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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循声望去,便会见到在那最密集的人群之中,一名椎髻布衣的年轻少女正大声叫喊着。
少女面容清丽,肌肤胜雪,气质天生,可是,少女一身芒屩布衣,与她那娇嫩的外表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少女周围凑过来瞧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其中一名膀大腰圆、身材腽肭的中年男子,色眯眯地望着少女那张俏脸,居心叵测地与少女搭讪。
“小姑娘,你说的什么天下奇观,倒是让本大爷见识见识?”中年男子笑吟吟地询问少女,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少女。
“诺,我能让这根丝带变得比刃剑还锋利,然后斩断树枝。”少女抬起纤纤手腕,一根碧绿如水的丝滑缎带缠绕在她的葱葱十指上,皮肤白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
“行行行,你表演一个给本大爷瞧瞧。”男子迫不及待地回应道,瞧见少女手腕上露出来那白嫩胜雪的肌肤,中年男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喉头上下窜动着。
围观众人啧啧称奇,少女手腕上缠绕的那根青碧色丝绳,那怎么看也是一根柔软丝带,左看右看,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玄妙,怎么能够削断树枝,真是天下奇观了。
于是乎,在议论声中,围观的百姓越围越多,少女身周一时热闹非凡。
“老爷若愿意瞧,请付五铢钱。”少女伸出手掌,毫不客气跟这位男子讨要钱财,街头卖艺也是买卖,谁说不能明码标价了?
“哈哈哈哈,我倒是什么奇观,原来是市井杂耍,不给赏钱还不得看,孰不知随意找个茶馆坐一遭看到的杂耍不知比你这精彩万倍。”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一个街边杂耍还要讨价还价收赏钱。
突然中年男子瞧见姑娘伸出的手掌甚为好看,白皙玉指,纤柔修长,忍不住想抓上一把。
“靠近一点,大爷给你钱。”中年男子色迷心窍,他眼珠子一转,猛地朝着少女扑了过去,却被少女巧妙避开,扑了个空。
中年男子也不气恼,他根本不想看什么天下奇观,与少女搭讪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掏出一枚五铢,在少女面前晃了晃,“我看姑娘还不如献唱一首,倒还值点钱。”
“也行呀,老爷您听好了。”少女不等男子反应,就以迅雷之速掠走了那枚钱币,然后退至人群中央,清亮嗓音,婉婉展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柳宣洺此时也身在围观群众之中,他听到少女的歌声瑽瑢清脆,由衷赞叹,“此等妙音,唯有昆山玉碎,香兰弃露,方可比拟。”
柳宣洺当即掏出随身携带的精致玉笛,随歌附奏,一时间围观的嘈杂人群皆安静了下来,欣赏着美妙绝伦的乐曲。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一曲完毕,少女美目望向笛声的方向,对柳宣洺轻轻鞠躬道谢,然后朝着中年男子行以大礼:“多谢老爷垂怜。”
“不谢不谢,本大爷愿意更好地垂怜你。”中年男子又掏出一枚钱币,在少女面前晃来晃去,他手指紧握钱币,生怕像上次一样又被少女迅速夺了去。
“老爷请讲。”少女浅笑,只要她能做到的事情,她愿意去尝试。
“这个简单,让本大爷摸摸你的小手,亲亲你的小脸,哈哈哈,这钱就是你的了。”中年男子阴阴笑道,面露猥琐之意。
少女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她不气也不恼,不羞也不躁,只是冷冷规劝:“这位老爷,请您自重!”
“装什么清冷,你不是需要钱吗?”中年男子淫笑着企图将少女拽入怀中,他朝着少女扑去。
少女飞身闪开,其速之快,中年男子收身不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顿时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中年男子恼羞成怒,抡起袖子,决定强行掳走少女,反正少女一身简朴,中年男子估摸着她不过是个势单力薄的穷苦百姓罢了。
忽然身后一股强力反剪住中年男子的胳膊,叫他动弹不得,只见柳宣洺单手将中年男子制服,另一只手掏出一把碎银,“姑娘,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之前所说的天下奇观。”
少女非常感谢这位陌生的白净男子及时出现替她解围,爽快挥出丝缎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请公子收回银子,小女子免费为您表演。何况,您给的太多了,小女子受之有愧。”
柳宣洺却执意递过碎银,“姑娘绝对承受得起,先不说接下来这令人大开眼界的丝缎斩树枝,就单凭欣赏了姑娘方才那曲天籁之音,就值得柳某倾尽所有。”
“好,好,快斩一个!”周遭群众立刻开始起哄,见到为非作歹的中年男子被轻松制服,直呼过瘾。
