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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默然不语。他何尝不知道币元说得是实话,但自己却总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啊!”
币元忽然惊叫出来,帝君看他,“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帝君啊,千算万算算漏了裴度法印啊,他们什么都知道,又没得了嘱咐,这一去……”
看帝君阴沉下来的脸,币元噤声了。
“有几日了?”帝君心怀侥幸却感觉希望渺茫。
币元懊丧,“已去了七八天了。”
帝君心头一凉,这么久他如何也都知道了吧。
“那边什么动静?”
币元仔细想想,摇摇头,却又沉思,“币元中间去过两三次,但伤大人和他们对我没什么变化,大人还是那个样子,温谦柔和。啧,可币元刚才醒悟了帝君的为难,倒也有些汗毛发直了。没有动静真叫人害怕啊……”
帝君感同身受,他宁愿伤狂造出点动静来,可他越是缄默自己就越拿不准他的心意。难道他还不知?
“帝君,朱佳人来了,在外面求见。”一个宫侍委身进来禀报。
帝君和币元对看一眼,显然都对这个平日谨言慎行的朱佳人的主动到访而意外。
“何事?”帝君淡淡地问,一面叫币元找人收了碗筷。
宫侍摇摇头,“瞧模样是有些着急。”
“那让他进来吧。”帝君淡漠地走向书案,让币元给朱岑备下坐垫。
朱岑进来的时候帝君正看着门口盼他,一见到,帝君就发觉他俊俏的眉眼之间抹着几分凝重,温柔地招招手,“不必行礼了,过来坐吧。”
朱岑看帝君和颜悦色,心里也宽慰几分,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坐在帝君的对面。接过币元送来的茶水,低着眉眼。
“来找孤是何事?”帝君知晓朱岑的性子,自己不问他是如何也不敢先开口的。
果然,帝君一问,朱岑就抬起眸子看他,余光扫了扫屋里的侍从,帝君会意,给币元递了个眼色,币元招手令人出去,将房间留给了帝君和朱岑。
“说罢。”
朱岑松了口气,却又紧张兮兮地问:“帝君,你可听见宫里这沸沸扬扬的谣言?”
帝君眉头一皱,“宫人传来传去的闲话太多,你说的是哪个?”
朱岑没意识到帝君的不快,只当他是真不知情,“就是伤大人和三王爷……”
“朱氏。”
帝君打断他,他惊讶的看帝君,帝君从未这么叫过他。看来帝君是听过了,只是装作不知,莫非是真的?
“下人们乱嚼舌根,怎么你一个佳人也学他们搬弄是非。”
朱岑来之前以反复想过诸多帝君的反应,倒也并不意外,稳稳地起身跪下,伏在地上,“帝君,朱岑是为了帝君才来此处冒死进谏。还请帝君听朱岑说完。”
帝君看他端庄正经,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倒真像要冒死进谏,冷言道:“是么,莫须有的闲言碎语你以为孤会信么,不必枉费心机。”
朱岑忽然抬起头,两只晶亮的眼眸直逼帝君,“帝君以为朱岑是小人?”
帝君不置可否地扬起下巴,没回答他。
他坚毅的眸子闪动了两下,含了一丝凄苦,“帝君,朱岑仰慕您是因为看到北国万里河山安泰平和背后的您的睿智与分明,我知道那就是我朱岑一生要相伴的人,却不想帝君连谏言都排斥。”
“你究竟想说什么。”帝君冷冷地问,他最不喜欢别人如此激将。
朱岑叩首,“帝君,朱岑建议您让伤大人回宫晋升位分彰显恩爱以绝谣言。”
帝君一怔,两只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但旋即暗淡下来,这人与伤狂并无过深来往,何以这样替伤儿着想?
“你居心何在?”
朱岑身子一颤,“帝君!朱岑只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本来您与帝后、无伤臣的爱情在世间一直被人当作佳话流传,可现在呢?帝后被幽禁,伤大人在外又被人传得不清不楚,若您不作为什么,这后宫还有什么传不出的话呢?”
“是么。”帝君冷冷地看他,“你觉得孤应该理会这些谣言?”
“是,帝君您清者自清,不屑解释辩驳,可毕竟人言可畏,您总要绝了众人的口。”朱岑又一叩首,“朱岑恳请帝君请命伤大人回宫晋升位分彰显恩爱以绝谣言。”
帝君迟疑一下,想想学五居的伤狂,自己这样的后宫怎么还能让他回来?可若不把握这个机会,日后自己怎么给他名正言顺的升位分?反正左右也是要知道的……
“既然朱佳人如此力竭地劝谏,孤自然会考虑。今夜,你便留下侍寝吧。”
帝君淡淡的声音落在朱岑耳里,朱岑终于松开了袖中一直紧握的拳头,那手心里的汗被忽然微微的冷风拂过,让他一阵清醒——看来帝后真的很了解帝君,自己刚才还以为他要把自己处决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留了自己侍寝。
翌日,朱岑红光满面地坐在承恩车上招摇过市地被送回舍惠轩,赐封号惠,升位惠宫主。一时舍惠轩门庭若市,妃嫔们纷纷来贺喜,九清也拖着虚弱的身子来看他。
“哟,真要恭喜惠宫主了。”顾文敏酸意浓浓地说。
“唉,某人就不能管管自己那张嘴么,不知道醋坛子打翻很难闻么。”李玄剑话里讥诮可眼神却不断地暗示着顾文敏。
顾文敏和他在外人眼里还是那样的不合,所以他领会了这个眼神,可却是狠狠地剜了一眼李玄剑,“要你管!”
