面熟。
那女孩看我紧盯着她也转头看了看我,怔了一下,蹙眉想了想,忽然唇际一勾露出个笑:“又见面了。”
我也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不好意思问。只好对着她笑了笑以解尴尬。
那女孩转身要出去安顿模特。我已经不想再待下去,对赵以敬和姚清莲说着:“你们忙,我还有事先走了。”赵以敬对我点点头,目光却像绵长的醇酒一般满含深意,这样的眼神,让我的心几乎要喘息不来,何苦,还当着这么多的人。
我把头撇过去要走,姚清莲一把挽着我的胳膊,笑得眉眼盈盈:“姐姐,我送你出去。”手里却加了劲,我只觉得胳膊都要被她捏的发抖。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赵以敬皱眉对清莲冷声说着:“你留在这里。”转身看了一圈,也没合适的人,喊住了刚才那个女孩子:“小阳,待会再去找模特,帮我送一下宋总。”
那个叫小阳的女孩子一扭头,看了看我,勾唇笑了,对我说道:“宋总,这边走。”
姚清莲拽着我胳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不情愿的松开了,脸色涨的有些红,也许她没料到赵以敬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这么冷淡。但姚清莲不愧是姚清莲,不知心中是否纠结,面上却依然是高贵大方的笑容:“姐姐,慢走。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好去给你安排。自家的姐妹,要是因为我嫁人就生分了,我会难过的。”说着做出了一个满伤感的表情,只有眸子是冰寒如剑。这并不是不舍,这是要挟,言外之意,是让我以后不要不请自来。
我淡淡对她笑笑:“我会的。”说完没再看赵以敬,跟着小阳出去。
出了宴会厅,那个小阳褪了方才的拘谨,脸上恢复了一丝搞艺术的人脸上惯常的轻佻:“宋总?你现在做老总了啊?”
我看着她,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说着:“不好意思,我知道咱们见过面,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我们在哪见过。”
小阳笑了笑:“贵人多忘事。丝绸之夜?国贸?还记得不?”
“啊!”我恍然大悟,以前和老邓在国贸的“丝绸之夜”服装展示会堵赵以敬那次,后台的那个摇曳多姿。原来摇曳多姿叫小阳。我笑了:“记起来了,那晚咱们在后台见过。”
“后来你们还在楼下等赵总。哈哈。”小阳笑得爽朗。
“你和赵总很熟吗?”我好奇的问着,上次我就在想这个问题。
“还行吧,以前经常一起玩,后来他忙,也不常见了。不过他是做丝绸的,经常有服装展示什么的,都会找我的模特公司。”小阳说笑着,“我还仰仗他吃饭呢。”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随口夸赞着:“你记性真好。”
“嗨,也不是我记性好。”小阳还要说什么,电梯到了,小阳陪我走了出来,问着:“你怎么走,打车还是开车?”
“我开车了。”我说着要走出去,小阳又跟了出来,“我把你送到停车场。太晚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微微的感动,也没说什么和小阳一起到了停车场,小阳拍拍我的肩,笑得很意味深长:“路上小心。”
我开着车出去,离开南京,周围的灯红酒绿渐渐远去,只有两边的路灯在闪烁,外面下起了雨,我的车在路上寂寞的开着。我开的越来越快,脑子里无数的片段闪烁,方才的情景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重现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
那些羞辱,那些揭露疮疤,对我而言,都没那么疼。离异又怎么样,和老总们有往来又怎么样,我宋清扬用自己的双手赚钱,我比谁都干净。任姚清莲怎么说,我也行的端坐得正,我不怕她那似有若无的诋毁。
我心疼的,难受的,只是那成悦锦的确定。难怪人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可惜自己偏偏投胎的时候,选错了地方。也许是上天和我开的玩笑。偏偏我,和杜家无缘。有了成悦锦,赵以敬还怎么避免和姚清莲的婚事?我想不通。
我的心忽然疼的厉害,竟然冒出了一头大汗,我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空地,趴在了方向盘上,不知不觉,泪早已浸的满满。那锦缎,是我的,可如今不是我的,那人,也该是我的,可依然不是我的。赵以敬,赵石南,你们都在哪里?两世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在我的身边?
过了很久,路边有一个小卖店,我想进去买瓶水,看到货架上摆着的香烟,有一种盒子和赵以敬平时抽的很像,我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包。回到车上,我喝完水,忍不住悠悠的把烟点着,我不会抽,但是香烟在袅袅燃烧的时候,熟悉的烟草香味,让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似乎他就在我的身边,心痛的要裂开,我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心理医生话心理()
一支烟将要燃尽,我忍不住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原来男人们喜欢的香烟闻着很好,吸着的滋味并不好,辛辣的冲口,我咳嗽出两行泪,却像上瘾一样,忍不住又吸了一口。
记得看过一句话“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想变成他。”那样会觉得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镶嵌在一起,再也不会分离。此刻的我,就是这种境界了吧?守不住他的影子,只能在自我麻醉里找寻他的气息,爱的深了,会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回家的,跌跌撞撞,晃晃悠悠,失落的不只是记忆,还有灵魂。
到了家后,夏医生已经哄暖暖睡下了,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惊讶:“清扬,怎么了?”
我走到他旁边,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我开口笑笑:“没怎么,路上下雨。不太好开。”
夏医生凝神看了我片刻说着:“清扬,你情绪不太好。”转而又问着:“你抽烟了?”
我抽了抽嘴角,反驳不了,和心理医生在一起很没有**,心中想什么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我尴尬的咬了咬唇,说不出话。索性坐在了沙发上,疲累,此刻才像滚滚巨浪一样袭来。夏医生转身进厨房给我端来一杯水,递到我手里:“清扬,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说。”
我接过水,随口问着:“那你信前世今生吗?”
“信。”夏医生没有任何犹豫,答得很笃定。我愣住了,我问的这些人里,最不可能相信的就是他,他可是现代医学的心理学博士,最应当无神论的。
我好奇的问着:“为什么?”
夏医生淡淡的笑了:“因为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我们未探知的领域。而且你既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如果说不信,你当然不会有和我聊下去的兴趣了。”
原来如此,这也叫信?我颓然的喝了一大口水,靠在了沙发上,除了他,还真的找不到任何人可以说,我迷茫的开了口:“我的外婆给我讲了某个家族几十年前的故事,我在听故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经历过,那些故事的细节,甚至不用外婆说,我都能在我的脑海里还原出来。而且,”我顿了一下,看夏医生听的很认真,继续说着:“我强烈的感觉到现实中的某个人,便是故事里的人,外貌、身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是对的。”
说完这席话,我有些痛苦的揉了揉眉心,真的很头痛。夏医生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种在精神科的临床,有些像精神自动症综合征,患者容易产生幻觉,而且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甚至以为这种幻觉就是真的。比如有一种被爱妄想症,患者会陷入和另一个人同她谈恋爱的妄想之中,但事实上,两个人可能没有见过。”
那一刻,我忽然有种想把手里的杯子砸到夏医生脸上的冲动,和一个医生谈前世今生就是这个结果,还不如凡苓和赵以敬,起码他们说说笑笑就过去了,而眼前这个人,会直接给你诊断:这是病,得治!
我手里的杯子揉来捏去,手背上的青筋都要暴露出来了,夏医生勾唇轻笑着:“是不是很想冲我砸过来?”
我的心思又被他看穿,我哭笑不得,准备砸过去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茶几上。你不相信可以,用不着拿我当精神病看待,还被爱妄想症?你才被爱妄想症!我别过头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