“那,好吧,多谢柳公子赏识。”少女仔细在柳宣洺手心挑了一枚最小的银钱,然后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触碰到少女柔软细嫩的指尖,柳宣洺犹如清泉浇身,细看少女精致面容,似曾相识却又不知从何忆起,虽不自诩过目不忘,但是如少女这般绝丽容色,柳宣洺但凡相识定能铭记在心。
可是究竟在哪里见到过呢,柳宣洺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再看看少女的精制面容,柳宣洺轻轻一笑,心下自忖:难道是梦中见到过。
少女挥动手中青色丝缎,丝缎随着双手摆动划出一道道优美弧线,忽而少女右手直指天空,缠绕手指的丝缎瞬间直立。
随着少女一挥手,丝缎朝着树枝斩去,树枝应声截断,刀口整齐光滑,继而丝缎又顺滑垂下吗,继续随着少女的曼妙身姿迎风舞动。
顿时围观百姓鼓掌欢呼,见此吊轨奇景,纷纷咂嘴弄舌,不可思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三章 阿喜小贼()
就在人群中爆发着掌声,大家都为之喝彩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不合群的尖锐声音。
“哼,不过刁顽之徒的市井杂耍,也能骗得公子一枚银铢。”柳宣洺身后跟着一名衣饰浮艳的女子,对少女方才的表演嗤之以鼻。
“小俐觉着不精彩吗?”柳宣洺闻言转头相问。
“精彩,简直精彩至极。不过艳则艳矣,贵则无匹。”此出言苛刻的女子正是彦俐,她眼见着柳宣洺对少女颇有倾慕之意,心中暗生埋怨,兀自窝火。
“我倒是觉得那招丝缎斩枝看似杂耍,实则需要深厚功底。”柳宣洺细细体会着少女方才的表演,形似江湖传闻的青丝门剑术。
柳宣洺对青丝门早有耳闻,据说青丝门的弟子能够无中生有、化匹成剑。
不过青丝门乃天下仙宗,青丝门弟子自然犹如天外仙人,虽然少女无论外表或是气质均有仙子神韵,可真正的仙子又怎会沦落街头卖艺?
“懂眼的人都知道这些伎俩,不过是看着神奇罢了。”
彦俐仍是不置一词,但见柳宣洺神醉心往的模样,小嘴一撅:“若公子若是觉着欢喜,小俐也可以去学。”
“非也,不仅仅是看着神奇,实则需要深厚内功方能驱使丝缎挺直锋利。”柳宣洺虽未见识过青丝弟子过招,但他博闻天下,也只青丝剑法分为四个境界,而只有高阶的缎界方能化丝缎为利剑。
“也许事先将短刃藏匿于袖中,以迅猛之速斩断树枝再收回去呢。”彦俐噘嘴,她始终认为少女使的是杂耍伎俩。
正猜测着,突然跻身向前,抓住柳宣洺身边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孩童手中正攒紧一只锦布荷包,被彦俐捉住后重心不稳,颠仆在地,。
“这么小的崽子就知道偷东西,哼,这江南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彦俐拎起这个周身脏破褴褛的孩童,面露嫌恶之色,微微使劲,小孩剧痛难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俐,休对小孩下手狠毒。”男子出声劝阻。
彦俐“嗤”的一声,并没松开手,不屑中略带得意:“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偷东西,真是班门弄斧、布鼓雷门,关公面前耍大刀,哈哈哈。”
“阿喜!你怎么跑这来了?你娘到处找你!”
闻声赶来的少女面容白净,却衣着凋敝,正是方才柳宣洺赏识有加的才貌双全的卖艺少女,眼见阿喜的手肘被陌生女子反拧着,少女连忙出招相救。
彦俐起初不以为意,没想到少女的功力果真如柳宣洺所料,内功浑厚无比,看似一个轻柔的动作却轻而易举将彦俐拨开,彦俐却被击得后退两步。
在柳宣洺跟前丢尽颜面,彦俐顿时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大发雷霆尖声呵斥:“没天理了,偷了东西还打人!这地方还有没有王法?”
周遭百姓慢慢围成一圈,指指点点,阿岩连忙领着几个背剑侍从护在柳宣洺左右。
“原来是你,方才赏钱于你,你还不卑不亢,我倒是有多清高,呵呵,暗地里却干些偷鸡摸狗的卑鄙事情。”彦俐看清少女面容后,愈加怒从中来。
少女瞧见阿喜手中的荷包,竖眉怒喝:“你怎么可以偷东西?”
“好一招欲擒故纵,我说哪有卖艺人嫌赏钱多的,原来是不屑公子方才那一把碎银,而是觊觎我们公子的荷包,真是巴蛇吞象!现在被我抓包了,又在这假意斥责装无辜。”彦俐出言相讥笑得理不饶人,对着少女和阿喜一番冷嘲热讽。
少女自知理亏,惴惴不安地扶过彦俐,满怀愧疚:“姑娘,公子,对不起,我叫辛瑶,他叫阿喜。阿喜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育他,绝不再犯第二次。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这位表演丝缎斩树枝的少女正是辛瑶,初涉世事,不知江湖险恶,离开青萦山后不出十里便一个不留神被歹人摸走钱囊。
身无分文的辛瑶,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行至扬州,经过一处破庙,本打算歇息一晚再上路,却结识了阿喜母子。
这才知那处破庙并非废弃之所,而是阿喜母子定居之处。
同时辛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