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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时候,肖警官拿着一个档案袋回来了。
这次再却看他的时候,我却莫名的懂得了这些年来,他为何对我总有层隔膜了。
当年我的dna信息比对成功,找到我生父的时候,他或许就已经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男人是理性的,他不想李兰香那样感性,所以他不会为我付出太多的感情,付出的少,失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吧?
而且此刻,他看我的目光,就已经开始微微的变化了。准确的说是客气了。
他见我盯着他手里的档案袋,脸上微微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的从我身边走过,径直去了卧室。
“兰香。”
“回来了……”
“嗯,拿回来了。下午我带你们去吧?”肖警官说。
“我带着因子去吧。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去了一次两次了。”李兰香说。
她去过很多次吗?她跟我亲生父亲认识吗?
我更疑惑了……
中午的时候,李兰香没什么胃口,时不时的瞪着我发会呆。
我让她吃,她就低头吃两口,跟丢了魂似的不踏实。
肖警官让她赶紧吃,她放下筷子说:“我想了一下,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自己去?”肖警官不解的问。
“档案里有文件,我把情况给她亲生父亲说下,然后让他签字之后,我拿回来就行!不行我拉着他去民政局,直接把因子的各种关系都弄过来。”
“你……”肖警官一下跟噎住了似的,转过头看了看一声不语的我后,回过头对李兰香说:“你,你觉得她亲生父亲能…能同意吗?”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李兰香目光一定的说,转而又衰弱下来补充说:“当然,如果因子不去的话,我与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那就别让因子去了呗!”肖亮在一边插话说。
肖警官看着我问:“那因子的意思呢?”
“甭问因子,因子不去!”肖亮嚼着饭说。
“我……”
我放下碗筷,看着他们“期待”的目光说:“我…我想去看看。只是看看,我…我如果不去看看的话,我总觉的心里慌慌的。”
我如实的说。
李兰香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肖警官则低头扒饭,不再说话。
“也是,妈!就让因子去看看呗!我也跟着去!”肖亮说。
……
大夏天的太阳很毒。
李兰香让我睡个午觉后再去。
两点半的时候,她准备好了档案,叫我穿上了前一阵刚买的一件看起来很时尚而且华丽的白色连衣裙。
“干嘛穿的这么华丽啊?”
“好看呗。”她说着去拿车钥匙了。
肖亮要跟着,却被李兰香喷回去了,我俩坐上车,一路向南。
“他住哪儿啊?”
“xx县。”
我们是三线城市,而xx县是我们的下属县城,一个四线城市。
“那么远?”
“嗯,你亲生母亲就是从那开始一路走到我们市的。”她带着墨镜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看着路边的风景,脑海里却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疯疯癫癫在田野里奔跑的女人。
那么远的路,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市里去的,她为什么去市里?
“他跟我生母是正式的夫妻关系吗?”
“嗯。”她的情绪开始微微有点变化了。可能是大脑在急速旋转的缘故,只是简单的应声。
……
车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开到县城。
“你来过这里?”我看着她很是熟悉的样子问。
“嗯。来过好几次。”
“哦,还很远吗?他在乡镇还是县城里住?”
“不远了,就在城西。”
“哦。”
他住在城里。
车一路向西,开到了城西,但是城西不怎么干净。四处都是些城中村,依稀的几个高楼很不协调的矗立着。
从一条柏油路上一拐的进了一条土路,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破旧的院墙。上面写着“收废品”。
我隐隐的就觉得可能是那,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极大落差!
他是收废品的吗?
离着那个院子还有几百米远的距离,李兰香将车停在了路边。
“前面的路坑坑洼洼的,咱们车底盘太低。在这下来吧。”她说着,双手依旧攥在方向盘上,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他是收破烂的吗?”我也没有下车的问。
“嗯。”
“咱们这过去?”
她闷不做声。
在车里开着空调,“静止”了三四分钟后,她妥协了似的打开了门。
夏天四点钟的太阳依旧炙热,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鞋子都被尘土弄脏了。院墙上用蓝色油漆写着的“收废品”三个字,此刻异常的清晰。
离得近了的时候,便传来一种垃圾所特有的馊味。闻着那味道,我的心里就打起鼓来。
院子很大,四处有序的将废品分置归类的堆成了而一个小山。
我悄悄的慢了几步,跟在了李兰香的身后。
李兰香脚步停下之后,我视线贴着她的头皮,看见了一个瘦高的男人,一个背坨的厉害的男人!
