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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操心布置“画”的事儿,谢姜都是过了子时才睡,这会儿嗑睡劲儿上来,话没有说完就开始含浑。
新月轻声应了,站帐子外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屋。
第二天。
因昨晚上睡的早,天刚放亮,谢姜便醒了。
她醒了也不叫人,自己穿妥衣裳,又坐到妆台前,拿了梳子梳头。
内屋一有响动,北斗便掀帘子,见谢姜衣裳穿的妥妥贴贴,忙进来道:“夫人醒了怎么不叫人?奴婢昨晚上在外头值夜。”
谢姜轻飘飘斜了她两眼,而后眸子一转,重又落到铜镜上:“我怎么知道昨儿晚上是你值夜?”
这句话半是调侃……半是训斥。
北斗一时涨红了脸,忙凑上来,一脸谄媚状抢了玉梳:“夫人的头发又黑又亮又软,唉呀!奴婢真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头发。”
犯了错几句话就想蒙混过关,想的美!
谢姜淡淡道:“油嘴滑舌,说罢……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通好了头发,北斗开始挽发髻,手下忙个不停,小丫头嘴巴也没有闲着,嘀咕道:“奴婢去的时候,正碰上大夫给七哥治伤。夫人不知道,那个狗屁大夫涂药膏子像糊墙,完了拿布巾一裹,就算完事大吉。”
谢姜斜眸子看了她,闲闲问:“于是你就下手了?嗯?”
“嗯嗯!奴婢忍无可忍,就叫他拆了……。”
北斗一脸骄傲,显摆道:“奴婢学着夫人的法子,也要了针线……烈酒,又让留白将针掰弯。好在奴婢针线活儿也不赖,缝人皮也是针角均匀细密,留白吓的直抹汗。”
谢姜愈听愈是不像,不由皱了眉问:“缝伤的时候,留白也在场?”
发髻挽好了,北斗顺手将玉梳咬嘴里,腾出来手往妆匣里挑簪子,因此上说的话含含浑浑:“是呀,油白在,萧郎君也在。”
世家夫人的贴身丫鬟,竟然会治伤?
还是用这种惊世骇俗的法子!
谢姜心思转了几转,抬手挡了北斗往发髻上插簪子,回头问:“你这么做,萧郎君什么都没有问?”
北斗眨眨大眼,道:“怎么会不问?奴婢又不傻,只说是跟陈大医学的。”
好歹还知道用陈大医挡挡。
谢姜松了口气,回头看看镜子,见飞天髻上斜斜插了两根兰花簪,便站起来旋身往外走:“行了,这样子轻省。”
北斗忙收了妆匣,紧两步去掀内室帘子。
这时阿絮在外间问:“夫人起了么?”
谢姜道:“什么事?”出来内室。
阿絮屈膝施礼道:“方才郡守大人令人送来贴子,说是家主夫人思念夫人,今儿个午时在府里设宴,要与夫人叙叙话儿。”
一句话里出来两三个夫人。
谢姜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才想起来她说的“家主夫人”,应该是周启娶的那个王氏嫡女王娇儿。
罢了,既然来了栎阳,不见一面总有些说不过去,何况要抓幕后主使,还绕不开周启这个郡守。
谢姜抬头看看天色,看过几眼,便转眸看了阿絮道:“去回你家夫人,本夫人午食去郡守府。”
阿絮屈膝施礼:“是,夫人。”礼罢,退后几步,直退到外厅门口,这才转身出了迥廊
谢姜便命北斗摆早食。
用过了早食,她又遛达去偏院看了韩嬷嬷,见老妇人脸色仍然有些发黄,说话时气息也有些喘,便让骄阳去叫了大夫来诊症。
如此时间一恍到了隅时初刻。
谢姜换妥衣裳,带了新月与北斗去郡守府。
三人刚出来别宛大门,一架黑漆马车咴咴一声长嘶,也是在大门前停下。
谢姜正走到前头,看见吓了一跳。
后头北斗新月两个丫头刚要咋呼,车门儿一开,萧仪探身道:“夫人不是要去赴宴么,同行罢。”
听这个意思,好像他也去郡守府。
谢姜有些奇怪,难不成周启没有同王娇儿说清楚?
自家来栎阳是要隐瞒身份?
