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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书望点点头，叫了一声“外公。”
方太傅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向孔书望挥了挥：“快过来，让外公好好看看你。”
孔书望闻言慢慢的向方太傅方向走过去，走到近处，孔书望忍不住的握上方太傅的手，眼泪差一点流下来。
方太傅怜爱的拍了拍孔书望的后背：“好外孙，好外孙。”
孔凝华和方澄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等到祖孙俩分开后，孔凝华这才缓缓说道：“上次外公生病，没来得及带书望一起过来。书望心里一直惦记着，今日便一起过来了。”
方太傅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好好，来了就好。”
几人坐在椅子上聊了起来。两个孩子一起来看他，让方太傅高兴极了。只是看着孔书望略显紧张和谨慎，让方太傅心疼不已。
这么多年孔家和方家不来往，可是方太傅一直派人观察着孔家的动向。对于柳姨娘对二人所做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不过两个孩子现在都很好，这也让方太傅放下心来。
方太傅眼角微湿询问孔凝华最近过得如何，让她不要听信城里的流言蜚语。
对于传的孔凝华的谣言，方太傅也听到几句，自己的外孙女受到如此恶毒的攻击，自己又不能出面袒护。
孔凝华回应方太傅的问话后，担心言多必失，让老人家为自己担心，便又巧妙的把话题引到别处：“柳她们去哪里了？”
“她们去禅意寺上香了。”说着，方太傅指了指方澄：“这小子不喜欢去寺庙，就被留下来陪我。哼，还不如跟着一起去，免得气我。”
“我今天可没做错事啊。”被说了一句，方澄小声嘟囔了一句。
说话间，孔凝华一直在注意孔书望的表情。在这里，孔书望才是真正的和方家有血缘关系。而自己……只是寄住在孔凝华身体里的一缕灵魂。
几个人聊的热闹，转眼便到了中午。方太傅看着外面的日头，略有恳求的问向孔凝华：“你们留下来吃饭吧？”
孔凝华看了一眼孔书望，对方目光带着希翼点点头，孔凝华转念一想，便也答应下来。
孔凝华这边刚答应下来，门口就传来方柳的焦急的声音：“爹，爹！”
方太傅看着小跑进来的方柳，眉头微皱：“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方柳一进屋，这才看到一旁搀扶着方太傅的孔凝华，表情一愣：“凝华也在啊。”
孔凝华点头一笑：“方柳怎么了，怎么如此着急？”
被孔凝华这么一说，方柳这才反正过来，把今天遇到的事和大家一说。
原来今天方柳和霍宁去禅意寺，刚进寺里就被僧人带到大殿里。今天的大殿和以往的不同，围着正中央的佛像，周围放满了蒲团。僧人领着二人来到两个蒲团前，示意二人坐在上面。
方柳打量着大殿里，除了她们母子二人，大殿里已经坐着许多的人，还有不少刚进殿里，被僧人安排到某处。
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只是衣料相比方柳的略微逊色些。妇人看着自己身边做了人，连忙凑到附近：“你知道今天这是要做什么吗？”
方柳不喜距离别人太近，只是在佛祖之地也便忍了去：“不知。”
妇人没有察觉到方柳的反应，继续在一旁念叨着刚刚她听到的猜想。
方柳闭上眼睛养神，心里却很难静下来。每次禅意寺有庙会，她都会过来，风雨无阻。只是今天这样的排场，还是第一次见到。
没一会儿，大殿门口进来一人，随着这个人进来，坐在下面的人引起不小的骚动。
方柳睁开眼睛看过去，进来的竟是寺庙里解签的先生。
和以往不同，今天解签先生穿着一身袈裟。明眼人一眼就看到是先皇赐给他的宝依袈裟。
随着先生一步一步向中间空出来的蒲团过去，众人在下面议论纷纷，不知是要做什么。
解签先生，确切的说是善海大师，站在人群间双手合十对着四周的香客行了一礼。接下来的话，让大殿之上的人引起轩然大波：“老衲善海。”
几十年前，禅意寺老主持去世。当时寺中所有的僧人就连帝京百姓都认定了德高望重、在佛学上颇有造诣的善海将会是下一任主持。然而最后宣布出来的竟然是善礼，善海的师弟。在那天之后有人传言善海离开帝京，周游名川了。却不曾想，这个在禅意寺做了十几年解签的老先生竟然就是消失已久的善海大师！
这个消息百姓们尚还没有完全吸纳，善海再次说道：“老衲今日邀各位在大殿之上，是为了澄清一件事，也是为了向佛祖求罪。”
“前几日老衲于殿门前解签，偶然间遇到一女子解签。女子签文千年难见，为避免天机泄露，老衲并未尽数告知前文含义，却不想害了这个姑娘。”
善海慢慢的说着自己话，坐在下面的方家柳和霍宁一瞬间就清楚了这是说的孔凝华。接下来的话，方柳听得认认真真，每一句话都印在脑海里：“此女子并非妖物，而是不凡之人。”
说罢，善海面朝佛像慢慢地跪到蒲团之上：“弟子害无辜女子受到无妄之灾，虽未酿成大祸，但一切因只因弟子的一句话。弟子愿受其果。”
