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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大营营房前操场上数百名宪兵和千八百余名装备精良警卫团官兵排成个整齐半月形举起枪对准了傲然立安毅
这两支经过何应钦速整肃、赶走上百名忠于蒋介石军官之后组成纪律部队里仍然数以百计黄埔毕业生而且大担任宪兵和警卫部队连营长职务此刻用枪对准前方巍然肃立安毅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人手在发抖心脏在不争气地狂跳他们从安毅眼睛里除了藐视外再无丁点儿情感
孤身人在军队和营房之间空旷处安毅此刻显得那么地高大伟岸那么地淡从容他身上散发出浩然之气压得端枪官兵们喘不过起来他们此刻才知道自己用枪指着竟然是自己同袍是令敌人闻风丧胆、声震国北伐名将是自己心中无敬重和向往模范营缔造者、英雄独立师少将师长是军将士心目中楷模和追寻目标是经过九死生率领麾下强悍将士杀出条血路、杀敌数倍于自己所部勇猛与悲壮地返回南京盖世英雄！
营房北侧身戎装方天在安毅严令下率领个营教导师弟兄远远列队无揪心地观望着这些副武装官兵们哀伤地着眼前这幕脑子里浮现出当初北上泗县和灵璧、与安毅师并肩战斗接受训练情景其中绝大数士兵和连排长从不久前灵泗战役中获得了自己人生中第个功勋当日孜孜不倦训练培养他们实战经验和战术水平张张熟悉面孔已经不了如今只剩下数百名断胳膊断腿或者身包裹在厚重纱布里、躺在他们原先躺过床上苟延残喘身躯
越越觉得不公越越觉得自己窝囊方天和他营官兵心在逐渐沸腾公理和义愤点燃火苗正在点点地燃烧灼痛他们年轻心灵股幽怨之气和越来越厚愤怒正在他们胸腔里盘旋堆积
两千支平举长短枪背后面无表情何应钦和十余名神色紧张副手、随员在高高卡车车厢上此刻他非常后悔自己进来时不立即擒下安毅而是自以为是地给了安毅个话机会
安毅豪气干云只是对着宣布他罪状宪兵队长畅声大笑接着问了句“你敢抓我吗？”宪兵队长情不自禁地后退步安毅再次仰天长啸从容不迫地后退了十步随即像标枪样屹立在空地上含笑望着前方手足无措大堆宪兵这些平时声色俱厉、耀武扬威宪兵们竟个敢于向安毅迈出半步
及时赶何应钦听完急报立刻登上中心位置大卡车抬起手下达举枪命令两千官兵稀稀拉拉陆续举起了枪何应钦来得及下令抓捕就圆形营房门口冲出三十余名**上身、极其彪悍独立师官兵这些身经百战杀神速拉开距离分隔五米呈半月形卧倒三十余挺轻机枪在同时刻拉动枪栓发出震人心魄杀伐声股浓烈而又寒冷无形杀气随即在整个空间里弥漫开来
此时安毅仍然巍然屹立着嘴角带笑动不动像是在讥笑何应钦无能与愚蠢那副从容自若、意味深长笑容是那么地富感染力让人感觉其中视死如归、毫不妥协强大力量感觉无所畏惧强大气势和深深嘲弄得何应钦心惊胆战之下惊慌失措进退失据
这时辆黑色轿车在两辆载满官兵军用卡车护送下穿过外围胡宗泽十九军将士组成严密包围圈直达何应钦立卡车后面
心怀不满白崇禧钻出车门停下脚步扫了圈满是呆滞面孔四周心里不由开始痛骂何应钦愚蠢无能抓捕个深困笼中败军之将竟然让他弄得如此狼狈简直不可思议！
在侍卫簇拥下白崇禧不动声色地登上卡车来何应钦身边遥望五十米外独自在两千支枪口下安毅暗暗摇了摇头了凑过头在何应钦耳边低声嘀咕了句何应钦神色振立刻上前半步大声呵斥：
“安毅你部已被团团包围就算化成飞鸟也逃不出下关大营现在我以军事委员会名义郑重奉劝你放弃抵抗回头是岸否则等待你将会是背叛革命、喋血五步可悲下场！”
安毅仍然脸带微笑不为所动在何应钦喊完第二遍之后万众瞩目中安毅朗声道：
“我们革命军堂堂方统帅嘴里居然出和直鲁军副帅褚玉璞以及皖系军阀孙传芳同样话语！
我醒来后过北方出版报纸当我率部孤悬江北置身于重围之时他们是这么也是这么做但我硬是突出来了！回南京自己地盘我又听了这样言语可笑！可耻！
不你也试试？”
何应钦气得脸色发白手紧紧地捏成了个拳头白崇禧心中恼怒脸上却是无平静再也沉不住气白崇禧刚向安毅发出警突然西南面像是道镜子反射光芒直射眼睛白崇禧犹豫了下低声问身后侍卫长拿过望远镜向周边大树和房顶完圈身体巨震大惊失色望远镜也差点儿脱手——至少十五支分布在前方和左右各方向狙击步枪对准了自己！
白崇禧非常清楚那是安毅麾下神枪手专门配备万里挑精确步枪枪身上方瞄准镜军独无二别无分号！
白崇禧心中惊怒交加又无恐惧正着如何化解眼前危机身后却突然传来片枪栓拉动声和激动喧哗声白崇禧深恐场面失控导致自己枉死当场立即惊愕回头制止只见四百余名衣衫褴褛、满目悲愤徒手官兵冲了大营外数十米区域在胡宗铎十九军数百人枪包围下停止了前进步伐高声怒骂满脸仇恨怒目而视这群突然出现官兵身上散发出危险气息竟然吓得持枪十九军官兵连连后退