“老莫!”李兰香喊了一声。
那人从一堆白色塑料的废品中回过头,看见是李兰香之后,一脸兴奋,“呀!恩人来了!等等我,我马上出去!”
他说着一转身,转过身的时候,我的目光一下就定住了!
他带着个破旧的军帽,上身一个白色背心,下身一件老式的绿色军裤字。
而且,还拄着拐!
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他左半边身子几乎是瘫痪的。用右手使劲的扒住左手和拐棍,一颠一颠的走来。
越来越近,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但看清那张脸的时候,我的心脏猛烈的搏击起来!
他看见我的脸的时候,顿时也静止住了。
我们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彼此的脸,那张遗传的那么像的脸!
太像了,我长的太像他了!
他那么高,那么瘦!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中会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为什么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会禁不住的想喊声爸爸!?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那么那么的痛啊!!!
第二十章:跪在夕阳映红的小路上()
他的脸很苍老,但眼神却是那么的明亮有神。像个聪明人。
若不是常年的半身不便,背也不会那么坨。我的高个子就是遗传的他。
他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长的像极了他的这张脸,然后嘴角开始慢慢的抽动……
“这个女孩是?”他紧张的问。
“这是你的女儿……”李兰香轻轻的说了句后,慢慢的移开了身子。
当我整个人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拐棍松了。
“啪”的一声直直落地之后,整个人虚脱了似的跪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的眼泪顿时就决堤了!
我从来没想到血浓于水的感觉竟是那么那么的强烈!
“这是我父亲,这是我父亲,这是我父亲……”
内心之中,那声音一次次的撞击着我,让我一步步的走上去。一下就跪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手好老啊……
好脏啊……
可是,我却愿意去触摸。
当我触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抬起了颤抖的脸庞,那双泪眼看着我,抖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斜阳就那么打在他的脸上,他摘下破旧的军帽,额头的皱纹像是一道道的沟渠汇集在了一起。那么难看的面容,在微微一皱的时候,竟能轻轻松松击溃我的心,眼泪竟会那般强烈的共鸣,共鸣的让我涕不成声……
内心世界中,那扇象征着父亲的门开了!
此刻,这般清晰的开了……
王涛不是父亲,是禽兽;肖警官不是父亲,他是善良。
曾经我一直不知道拥有父亲是什么样的滋味,可是那刻我知道了。
就是将你的心塞得满满的感觉。是生命中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替代的一种依靠,当我看到那双深沉而明亮的双眼,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一个肯为了你牺牲所有,肯为了你而放弃所有,肯为了你而死的人……
我陷在那种极度安全感的目光中。
一旁的李兰香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捂着脸,蹲在那悲恸的颤抖着身子。
……
他慌张的捡起拐棍,引着我们进了他的老屋。
老屋是北方那种东西中三间屋的布置。里面竟很干净,干净的不像是一个收破烂的人。四处的家具很破旧,但是被他打扫的一尘不染。与外面相比,像是两个世界。
墙上挂着一面党旗和一面军旗,两面旗帜对着头,很扎眼。而另一边,老式的大相框上贴着很多老旧的照片。扫过去的时候,一片绿色,军装,他曾经是个当兵的人。
“来,恩人,喝水。”父亲去洗了手后,端过了圆茶盘给我们倒水。
“恩人……我不是恩人,我挺自私的。”李兰香情绪很低落的说。
李兰香这几年里,隔上一段时间就会默默的来看他。看他被病痛折磨着,所以每次都会来给他送些钱。但从来都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事情。她那么的在乎我,又怎么能说的出口……
“十六了吧。十六了,十六了。叫,叫什么名字?”他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的搓着那双枯燥的手看着我说。
“因子。”我从板凳上站起来看着他说。
他平视着我,很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将泪水吞进去后,笑着说:“真漂亮!真好!真好……”
他的手微微抬起来,相碰我,但是仿佛怕把我白裙弄脏似的又收了回去,无措的在后腰上磨了磨。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