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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门没有锁，焕然一新的里屋让李言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原本摩西胡乱摆放的工具已经被归纳起来；一尘不染的地板看得出来是不久之前拖过的，还残留着热气；因为制作药剂爆炸的绿色墨痕也被抹去，换上了新壁纸。
“小黑――”
还是没人搭理，接下来李言又依次喊出来其他小伙伴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改变。
他走上阁楼，原本靠窗的木床已经被挪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橘黄色的沙发和崭新的显示屏。
地上密密麻麻的召唤阵也被擦去，铺上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而桌面上还摆放着半瓶红酒和一对酒杯。
“这小子……”
好啊，小黑长出息了，居然把他的爱巢换成如此有品位的起居室，真是太棒了！
对，就是品味！
虽然住宅还是原来的住宅，但更换的家具和淡雅的布置都说明了其主人的欣赏水平之高。
“不会吧……难道这群没良心的家伙觉得我死了，在这里开趴体庆祝？”
不去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可能。
“宋小姐应该会很伤心吧……”
他坐在沙发上，掏出万恶之源――灰色玉石陷入了沉思中。
这次暴动日的背后是诺尔斯玛整个国家，而巴泽特已经带走了贵族们出卖灵魂与恶魔做交易的证据，到时候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事件。
而尼斯特……
说起来也奇怪，当时的尼斯特就算在心动绞杀的威胁下也有一战之力，为什么会那么爽快的离开了呢？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天地溃散的封印石盘中，一伙穿着常服的大胡子神父们正进行着紧张、严肃的开采工作。
按理说做这种事并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但地点特殊，又事关重大，神父以下的神职人员难当大任。
无聊的尼斯特正指挥着神父们释放神力去除魔神柱身体中的邪恶力量，而他的身旁则站着一名紧闭双眼的靓丽修女。
“奥娜菲，你是来监视我的吗？”
他坐在琴弦织成的椅子上突然问到。霎时间空气中紧张的气氛让神父们都退后了好几步，生怕被两个大人物殃及。
修女还是没睁开双眼，百灵鸟一般的清脆声音随口说道：“当然不是，卡斯纳卡主教。作为诺尔斯玛的掌教修女我自然要跟过来，防止圣遗物被宵小之辈窥视。”
“嘁！”
说到底还是教会对他放走恶魔炼金术士卡迪奥的不满，要不是畏惧他的实力，指不定神恩主教的封号也会有褫夺。
虽然尼斯特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但那股奇异的变化让他选择撤退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藏匿与侏诺利安体内的圣遗物已经和其限制灵魂的躯壳融合在一起，这种情况除了施展神力进行剥除，是无法直接取得。
“卡斯纳卡，你听说了吗？”
闭目养神的奥菲娜终于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双瞳，像没有杂质的琥珀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自由之国的教堂全部被毁，神职人员无一幸免全步入了天国。”
“是新世纪福音教会干的么？”
尼斯特隐约记得自由之国是那群老鼠的大本营，作为信奉十三女神之一自由女神的国度简直和它们臭味相投。
“不确定，不过教皇大人很生气。”
“正常，最近烦心事不少，单单是发现了世界树的北欧神庭就是十分强劲的敌人，更别说是那些信仰十三女神的疯狗们。”
“不敢苟同。”
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不过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为各自管辖的区域所烦恼。
……
在沙发上躺了半天的李言还是没有等到有人回来，迫不及待的他准备下楼去，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吱――”
突然门被推开了，可进来的却是一个身穿白色夹克衫、戴着金色眼镜、手里提了一堆看不懂的奢饰品的瘦长男人。
两人对视对方，空气凝固了下来。
“小，小黑！！！？”
不会吧，眼前这个打扮时髦，比他还高一点的骚包真的是呆呆傻傻的小黑哥么？！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愣了一下的摩西将门带上，把战利品放在一旁，走进厨房随口问到：“要喝点什么么？红茶、咖啡、鲜奶。”
“额，给我一杯白开水，谢谢。”
“……”
过了一会，摩西端着两杯红茶走了出来。他将杯子放在李言的面前，推了推骚气的眼镜，翘起被白色西裤包裹的双腿。
李言也不在意，只是将白布裹住的妖刀握在了手里，毫不客气地问：“你是地狱小丑对吧？时尚的洛奇先生。”
嗡――