谢姜心里转瞬间闪过这些念头,面儿上却不动声色,对萧仪略一裣衽道:“如此,郎君先行。”
萧仪微微一笑,抬手关了车门。
谢姜便提了裙摆上去自家车上。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嗒嗒驶去东街。
府衙大堂在东街正中间,紧挨了东西一条大路。
郡守府便在府衙大堂后院。只府里仆役釆买或是人来客往,进出并不走府衙大门,而是走东街侧门儿。
两辆马车过了南街十字路口,驶到东街便停下。
乌四道:“夫人,到了。”
新月上前抽了脚凳:“夫人,下车罢。”
北斗跳下来,待站稳了,便回身扶下来谢姜。
前头萧仪也是下了马车。
谢姜走了两步,抬眼看了大门,正要说话,却听乌四低声道:“夫人,好似那位陈国郎君也来了。”
谢姜一怔,转了眸子去看,果然见大门右侧,驶来一辆马车,到了门口一停,有两个满身悍勇之气的汉子上前撩起锦帘,便有人施施然下来。
这人下了马车,在街中站了一站。
谢姜与他不过三四步,且两人又几乎算得上是并排。
便见这人一袭玉白绛地交龙锦外袍,初初看去,但觉面如清水,丰神俊朗,只再看……这人看行人看长街,似乎只用眼角儿,直是倨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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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未进府受下马威()
秋风吹起,这人袍袖衣摆随风鼓荡翻卷,腰间琳琅晶莹的玉佩一时“叮铛”作响。
谢姜看了心道……只看侧面,可以想像这人的容貌,再由这通身打扮,又是金尊玉贵锦绣无匹,难怪写意会说众女见之倾心。
她心里想了这些,便扭过脸看了萧仪道:“郎君是郡守下的帖子还是……。”
她一句话没有问完,“哄”的一声,郡守府大门里涌出来一群仆役丫头。
这一群到了门口左右一分……
七八个仆奴跑去右侧迎接锦衣公子,牵马的牵马,揖礼的揖礼。
另有十来个丫头嬷嬷挥着帕子高喊:“九夫人来了”
“快迎九夫人,快快!”直奔过来。
打头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嬷嬷。
老嬷嬷一溜小跑道:“哎哟!九夫人可到了……我家夫人坐卧不安,撵老奴出来迎了七八趟呐。”
到了跟前,不等谢姜反应,老嬷嬷便屈膝跪下。
身后一众丫头亦是跟着“扑通扑通”跪地磕头:“奴婢们见过九夫人……。”
“见过九夫人!”
这磕头碰脑的,算是见礼?
谢姜看了面前花红柳绿跪了一片,心里陡然一怒。
亲戚之间见个面儿,用这种让嬷嬷丫头跪地相迎的方式,礼数上说不得错,从人情事故上来讲,无异等同于劈面来了个下马威。
这个王娇儿是傻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别说先前两人没有龌龊,就算有,为着王氏家风声誉,也不能明火执仗往大街上摆。
眼看这边跪了一大片,不光堵了路,更有人渐渐围了上来。
谢姜心里有气,脸上却梨涡一闪,抻手虚虚一扶老嬷嬷,笑盈盈道:“这是做什么?娇儿姐姐要是真想我,早自己来迎了,何苦颠你这老胳膊老腿,快起来罢。”
老嬷嬷充耳不闻,只管伏地“咚咚”磕头,道:“听人说夫人来了十几天,就住在南街别宛,我家夫人忐忑的紧,不知道怎么……以至于夫人不愿见她。”
这老奴吱吱唔唔,愈说愈不着调。
谢姜心里又是膈应,又有几分困惑,神色一冷,悄无声息,向后侧侧身子。
新月早听的心头火起,见主子侧身让开,便大步上前,单手一扶老嬷嬷,轻声道:“嬷嬷起来罢。”
新月惯常开弓耍刀,手劲儿何其大。
老妇人想挣扎,奈何胳膊上像套了铁箍,酸麻疼痛,偏偏这“箍”子又一溜往上提。
老嬷嬷身不由已站起来。
身后一众丫头亦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末了几人相互使个眼色,其中有个小丫头仰了脸,怯生生道:“夫人……。”
谢姜只当没有看见听见,眉眼不动,扭脸看了乌四,淡淡道:“你来引路。”
陈元膺没有进门,方才大群人涌出来,一伙去迎他,另一伙穿红着绿的女流之辈往大街跑,他便回头去看。
他看见了谢姜。
谢姜穿了件儿浅紫色列堞锦长裾,腰上无佩无饰,只腰腹处,似是压裙子角儿,缀了一对儿拇指大小的深紫色海珠。
她这通身打扮,乍一看说不出的咨意随便,只随意之中,分明又透出六七分奢华精致,二三分尊荣富贵。
而她刚才一顰一笑,两颊上梨涡儿浅浅,三分温柔又两分清冷,直是玉色生光。
陈元膺眼瞳一缩,想了想,忽地一撩袍摆,走到谢姜跟前。
他到了近前,并不看谢姜,只拿眼斜睨了老嬷嬷,沉声道:“似这种糊涂奴才,留下也只能教唆坏主子,郭北!”
他缓步往谢姜身边走,七八个彪形大汉自是呼啦啦紧跟其后。
这会儿他喊人……
有个彪形大汉越众而出,抱拳施礼道:“奴才在!”
陈元膺不动声色,眼角儿一扫谢姜,转瞬间便又看了郭北,懒洋洋吩咐道:“拿下这老东西去见周启。”
方才这人过来,谢姜正要绕开老妇人。
这人好巧不巧,恰恰挡了路。
挡路的当口,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打抱不平”。
不管私底下怎么说,周家的奴才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教训。
谢姜蹙了眉尖儿,抬手一拦道:“且慢。”
陈元膺听她果然出了声,这才眸子一抬,皱了眉问:“这位娘子,且慢什么?”
且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