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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宁紧绷着脸,皱紧眉,只觉十分棘手,不错,土匪进了城还叫土匪么?如果不是在局子里挂了号,犯了罪名在榜上的人,巡捕房的人怎么可能抓几个普通喽啰?到时候只要这些人狡赖说是普通山民,抓了也是白抓,到时候出来胡说就更麻烦了!
他想要吓唬他们,最好现在就招认身份,但这两个人根本油盐不进!
“三儿,”盛老太太努力镇定,此时不得不决断啊,“我们盛家抓人可以,可要是他们进了巡捕房又出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不仅结了仇怨,眉庄也还是不能留下啊!”
“不要!”梁氏叫道:“老爷,即使送他们进巡捕房,祸根可还在盛家呢,以后要是再来一批怎么办?”
“他们根本不是土匪!”盛世宁气道,但是他该如何证明呢?
“不错,他们根本不是土匪!”清脆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响起。
盛世宁惊喜转头,说话的正是盛眉庄!
洛依依走进院子,拍手笑嘻嘻地道:“大家都被他们骗了,他们连普通山民都不是,只是两个拍花子!”
院子里众人哗然。两个送信人神情一呆,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见是个小姑娘,顿时肆无忌惮,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就是菊娘的孩子,到时我们接了你去享福啊!”
洛依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人,她真佩服这两个人敢到盛家来行骗的勇气,如果不是她有盛眉庄的记忆,恐怕也难辨真伪!这背后一定有盛家的内应,居然能够对菊娘的旧事了若指掌,设下如此精妙的局!
洛依依笑道:“你们的生意不错啊,下这么大的手笔,果然有手段!我和弟弟两个孩子,转手之间,这笔卖身银可不止这三十块大洋,这笔买卖划的来啊!”
刀疤脸一呆,假笑道:“我们不是拍花子,是你娘派来的!小姑娘可是嫌弃你娘土匪的名声不好听?这里有你娘的亲笔信,你可以留在盛家的!”
“说你们是拍花子,我就是证据!”
洛依依笑着道:“我娘好端端地在浙江呆着,什么时候跑到江苏徐州去了?”
盛家人一阵惊呼,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盛眉庄的口里得到菊娘的消息,原来他们果然有联系!
刀疤脸心下大虚,只是多年来的经验脸上不露声色,笑道:“小姑娘,菊娘就在黑风山,是我们当家的最心爱的小妾呢,哪里还有另一个菊娘?”
“你知道我娘是傍了大靠山的人——”,四年前恐吓的那封信让所有人认为菊娘是有了大靠山才私奔的,洛依依脸上露出不属于孩子的笑容,笑得很不怀好意,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是知道我娘到底傍了什么靠山,恐怕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胆子来这里行骗了,甚至——连你们背后的人都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刀疤脸和黄板牙心中一沉,原来这小孩什么都知道了!原本他们依恃的就是菊娘失踪多年,无人能够出来作证,他们自然可以无中生有,狐假虎威。
洛依依仰起头,一步一步走近刀疤脸,仿佛一点也不怕他们土匪的身份,原本心中怀疑的盛家佣人见她如此笃定,一时倒信了几分。
刀疤脸两人被她的话语所慑,心中不安,竟是微微后退,猛然间人群中有人问道:“眉庄,那你娘到底傍了什么靠山?”
紧张的气氛好像被打破,刀疤脸忽然松了口气,这个孩子,无形中的气势竟比真正的土匪还要强大,压迫得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想知道么?那就问问——”,洛依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浙江——都督府!”
哗——,盛家人全部沸腾了!
浙江都督府!那得多大的权势啊!
“怎么可能——”,刀疤脸失声惊叫,然而就在他们方寸大乱的时候,洛依依身边的阿潘忽然出手,几下拳脚,猝不及防之下,两个人竟被打得跪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刚刚的气势汹汹全都没了踪影!
“明明就是拐骗小孩的拍花子,还要硬充什么土匪,居然连盛家的一个小孩都打不过!”洛依依大声嘲笑,连他们最后的一层皮也剥下来。
她乘热打铁,拍拍手道:“送到巡捕房里去,说是抓到两个拐子,罪大恶极,立刻打上五十棍子收监!”
“不要!”刀疤脸和黄板牙的信心没了,最后心防被完全打破,立刻跪地磕头,原形毕露。
五十大棍!只要盛家人用上一点手段,就能叫他们永远起不来了!
“骗子!”盛家人此时完全明白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土匪,一个个气愤之极。
盛老太太道:“拿我的帖子去,要巡捕房的人狠狠处置他们!居然敢到盛家来行骗!”差点就让盛家声名扫地了!
刀疤脸哀叫:“不是我们要来的,是听到流言,有人支使了来的!”
大老爷听到这里,看了自己老婆一眼,有些心虚,“家丑不可外扬,先在家里关着审审吧!”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好吧!”
