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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节庆及四时祭祀,周启都要携夫人王娇儿去几回田庄,故而两人也算是熟悉。
谢姜便裣衽回礼,略带了戏谑道:“该我给郡守大人见礼。”说罢这句,眉梢一挑,不动声色转开话题道:“我来栎阳……有件大事要郡守大人帮忙。”
昨晚上乌十一来见周启的时候,只说谢姜要来栎阳,且又叮嘱说她是秘行。
当时周启就觉的不对。
这会儿谢姜初初见面,便直通通说有“大事”。
周启脸色一肃,也不答话,只管撩起袍服前摆,跟了谢姜进厅。
厅里同寻常世家摆设一样,也是两边摆了四五张榻座,榻座前放了案桌,又正中铺了暗红团花毡毯。
此时两个小丫头跪坐在毡毯上,一个拿铲子往银炉里添碳,另个拿了长柄竹摄,夹了茶饼,往紫砂壶里放。
两人见谢姜前脚进来,且周启又跟在身后,,便添碳的麻溜添了碳,煮茶的利利落落将紫砂壶支上碳炉,而后两人站起身来,齐齐向谢姜周启屈膝施礼。
礼罢,两个小丫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厅。
新月并乌十一,又脚下各自向门口一错,不动声色挡在门外……
这种情形,整一派提防隔墙有耳,要说绝密大事的架势。
周启眸光一闪,等谢姜在右手榻座上坐下,他便撩袍坐了对面榻座儿,肃容道:“夫人有事,但讲无仿。”
这人说话爽利,谢姜便也不绕圈子,道:“十三天前,颖河东岸村庄永祥里,一夜间男女老少尽皆失踪……昨儿晚上……离这里百十里之外,斗仓镇又失踪了三个大夫……。”
三个大夫没影了倒还不算什么,只满村子老少尽数失踪,绝对算是天大的事儿……
再说近几年颖河东岸田亩产出丰硕,连偷鸡摸狗的都几乎绝了迹……
周启听了脸色一沉,失声道:“谁这么大胆子……”
谢姜抬手,掌心向下虚虚一压,阻了他往下问,只接口道:“这些事,本夫人疑心与一幅画儿有关。”
与一副画儿有关?
周启脸上既是难看又是有疑惑,忍不住又问:“什么样子的画,能引得人如此大动干戈?”
谢姜微微摇头道:“此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郡守大人亲自看罢。”说了这句,侧过身子,招手叫新月进来。
新月闷声进来屋内,先是拱手向周启揖礼,揖过了礼,这才从衣襟里掏了卷青布包,上前搁到桌子上。待一层层打开,便使两手捏了皮卷边角一抖……
人皮画软绵绵垂了下来……
过了十几天,加之怕人皮僵硬收缩,进而腐烂发臭,新月用药粉处理过,画上的血腥气早就淡了。
“就是它?”周启指着画问,问过这句,便又转过头去看。
上头除了花榭亭台,美人儿歌舞绘的精致些,又着色上艳丽些,便再看不出来这张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启不由摇头苦笑道:“某不甚精通书画,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副画有甚稀奇之处。”
画上美人儿的线条轮廓,是绘了骷髅勾连而就这种,谢姜心知凭眼力,既便说了他也看不清楚,她便只简简单单道:“这幅画是画在人皮上的。”
“人人……人皮?”
这比满村老少尽皆失踪更让人惊怵。
周启两眼大睁,半张了嘴巴……真真是目瞪口呆!
谢姜眸子在他脸上一扫,点头道:“就是因为这个……本夫人才一路追踪到此。”
“难不成罪魁祸首就在栎阳?”
自家地盘儿上藏了这种人,周启更是坐不住,豁然站起来道:“某这就去见守将……。”
谢姜神情淡然,既不说可也不说不可,只稳稳坐着不动,
周启脸色缓了下来,道:“惭愧……某有些心急……。”稍稍一顿,又道:“夫人想必有了应对之策。”
谢姜示意新月收起来人皮画儿。71556
新月卷了画,待又重新包了贴身藏妥,不等谢姜吩咐,便闷声退了出去。
谢姜低声道:“幕后主使在栎阳城,本夫人不清楚,只不管他在哪儿,想必离此不远。”
这回周启耐住性子,在厅里负手慢慢踱了,踱过几步之后,脚下一顿,看了谢姜道:“夫人是想让某派守军大肆抓捕贼子,还是……。”
谢姜浅笑道:“否,本夫人要叫他自家出来。”
说了这些,她转眸瞟桌子上,见方才饭后饮的半盏残茶,便左手拢了右手袖子,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儿在瓷盏里蘸了一蘸,而后在桌子上写字。
周启不由自主,低下头,凝神去看……
谢姜写几个字蘸一下,如此先头写的干了,后头又写上,过了半刻,方停下手,抬眸看了周启,笑道:“大人看……如此可行么?”
