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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把持住没动心,但就真的一点情。欲都没动?
萧悦之修的又不是绝情绝欲道,就不信她没有情。欲。
更何况,她们经过了“迷梦会瑶台”的抵死缠绵,难道她吻她的时候,萧悦之心里就真的没闪念过她们欢好的情景?
李毓祯自忖心如磐石,那会想到与萧琰在榻上的激情,都差点没禁住小腹窜热潮,就不信萧悦之一点欲不生。
李毓祯眯着眼,笑了。
***
萧琰心里正郁气着,不会去想自己有没有动欲,但她的气恼去得也快,坐下来喝了一盏茶,廊下的强吻事件就被她抛到脑后了,当然最主要是那盏茶终于洗去了她唇上的樱桃味——她倒没矫情的让安叶禧拿水给她漱口。究根底来讲,李毓祯的吻并不让她讨厌。
但她不喜欢被强吻。
她目光凝注茶碗,如果李毓祯不是这个身份……
算了,想这有什么用呢?出身不是自己决定,能决定的是今后要走的路。
终归是……
有缘无分。
她放下茶碗,心里叹口气,对李毓祯终究是气恼不起来。
但无论如何,她对她,不能动情。
单思,久了,得不到,终会淡去。
但相恋,便会惹得人天崩地裂都想去搏一个结果。
她却不想搏,也不想李毓祯去搏——这世上,终归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于她,于她,都是。
萧琰垂了会眸,幽黑的眸光又回复了清澈明朗。
这才有心思抬眼打量讌息室:地上是浅青色的竹席,并不是十分名贵的竹子,但做工很精良,编织平整,细密柔软,就算穿着最柔软的丝绸,也不用担心被磨了或勾了丝;屋里的案榻、屏风隔断、瓷器摆设也是,用料并不奢贵,却个个精致,找不到一丝瑕疵。整个屋子的陈设又精而不繁,就一茶案、一临窗小榻、一高架搁青柏盆景、一几搁瑞兽香炉,显得敞亮又阔朗。身处屋中,就有种轻松、舒适的感觉。萧琰一打量就知道,住在这里的前任学长,必定是位不讲华贵,却注重舒适品质的人。便问安叶禧:“住这的是何人?”相信以安叶禧的机灵,必定已经向尉迟亭打听仔细了。
安叶禧见萧琰问话时一双眸子澄静,神色也回复了平日的明朗,心情一松,眨眼笑道:“这里就是殿下晋入卿士时的学舍啊。”
萧琰神情一滞。
……她能不能说退舍?
半晌,她有些无气道:“你说,我如果申请换一间学舍,教舍会不会同意?”
安叶禧觉得牙痛,“……教舍问原因呢?”
萧琰默了,“……还是算了吧。”
她这般住进来又退舍,不知道会惹人怎样猜想呢。
原本住进这里,就已经惹人猜想了;没住一日就搬出去,呵呵……
至少得等她晋了洞真境,那时就是顺理成章的搬离了。
反正不会住多久。
萧琰这么一想,又塌实了。
她绕过屏风隔断步入内寝,但见里面的格调也如外间一样,不奢丽华贵,却讲究舒适和品质。
这些家具和陈设想必都是李毓祯用的,没有随着她晋阶搬舍而撤出,想必是留给自己用的。萧琰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转出内寝,她穿了木屐出了讌息室,将北面、东厢六间屋子都转了一遍。北面三间正中是厅堂,西边一间是书房;东厢三间是给随从住的,其中一间是库房。她一边转着,一边听安叶禧说另外三个学舍的情况。
“东面距这三里的学舍叫‘井中日月’,因为院子里就有一口井。用水最方便,不用去厨舍的公用水井提水。不过也没什么,就三四里路呗,比在军中打水方便多了。”
安叶禧笑嘻嘻道,以她引气境后期的内力,虽然只是武道末流,但拿来做这种劳力活,却是比膀阔腰圆的壮汉还得力。
“桩井中日月’的那位武卿士,是洛阳独孤氏旁系出身的天才,叫独孤静,二十六岁,登极境后期,讲武夫子是东阳公主……”
萧琰“咦”了一声,“独孤静,女的?”
她脑海中油然浮现东阳公主温雅浅笑的眉目。【未完,接下】
第一七O章 棋子()
萧琰愁了下眉。
她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过。
但她只愁了一愁,也就放下了,走出东厢立到廊上,心道:管她慕容千山做甚,她有她的绝情道,我有我的道,纵有什么交集,水来水挡,山来山劈,心志不移的走自己的路就对了。
萧琰想起母亲说的那句话:“遵循本心,勤拂拭,心净如初,志不移。”
她和李毓祯之间,不就是如此么?