“好了好了,别吵了。”九清惫懒地摆摆手,举手投足之间那份高贵与成熟和他清秀的脸庞竟也让人不觉突兀,仿佛他从来都是那样的富贵雍容。
两个人只是佳人的身份,自然不敢造次,拱拱手就算领了命。
九清挂着疲惫地笑容看向主位的朱岑,问:“惠宫主,还是要再次恭喜你了。你福气好。”
朱岑拂拂鬓角,南宫氏和夜氏都是怀了孩子才晋升位分,可独独是他什么都没有就一步登天,如何不让他自得?
“哪里,欣宫主自己不也是好福气。”
九清笑笑也不应声了。在坐的谁在这宫里还没个耳朵?你朱岑怎么上位的真以为众人不知道?无伤臣回来——呵,那还会有南宫氏的出头之日?
九清把这一切藏在肚子里,淡淡扫过在场妃嫔的脸,明里暗里谁都有可能在背后耍阴招,他要记清楚这些人的脸,他南宫家的人必定要在这后宫坐最尊荣的位置——谁,也别想撼动!
第二十七章 伤妃()
远远而来的车队停在帝君和一众妃嫔前,帝君上前一步,只见马车门帘轻启,一道白光就照进人的眼底。
伤狂身着一袭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身披一件与长袍颜色无二的雪白大氅,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地束在身后,仿佛风一吹动就会脱落,放开三千青丝任其倾落,若不仔细看,倒真以为这苍白天地间出来的是一位仙人。
帝君看得出神,仿佛他是第一次见到伤狂一般。
“帝君万年。”伤狂挂着一抹淡笑步到帝君身边,微微拱手做礼。
众人一愣,这后宫的妃嫔谁这样行礼?既然是帝君的妻,怎么会像炎人一样?
帝君眸子轻动,他这是何意?“免礼。”
众人虽然意外,可还是要对伤狂行礼,因为他已是伤妃——是帝后之下与丽妃平起平坐的伤妃,遥在众妃嫔之上。
伤狂免了他们的礼,淡淡扫过帝君身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的夜辛昀,他笑着对帝君说:“帝君,你怎地亲自来接我了?”
帝君看他演戏,心里不是滋味,但毕竟是自己让他这么做,也只是淡淡说:“你离开太久,孤心里挂念。”
伤狂脸色飞出两团红晕,亦真亦假,“劳帝君挂念。”
“嗯,今夜到承欢殿与孤一同用膳,现下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帝君拍拍他的手,他淡笑着应下了。
带着裴度法印回到无伤宫,看着那熟悉的院落,伤狂心念一动,问:“法印,你说刚才我那样行礼在外人看来会以为是什么意思?”
法印迟疑了,看着裴度,裴度上前笑道:“先生离宫太久,礼仪规矩用错情有可原,他们自然不会以为什么。”
“是么。用错……”伤狂笑笑,看向法印,“你觉得呢?”
法印为难,但不得不说,咬咬牙,低眉道:“最多他们也只是以为您是以无伤臣的身份行礼,不打紧的。”
“不打紧?”
法印抬头看他,心里苦涩,“小主,您何必非要如此,法印全然不会说了。”
伤狂一怔,眺望远处,轻声自语:“那我也全然不会说了。”
酉时一到,伤狂就坐上了轿辇往承欢殿去,他没叫裴度法印跟着,这也是规矩,去侍寝的时候不能带自家宫里的人,虽然他不一定是侍寝,只是陪帝君用膳,但他不知道要跟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出了一趟宫回来主仆之间有了许多嫌隙。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伤狂却知道他们心里困惑,因为知晓自己离宫突然,必然不信外人说的是帝君圣恩允他出宫散心。既然离宫的原因有异,他们自然就更相信宫里的另一个谣言,说他和千下有染。
唉,终究是解释不清的。
这宫里,纵然你是主,可也是帝君的仆。人人都是向着帝君的。
即或不然,侍从们也只是希望借着主子有所依靠,但伤狂肆意离去,在裴度法印看来显然是割舍了这份情谊联系。
被抛弃的孩子即使带回家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近父母了。伤狂经历过,他太懂得。虽然仍是挂心的,却怎么也无法除去心里的那根刺。
主仆亦然,伤狂只能默默承受这样的疏远。
思绪间,轿辇已是停在了承欢殿前。
伤狂轻盈盈起身,候在门口的应琏看见轿子停了就早早来到跟前,帘子一启,他就伸手扶住了伤狂,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