刚才看谢姜写的时候,初时周启脸上疑惑深深。
再来神色间便露出几分凝重,及至看到末尾,他神色间便是三分惊讶又七分赞叹,忍不住道:“夫人此策妙到毫颠,想来贼人必会中计。如此,夫人且先歇息,某去布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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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施巧计暗暗张网()
谢姜淡然一笑,摇头道:“妙倒算不上,只要不累及无辜,能私下里解决便好。”
“夫人谦虚了。”刚才周启还方寸大乱,这会儿看了计策,倒是定下心来,抬手向谢姜一揖,这才转身出了正厅。
第二天,天蒙蒙亮……
府衙门前的大街上,陡然间几嗓子变了腔调的大喊,惊的半条街都醒了。
这条街商户多。
两边除了茶楼便是酒肆,再就是卖糕饼果子的小食店铺子。
半道街的守店仆役,便迷迷怔怔,纷纷开了门出来,便见有个汉子披头散发,边“哈哈呵呵!”怪叫,边一路上跌跌撞撞,从街囗直奔府衙。
见街边上有了人,这汉子愈发尖声大嗓子,:“鬼啊!大人……救命哪!”边疯了样窜上去,“咣咣”拍府衙大门。
值夜衙差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外头“咣咣”山响,不由吓了一跳,慌忙披了衣裳跑出来。就见这汉子身上衣裳撕的这一块那一绦,不光露了半拉膀子,且裤子也是从脚踝直烂到大腿。
衣裳烂倒还罢了,汉子见了衙差,便瞪着眼往上扑:“大人……不是我……村里人不是我杀的,是是……是鬼!是这张鬼画……人皮画杀人……。”
先前衙差还以为晦气,大早上碰见个疯子,只是听他提起“杀人”,几个值夜衙差相互使了眼色,便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抱腰的抱腰,直将疯汉捺了个结实……
牵涉到杀人大事,一众衙差也是不敢怠慢,留下几个看守疯汉子,另个便直奔衙后去找周启。
周启命护侍将疯汉押去后堂……
到了下午……
栎阳城东南西北四座城门,连带城外方圆百里,东至易阳……新都,西至卷地……河外,南及煮枣……沛郡,北去衍地……召陵……
城门上及其各大路口岔道……酒肆茶铺……房前屋后……路边树上墙上,连同农家在大路边建的攒粪茅厕墙内……均贴了告示。
告示上写道……十三天前,有农人于颖河岸边捡到张画,农人见此画精致,便带回家中私藏……岂知此画乃天降邪祟,农人归家不到三天,满村老少尽皆莫名横死……
农人畏之怖之,便将此画交于郡守……郡守特定七日之后,日正时分,召了紫云观道士前来,将此画做法焚毁……
告示一出……四野哗然!
时人笃信鬼神,私藏此画不过三天,全村老少死光光,这副画不能说是邪祟,而是称得上画上附着万千索命厉鬼。
下午贴了告示,开始还不怎么样,到了第二天,南来北往,领地各镇各郡……便有人开始骑马坐车,纷纷往栎阳郡赶。
只这些人亲眼见了告示,又托关系找门路,打听昨天早起寅时刚过,果真有个神态几近颠狂的男子闯了府衙大堂……
得了准信儿,这些人中十之**便避之不迭,哪里来的便匆匆回哪里去。
栎阳城内城外,一时人心惶惶。
城南别宛。
将近傍晚的时候,乌十一匆匆进了垂花门儿,抬眼瞅见新月站在正厅廊下,心知主子就在厅里。
这汉子便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厅前,躬身揖礼:“仆有事禀报夫人。”
告示一出,谢姜就开始等消息,坐了大半天没有人来,这会儿刚想打磕睡,乌十一便来了。
谢姜那一点子睡意刹时飞到了九宵云外,招了手道:“进来,且进来说。”
乌十一进了厅,再上前走,直待离右手榻座只得两三步远,这才又站下揖礼。
谢姜看了他问:“……情形怎样?”
待直起来腰,乌十一便压下嗓子:“仆守着衙外,今天一共七拨人到府衙打听。这七拨,有两个是栎阳本地富户,一个沛地行脚商人,另两个护侍,欲护了主子家眷去往颖河西岸,怕路上出事才过来探听情形。”
说到这里,乌十一一时两眼放光,抬了手,伸出食指中指晃了:“另有两个,一脸凶悍铁血之气,塞了守衙门房五两银子,仆见他俩与当初林地里行抢劫之事的贼匪相类,便留了心……”
见他说话的时候,眼珠子老是不由自主梭茶壸……谢姜便倒了两盏茶,自己揣一盏啜了,又抬手指指桌子上,道:“喝杯茶,喘口气再报。”
从早上去府衙门口,直守到现在,乌十一是忙的水米未进,此刻主子倒了茶,就是不渴也要喝,更别说这汉子早就又渴又饿。
乌十一忙收了指头,嘿嘿道:“仆实是渴了……嘿嘿!多谢夫人赐茶。”说罢,上前揣了瓷盏一饮而尽。
待捧了杯子放桌子上,这汉子便使手背抹抹嘴,低声道:“待这两人走了,仆让七哥跟去,仆自己留下问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