只要坚定本心,就算她选择了最难的方式,也会经受住意志的磨折,时时拂拭自己的心,坚定如初的走下去。
她一手按在漆青成碧的廊栏上,望着蓝色如洗的天空,带着榆叶清香的风吹拂过她的脸颊,觉得灵台也仿佛被水洗一般,恢复清净,心中余留的那分郁悒如灰尘般被清风吹去,又如雾霾般被天光照散,再无一丝阴霾。
她不由笑起来,眉宇阔朗,心胸旷达。神识进入灵台,发现莲瓣也更加剔透,莲池的水便如清蓝天色一般,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神识的凝练竟似增加了一些。她心中一喜,这正是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呀。她不是禅祖,做不到“明镜本无台”,但做到勤拂拭,也就能看清自己的本心,不至于迷失了。
她微微一笑,回头问安叶禧,南边学舍住了谁。
安叶禧突然觉得她的神姿气度与方才又不同,就好像这高空白云,旷阔,洒逸,让人见之不由心胸阔朗,只觉这样的郎君是她极喜欢相处的,不由带了笑回:“南边学舍最远,约有四五里,哈哈,叫‘一襟怀春’!”笑得打跌,“因为院里种了一株早梅……哈哈……腊雪未尽它早开,东风过时一襟春!哈哈,住的是一位郎君哦,还是一位英伟郎君……哈哈!”
萧琰脸色也古怪了一下,忍着笑道:“你怎知人家是英伟郎君?见过真人了?”
安叶禧笑,“真人不在学舍,我没见过。听那随从说的,说他家郎君:身姿俊伟,六尺有九,威仪天成,气度自生,岳岳磊磊,卓立不群,英姿挺特,奇伟秀出——以下省略三百字。”她一本正经的,萧琰忍不住喷笑。
安叶禧道:“我差点以为他家郎君是天下第一奇伟男子了——噢,忘了说,是出身彭城刘氏——咦,这是哪个氏?《大唐士族谱》上没有的吧?”
作为要献给达官贵人的侍妾,安叶禧在容貌长开后,就被父亲催逼着背熟了《大唐士族谱》,省得以后开罪哪位贵人都不知晓。但她记得有洛阳刘氏、中山刘氏,这个彭城刘氏是打哪冒出的?或者是丁姓?——他们安家作为静州第一豪富,不需对丁姓这类小士族趋奉,她背丁姓当然是囫囵吞枣了,漏过几个姓氏也是有可能的。
萧琰呵呵一笑道:“彭城刘氏呀……”
跟他们萧氏有点“渊源”。
“这是西汉宗室的一支。汉高祖的异母弟刘交被封为楚王,楚国后被设为彭城郡,楚王刘交的后人就以彭城为郡望。但到西汉后期,这一支宗室就败落了;至东汉灭亡时,已经沦为庶族了……”
若说其他沦落的族氏,萧琰未必知道,但这个彭城刘氏她却是极为清楚的,因为他们萧氏取代的南宋,就是刘氏建立的——刘氏在晋室南渡后因军功而起,掌军政大权后,宋国公刘舆废晋恭帝,自立为帝,立国为宋,但六十年不到就被他们萧氏取代,即南梁,大唐史书称“南朝”的,就是指他们南宋、南梁二朝。
他们萧氏与彭城刘氏有这等子“渊源”,她如何不清楚“这个刘氏打哪冒出的”?
“……不过,那是宋厉帝作死太厉害。”
萧琰略讲了一些宋厉帝的“事迹”,秦二世都没有他残暴,以亲手杀人为乐,喜欢白天黑夜的出巡,路上遇到他不及躲避的百姓,就被他射箭杀死;甚至亲自带着禁军冲入建康城的富户家,屠戳抢劫;他怀疑一位内侍吃了大蒜,为了确定猜测,能活剖了人的胃检查;他们萧氏先祖萧道骞,就是开国的梁高帝,时任领军将军(从一品大将军),一次入宫禀事,被正以射箭取乐的宋厉帝当成人靶,若非高帝文武双修,当场就要被宋厉帝的玩乐射死,这样的皇帝不反,还有人活路?
不过,萧氏也只诛了宋厉帝,废了刘氏皇族的王爵,降为公伯侯,按世家的潜规矩——改朝换代不可对皇室族诛,并未对刘氏赶尽杀绝;何况已经过去了四百年,如今大家同为唐臣,这点子“渊源”早消得没影了。
安叶禧笑道:“原来是这个刘氏呀——”向萧琰一眨眼,“南舍不会记你仇怨吧?”被萧琰翻了个白眼,嘻嘻一笑,又道,“那他们是覆朝后就败落了?”
“那倒不是,在大梁时,他们的嫡支还有朝廷给的爵位荣养。不过,子孙不成器有什么办法?大梁灭了,他们的荣养爵位没了,当然就败落了。至太宗朝修订《大唐士族谱》,重列序位时,彭城刘氏已经跌出丁姓了,成了一个曾经的氏号。”
安叶禧一阵唏嘘,这彭城刘氏从西汉宗室,沦落到庶族,又复起翻身为皇族,再跌落至庶族,真是诠尽人生无常,“世间起起落落,概莫能外啊!”就像他们昭武九姓,原是大月氏的贵族,月氏灭国西迁,他们九姓各起立国,成了粟特王族,后被大唐灭国立州,他们王族分支几经迁转,多数成了商庶之户了。
不过,昭武九姓灭国那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粟特人早没了这种感伤,活在当下才是最紧要的。
安叶禧感叹一句便抛诸脑后,语调轻快的向郎君汇报刘氏学长:“是嫡支出身,名渊,长房嫡三子,今年二十三岁,去年晋入登极境后期——啧,这天赋也极厉害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