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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尽力了。”
“是你尽力了。”伤狂淡淡扫过宫殿,“起码你陪他走过了最后的日子。”
“可最后一面他是留给了你。”
“……”
“其实帝君从头到尾,只爱过你一个人。”
伤狂眉头轻挑,其实他是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能闻到帝君身上的气息,就知道他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为什么却还是埋怨他立了别人为后?明知道他只是在作秀,为什么要故意发脾气?
帝君宠幸了任何人,他都能感受到帝君心里的痛苦,他仿佛能窥探到帝君的心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缔结了无伤契之后,他就能轻易地了解帝君的心思。但是他假装不知道。
他故意生气,故意和帝君发生矛盾,故意任着事情越演越烈……
却什么都没有做。
“我以为我成为安初就能住进他心里,可你以另一个身份出现的时候,帝君还是爱上了你。他爱的从来不是一个名字,只是你。”
伤狂的心几乎都要碎了,他早就知道的,他早就知道的!
可是他偏偏要听帝君说出来,偏偏要让自己像一个受害者,希望所有人都能站到他这一边——如果和帝君不欢而散的话,他希望所有的错都在帝君身上。
他是多么的自私!他亲手毁了他们的爱情。
“伤狂……”
“别说了。”伤狂痛苦地抱着头,他好后悔,他好想回到过去,回到帝君去学五居试图挽留他们的感情的时候,那时自己只要再多说一句话,他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的……
为什么要选择将帝君拒之门外。
明知道他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平添伤口?
肆秦的死其实自己早就猜到了?哪有什么国家会给一个侵略者银两安顿他?其实自己早在心里原谅了帝君?为什么在帝君亲口承认这件事的时候,自己还要假装很生气呢?
对,就是希望他欠自己的。
可,帝君还他的债,却是他永远承受不起的……
帝君用了自己的命。
“都是我的错……”伤狂的声音细到连自己都觉得轻飘飘地,午川茫然无措,不知他怎么了。
“伤狂,帝君不会怪你的,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是故意的呢?”伤狂忽然抬起眸子来。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帝君的不对?他的鼻子那么灵,就算帝君有意掩饰,他也能发现那些蛛丝马迹的。毕竟那么明显……
“什、什么意思。”午川的心四处乱撞,局促席卷了他的鼻息。可能吗?他可能是故意的吗?
“我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伤狂残酷地戳穿了他们心底里多日来彷徨焦躁的真相。
午川研究伤狂很多年,他其实不愿意相信伤狂是故意的。但帝君那么明显的虚弱,凭伤狂的能力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但如果他是故意杀的帝君,那这一切就太可怕……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伤狂击垮了午川最后一丝希望。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想要我的成全。”伤狂的记忆渐渐又回到嵇康边境,“我真正体会他的心情大概是在对掌的一瞬间。其实我可以收手的……”
“……”
“但是他自己上前了。”
“……”
“这些细节只有我和帝君知道。”
“……”
“他故意寻死,我犹豫了,没有敛住真气。”
“……”
“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伤狂的语气有些自嘲。终于说出来了,终于……
午川看着他,久久,轻声道:“你如果真想让帝君死,就不会下去救他了。我知道你跳河了。”
“可是我犹豫了。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让他死的。我是想杀了他的。”然后和他一起在另一个世界里做他唯一的妻子。
伤狂把最后一句埋在了心底。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午川甩开手想要忘掉这一切,但伤狂的话就像冷冽的风在心尖上刮了一层又一层,瑟瑟发抖。
伤狂竟然有些得意,他也会让人难过了。
“那你告诉我,帝君的事,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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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暴露()
伤狂从临仙宫离开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午川越来越像从前的那个自己。越看着,自己的心里就越是生出自卑来。