裹剑步悄然落地，一把泛着妖焰寒意的四尺长太刀直直指着气定神闲的洛奇，后者根本不为所动，或者说无法动弹。
“这把刀――！”
附身与摩西的洛奇能使用的也只不过是LV1的魔力宏基，在这把充满邪气的武器的震慑下根本无法使用黑魔术。
这还是李言第一次使用妖刀，如鱼得水的手感和一股诡异的凉意都让他有些不适。
“好了好了，我确实暂时掌管着这具身体。但这可是摩西。布诺和我的约定，不然最后那个恶魔召唤师可就很让人头痛了哦。”
洛奇轻轻吹着滚烫的红茶，杯面浮起来的茶根似乎预示了好事发生：“所以，把这把刀放下来吧，很难受的。”
思索了一会后，妖刀垂了下来，现在的洛奇确实没有什么危险，只不过还是要小心其精通的黑魔术。
香醇的茶水被小口小口抿住，再顺着喉咙流进洛奇的体内，显得那么悠然自得。
说实话，如果不是身份已经确认过了，李言还真觉得这是哪个明星呢，就是皮肤有点黑。
洛奇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一提。
“哦，对了。那个身体被注入炼金药水的小男孩生命垂危，已经快不行了。”
“噗呲！什，什么！？”
第111章 异兽节（）
“什么？！”
李言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慎将茶杯打翻，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像极了沸腾的血液在鹅黄的地毯上流淌。
默默心疼地毯的洛奇连忙收拾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手工杯：“右手第二个房间里，小心一点。”
这个小心一点是指让李言太激动，别再弄坏点什么，不然他的小心脏还真有点受不了。
“怦！”
完全没听进去的某人一股脑就冲进了客房。刚一进去，一股专属于野兽的骚臭味扑鼻而来，昏暗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等李言拉开窗帘之后，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已经缩回人类大小的尼克正“乱七八糟”的躺在床上，随意拼接、看起来软趴趴的四肢似乎已经没有了作用，那一双畸形的手更是炸裂开了，恐怖极了。
如果不是还能看到身体微小的颤抖，李言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还能活着。
“尼……克？”
听到呼唤自己的名字，幼小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凄厉的哽咽声也随之而来。
毫无疑问，在这种状态下苟延残喘的小男孩绝对在接受比死还要痛苦的惩罚，而李言也不打算让他解脱。
“等着我，我答应过要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所以，等我回来……”
他才不会因为“活着就是痛苦”这种理由剥夺尼克活下去的权利。与一时的苦楚想必，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美好的地方让人值得流恋。
显然这种病已经不是医院所能接受的范围，所以他准备去交易屋一趟，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治疗手段。
左手涌出魔力凝成水环，湛蓝的水光迸发出晶莹的水珠修复着可怜的小家伙，可这也仅仅只是治标不治本。
“我能问你为什么想救他吗？”洛奇皮笑肉不笑地依在门框上，“摩西。布诺的记忆里，你和这个男孩只不过才认识了几天。”
“没有为什么。”
深呼一口气的李言缓缓走了出来：“保护弱小需要理由吗？别惊讶，如果我有你曾经那种能力我会保护更多的人。”
哦，保护么……
记忆飞回到那个战火连天的时代，作为一名保护公主到最后却被遗忘的弄臣，洛奇对这个词汇可谓是感受良多。
生命终结之后，明明应该是英雄的他却堕入了地狱，多么滑稽可笑的一种保护啊。
受的伤越多，就越质疑。
而眼前这个亚裔的想法无疑是还没受到过打击前的坚定，总有一天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也说不定。
“那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我的魔像还在的话，我或许能用黑魔术来治愈他。”
“无可奉告。”
“是去向魔界猎魔部寻求帮助么？”
唰——
忍无可忍的李言举起了妖刀，冰冷的意志已经要凝成了实质，他漠然地说：“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拥有摩西记忆的洛奇能知道他的身份并不奇怪，他只是为了给洛奇一个下马威。
作为无数恶魔之上的高阶恶魔，既然已经不再拥有往日辉煌，那便是时候该收起蛊惑人心、随意揣摩他人的无聊言论。
“阁楼归我了。”
他警告地看了洛奇一眼，抛下一句话，便将装修豪华、属于其主人的梦幻小屋占为己有。
“喂！上面可以睡两个人的……”屋主不断叫嚣着，企图抢回自己房间的使用权。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关上了阁楼的插销，算是彻底结束了洛奇的妄想，李言想了想还是在窗户和四周画上了警戒的魔力以防万一。
“是否进入交易屋？”
“是。”
深蓝色水床极其舒适，随着一道白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