蓦地，大殿之上响起众僧的念经声音，还有木槌敲打木鱼的声音。那一下一下的声音同时也敲打在殿中百姓的心上。
阴暗的角落，一条身影闪出大殿，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沿着座座佛像来到寺院后院善海的房间，扭动房间里书架上的一个白瓷瓶，书架随之向两边打开，里面竟是一条密道！
第040章 扳回一成（）
“快回府。”霍宁听从自己母亲的话，连忙扶着方柳往停在门外自家的马车方向走去。两个人刚走到寺庙门口，只听到寺庙里传来沉重肃穆的钟声。方柳停下动作回头看过去，只是距离太远让她看不清楚。有站在前面的人可以遥遥的看到大殿内的景象。所有僧人的额头上都带上白色帽子，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善海大事圆寂了。”
一句话犹如惊雷一般震醒了方柳，牵着霍宁的手二话不说的坐上马车离开禅意寺。
听完柳姨娘的话，孔凝华宛如做了一场梦一般。一句话，竟让自己卷进无妄的灾难之中，更让善海失去了生命。自己的清白，就这样在一条人命之中大白于天下。
院子里的人都陷入沉默，他们都想着可以让孔凝华安稳的生活，可是这样的生活是用别人生命换来的。就连方澄也沉默不言。
气氛太过压抑，最后还是方太傅说话才打破僵局。善海圆寂，方太傅让下人把做好的饭菜撤下去，重新做一桌素菜，从今天开始之后的七天，方太傅下令方府吃素以缅怀善海大师。
坐在椅子上，方澄说道：“这样也好，省的孔府里你那个姨娘再想什么幺蛾子把你送……”
“咳咳！”霍宁猛烈地咳嗽一声打断方澄的话，同时对方澄使了一记警告的目光。
方澄自知失言，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然而方太傅已经对他的话起了疑心，不由得严厉的问道：“把刚刚的话说清楚！”
方家人都一致的瞒着方太傅上次孔家送孔凝华出府，后又被劫的事情。故而方太傅一直也不知道孔凝华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方澄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在方太傅的追问下说出了那晚的事情，只是把柳凝华被追杀的事情掩过去了。
听完方澄的话，方太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竟然瞒着我这么久，如果今天不是除了这件事，是不是要一直瞒下去？”
见方太傅动了怒，方柳刚要说话，坐在另一边的孔凝华就已经抢先一步：“是我不让宁哥和澄哥告诉外公的，您就别怪他们了。”
孔凝华的话里多少有点撒娇的意味，满目期待的看着方太傅。可怜兮兮的表情让方太傅拒绝不了。
看到这样的孔凝华让方太傅想起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让他怜爱有加。长叹一声，方太傅更加心疼孔凝华：“没想到他竟能对自己的女儿做到这种地步。”
“外公，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孔凝华扬起一抹笑容。
“是啊是啊。”方澄在一旁附和：“都过去了。”
为了不让方太傅继续在这上面纠结，方澄又把话题转到别处。对方柳和霍宁介绍道：“这个是书望。”
“书望，这是姨妈，这是霍宁表哥。”方澄把方府里的人物关系都和孔书望介绍了一遍。
“姨妈好，宁哥好。”孔书望乖顺的按着顺序叫了一遍。
屋里的人聊得正火热，门外有小厮敲门而入，是方家大伯在宫里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中午不回来吃了。
孔凝华闻言看了眼门外的太阳，善海大师圆寂的事情应该也传到宫里了。
孔凝华很久之前听说过善海这个人，相传他在禅意寺长大，年纪轻轻在佛学上的造诣远胜于禅意寺的所有僧人，就连一手把他带大的主持在悟性上略逊善海一筹。善海在禅意寺的那几年，先皇经常去禅意寺只为善海，更是送了一套由宫里女官亲手缝制的袈裟一件。后来主持圆寂，禅意寺更换主持后善海离开禅意寺，先皇还亲笔题诗怀念善海。
到了十几年前，禅意寺的大殿门口多了一个解签文的老先生。签文个个精准，口碑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来找他解签文。就连先皇也曾经找过他解签文。然而，谁会想得到，这个人竟是当年的善海。
善海圆寂的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御书房里站着十余位大臣，远远地就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沈千澈和百里元颢。
“沈丞相管的事情还真是宽啊，皇上宠幸一个妃子，丞相都要插手，若是先皇得知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百里元颢矛头直指沈千澈，原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