阵热风扑面而来安毅听了弟兄们熟悉声音久久立安毅心潮澎湃微微颤抖他终于缓缓地举起了右手六百余名个身完好能够移动弟兄们从营房园门里鱼贯而出沉默无声地走三十名机枪手身后排列成整齐队伍面面千疮百孔战旗突然高高举起猎猎飘动动人心魄！
所弟兄虎目圆睁向对面卡车上何应钦和白崇禧怒目而视双双通红眼睛露出满是杀气冷冷寒光
卡车上十余人惊慌失措地转来转去安毅被阻在外面弟兄进来随即向后微微挥手打着赤膊、背插宝刀顾长风在数千双惊愕目光注视下在心跳能听死寂中大步走安毅身边半闭着眼睛斜视前方
安毅嘴唇微动顾长风随即肃容敬礼原地转身迈着军人标准步伐回弟兄们前方立正之后再次转向前方数不清枪口昂头挺胸用尽胸腹之气仰天狂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谁能相抗……”
高亢悲凉歌声经吼出随即震撼场每个人心房数百将士激情高亢放声狂歌瞬间汹涌情感犹如浪潮延绵了每个空间所人为之伤感和激荡
两千名拿枪指着安毅弟兄们缓缓垂下枪口心里无愧疚北面方天和他弟兄们情不自禁高声和应首激情四射却又无悲壮精忠报国响彻四方
随着大营内歌声飞扬被第七军官兵团团围住四百余将士在郭四正和他教导员带领下仰天长啸引吭高歌双通红怒眼随着曲韵变幻流出了屈辱与悲愤泪水
“恨欲狂长刀所向
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息、无语、血泪满眶……”
突然阵雄壮歌声在四百位弟兄身后响起廖民林率领六百十名弟兄将武器背背上用怒吼声音和应营中弟兄《精忠报国》悍不畏死地边唱边撞向十九军官兵黑洞洞枪口
走在前面廖民林根就不理会顶在自己厚实胸膛上花机关枪猛然撕开自己衣襟露出毛茸茸胸膛、露出弹片划出半尺长紫红色伤疤大步向前身后六百余弟兄撕开上衣毫无畏惧地唱着歌迎向所枪口十九军官兵在浓烈杀气和往无前气势逼迫下连连后退后惊恐羞愧地收起枪闪了旁让出条宽阔通道来让这千余名撕碎自己上衣露出伤痕累累身躯无畏死士撞进大营
白崇禧和何应钦在前后逼来震耳欲聋歌声中面色惨白身躯微微颤抖营中两千余官兵惊骇惶恐左右观望外围八千余名十九军官兵心神剧震大家失神地着誓死面对切杀气腾腾独立师官兵走进大营走向他们脸带微笑师长身边含泪歌唱后加入师长身后放声高歌弟兄们中间
着场中情谊深长、无惧无畏情景无数端着枪官兵突然鼻子发酸觉得此时自己是那么卑鄙和渺……
白崇禧终于知道这辈子自己再也无法战胜眼前傲然屹立年轻人正当他飞速考虑如何收场之时身后震天口号声如狂风暴雨逐渐袭来
白崇禧踮起脚尖极目远望黑压压数以五六万南京市民和青年学生犹如洪流涌过来“打倒军阀”、“迫害忠良天理不容”、“徇私枉法无丑陋”、“大敌当前阴谋陷害”等等口号震天响起此起彼伏声震九天浪高过浪
大营内外无数官兵胆怯了卡车上何应钦胆怯了白崇禧跺了跺脚咬咬牙跳下卡车飞钻进轿车司机迅速把车开向人流尚未达石桥右转钻进旁边巷里迅速离去
何应钦眼睁睁着白崇禧抛下自己突然种崩溃之感他呆呆在卡车上对四面八方震耳欲聋愤怒声讨对四方悲愤雄壮歌声对数以万计越来越近愤怒军民目瞪口呆手足发软……
第三四七章（）
第三四七
营门外左侧高台上感慨万千十九军军长胡宗铎终于下达了撤退命令麾下师长示他往哪个方向撤？胡宗铎望着从各个方向潮水涌来激动民众指了指北面江边麾下将校匆忙离开数千官兵在阵阵呵斥声中速列队飞地跑向满是杂草藤蔓道路相连江岸
因白崇禧速离开而落在后面侍卫长黄瑞华了群情激愤混乱场面低声责备胡宗铎：
“老胡你明知道何敬之性格懦弱优柔寡断早就该下令麾下官兵冲进去对安毅所部迅速缴械可你为何动？”
胡宗铎停下脚步神色古怪地瞥了眼黄瑞华指指被汹涌人流围堵大营：
“你也了……其实你我距离近你自信麾下三百卫队能对付他们三十个人吗？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打不过这帮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亡命之徒就算把炮拉来也打不过！安毅是谁？谁是敢他命不谁就会死在他前头
回去吧赶回健生兄身边去些事情你不懂也清楚不知道安毅可怕再不走就像何敬之他们那样走不了啦！”
转眼间近万学生和数万市民将下关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震天口号和愤怒指责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