她还要问问眉庄关于都督府的事情呢,谁知眉庄笑道:“我是诈他们的,根本就没有我娘的消息!”
“你们打电话去问吧,都督府里没有菊娘这个人!”
“你……你……”盛老太太和盛世宁目瞪口呆,这种事也能乱说的吗?
“不然呢?既然他们是捏造的为什么不许我也捏造一个?”洛依依调皮地道:“效果很好不是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吧,阿爹?”
她是知道菊娘现在在哪里的,盛眉庄的记忆里,这个时候的菊娘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话说,明天我又要回家了,一般休息日,假日都更新不了,请原谅啊!
24第二十三章()
刀疤脸和黄板牙被盛家打了一顿送到巡捕房里去,这两个人正是巡捕房记了名的人贩子,看来以后大牢里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刀疤脸没能说出很多背后指使的人的线索,只知道是有中间人联系到他们的,给了钱和信,全盘设计了这个局。原本他们设想这件事是万无一失的,不管怎样都能全身而退,那个庶女眉庄一定也能到手,回头把两个孩子卖了,钱都归自己,另外还有一笔奖赏。谁知最不可能的破绽就在眉庄这里,这个孩子居然笃定自己的亲娘不是土匪,反过来设了套子给他们钻!
“这个背后人的目的就是赶走眉庄吗?我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盛老太太忧心忡忡地道。
“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盛世宁的心沉下来,对盛家的事这么了解,应该是盛家内部的人!
盛老太太也想到了,叹口气,家宅不宁啊。
这时大管家白叔来报:“三爷,您的大舅老爷来了!”
盛世宁一愣,梁氏的大哥?他来做什么?他正要动身去见客,却看到白叔欲语又止,“到底怎么了?你实话说吧!”
白叔斟酌着言语说道:“大舅老爷只是来找三太太的,不想惊动三爷。”
盛世宁看着白叔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却没有直视自己,心知白叔不肯说的事情定有隐情。他一个大管家,不是门房,巴巴的到自己面前禀报太太见娘家大哥的事,一定是另有缘故,正要再问,盛老太太咽了一口茶,咳了一声道:“三儿,你出外多年,三媳妇也不容易,这些年多亏了你大舅子一直开导,精神上才支持下来……其他的小事你就不用管了吧!”
盛世宁听得糊涂,小事?什么小事不用管?看着管家和母亲的神情,心中更加疑惑,跟母亲告辞了,立刻回房。
盛老太太送到门口,叹了口气,有些话她是不好对儿子说的,那毕竟是他们自己房里的事情。
盛世宁从母亲房里赶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梁氏大哥穿的青色棉袍的一角在盛宅大门处一闪就不见了,那棉袍他是不会看错的,是梁氏几年前亲手缝制的,已经变薄脱线,下摆还沾了些灰。
他本来要追上去,转念一想,还是回头往房里去。
他进门的时候,梁氏急忙的收拾东西,他眼尖,一下看到床上散落着一些当票字样的票据和首饰银钱。
“怎么了,咱家过不下去,把东西都当了?”盛世宁疑惑,虽然自己大哥不是善于经营生意的料,但是家底子还在的,从没听母亲说过穷到要媳妇当东西的地步。
梁氏遮掩不住,嗫嚅道:“这不是……大哥家里人多嘛,平时收入也少,没有积蓄,如今想要在市政府里找一个职位,需要大把的银钱……”
盛世宁不动声色道:“那么他在学馆教书的差事不做了?”
梁氏见提起大哥的差事,有些愤愤道:“现在民国的学校时兴请留洋的先生,我大哥没有出洋的经历竟然就过时了!你知道的,上海滩里处处都是势利眼,我大哥又没个好背景,想去高等的学府根本去不了,一般的学馆薪水低得很,只是屈才!”
盛世宁和这个大舅子其实来往不多,他是清末有名的少年才子,在上海的官宦人家里颇受尊崇。
盛世宁刚娶妻时,听闻这个大舅子学富五车,心中也是仰慕的,谁知见到真人,不由失望,那满腹的经纶若是加上精滑世故,趋吉避凶,硬生生地就将人品档次降了一大级。不但如此,这个大舅子听说他是革命党人,立刻巴不得避开他千里之外,后悔和盛家连了亲,还常常让梁氏劝他一些正经仕途之道,明里暗里都是让他不要误入歧途。只是梁家实在生计艰难,不得不靠着盛家周济,这才没有做得太过分。
如今这个大舅子倒要在民国的政府里买官做官了!
盛世宁想起老太太的难言之隐,顿时明白,这些年他不在家里,梁氏大哥借着来看望妹子,肯定也是经常来告穷的,梁氏又是个亲娘家和大哥的,少不得拿盛家的钱贴补娘家。难怪梁氏一直抱怨大房太太压在自己头上,处处为难,原来其中还有这些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