从前的午川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心情?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淮口的方向。
午川说他要去监视沅香会,让伤狂留在宫里知会千水,拿出一个可行的应变方案来,但伤狂拒绝了。原因有三,他害死了千下,他亲手杀了帝君,他现在对于北禁城来说只是一个外人,而午川却是名正言顺的帝后。
又提起这层身份,午川只好羞惭地同意了留在北禁城,由伤狂去淮口。不过叮嘱他万事小心,不要鲁莽。
其实这话出口的时候午川也愣了,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自己要说这些。因为伤狂确实比从前不冷静太多。
伤狂也无从辩驳,和午川匆匆商定好飞鸽传来联系后就离开了。
独自一人在空中疾驰,回望北禁城中一片辉煌的灯火,他暗暗攥住了拳头,“帝君,我会帮你保住北国。我一定会的。”
临仙宫里,午川想着离开临仙宫告知千水,又不会暴露自己身份的两全其美的法子,但或许是今天太累的缘故,他想着想着,就倚着桌子睡着了。
梦里他梦到帝君活过来,他也变回了自己的模样,帝君对他说,你这样也挺好看。然后帝君和伤狂两个人拉着手笑着,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午川心里欢喜着,然后感觉眼前一片橙红,他忍不住动了动眼球。
红木的桌面,空荡的宫殿,四处被封的门窗,挤进几缕带着寒意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忍不住偏头躲进了藏青色的阴影里。
天亮了……
自己竟然睡了一夜。
他站起身,腰有些酸痛,腿有些麻木,但他不打算用真气疏通筋骨,只要平凡一刻,一刻就好。
抬头望了眼伤狂草草拼好的屋顶,他忽然想到了办法,微微一笑。
…
宣政殿内,装着帝君,这时应该叫君上,装着君上尸体的棺材静静地躺在群臣的膝前,接受着众人发自肺腑地叩拜。千水伏在棺口,看着安详睡去的帝君,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欢喜,但更多的是麻木。
币元没资格上前来,跪在千水的背后,虽然他已经哭了很多天,但这个时候他开始没有形象地痛哭流涕,把整个殿宇弄得哀声四溢。
夜辛昀红着一双眼睛跪在棺材边,直着身子,令自己能看到棺材内的景象,他在等待着什么,已经很多天了,帝君的尸体一点变化也没有,没有满目疮痍的腐烂,没有熏天的臭气,一切都不寻常着。
但所有人都被哀伤冲昏了头脑,无人如他一般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
千水似乎听那哭声听得烦了,随意看向外面,却正迎上夜辛昀的目光,四目相对,都迅速的闪开。仿佛窥探到彼此心里的秘密。
奇怪,这个夜辛昀怎么不太难过……
逍遥王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哭……
两个人都在心里琢磨着。
千水想着,他一定对王兄没什么感情,看来外界传言都是真的,他真的喜欢自己的侍从。
辛昀却想着,难道他知道什么秘密?伤狂身上的光……可以起死回生吗?林萧哥哥……
辛昀的心怦怦乱跳,偷偷瞄着千水,千水却因为怕对方猜出自己的心思来没敢再看回去,不自然地装起几分悲戚。
辛昀错愕地收回视线,莫非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午川还没走进宣政殿就听到凄然的哭声,忙止住了脚步。这样出现未免显得对帝君太不敬了一些,毕竟帝君生前是禁足自己的。还是等千水回了承欢殿,自己再去找他。
默默隐匿起身子,他跨进了宣政殿,走到棺材边,他一眼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夜辛昀——没有悲伤,甚至,还有……一点兴奋?
他在期待什么?
午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帝君的脸上,有些惊奇,帝君似乎有了点变化啊……
他揉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之后,又定睛一看帝君,果然!帝君脸上的皱纹呢?那蛊虫蚕食掉岁月留下的痕迹呢?
他的心怦怦乱跳,再看夜辛昀,只觉得有些神秘。他知道些什么?他在等什么?
因为天气越来越暖,帝君的尸体又在水上漂泊多日,群臣们一致认为尽早入土为安的好,所以取消了一些繁文缛节,直接开始着手发丧。
千水忙了一天,和百官们把灵柩送到千坟山,也不管币元说得什么帝君只想葬在山脚下这样“无礼”的话,径直把帝君抬上了山。
因为帝君正值壮年,还没给自己另修坟墓,所以千水计划把帝君和先君合葬。
下葬的时间定到三日后的午时,这三日群臣和他都要在千坟山上守灵,午川也跟来了,默默棺前等待天黑。
千坟山上有专门的灵堂,还有祭祀用的天坛,灵堂里有休憩的地方,入了夜,千水便回去休息了。
午川看着灵堂里只剩下币元一人,望了一下千水的背影,便起身跟去了。
“什么人?”千水冰冷地向门前成林的榕树投去声音。
一阵窸窣,一身灰麻衣衫的午川从榕树后走了出来,穿过细长的枝杈,“帝君万年。”他规矩行礼。身上的真气已隐藏地丝毫不露。
“你是?”
午川从阴影中走出来,容貌渐渐清晰,千水身子一顿,旋即摇了摇头,再看那人,“王嫂?”真是的,怎么会以为是伤狂。
“嗯,可以谈谈吗?”
“你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