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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爱了，还能回头吗？
她抚摸着肚子，心里很难受。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份音频文件看了很久，脑海里都是她母亲的音容笑貌以及那场大火。
这是证据，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带着这份证据指控周染，可以替她母亲报仇。
然而，一边是沈迟，一边是周染，她完全无法找到一个平衡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份音频文件，她是删还是留着……
鼠标停留在音频的图标上，停留了很久，很久，她依然无法做出一个抉择。
当楼下的小佣人又上来敲响她的门时，她才回过神来。
“四少奶奶，您在吗？午餐都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
阳光照在地板上，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空湛蓝，时光很美好，一切都很好。
有鸟儿从窗口飞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叽叽喳喳”鸣叫着，飞向了远方。
这美好的一切仿佛有感染力一样，许朝暮看着窗外，整颗心都蒙上了一层阳光……
这一刻，许朝暮做了一个选择，音频文件她留下。
她不会去指控周染，但留下这份文件，如果将来周染对她有所威胁，她至少还可以有保全自己的资本。
她最希望的是，各退一步，各自安好。
许朝暮拔出了u盘，将u盘收到了抽屉里，这枚黑色的、不起眼的u盘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了角落，她希望，她永远都不会再打开。
十三年前的事情，她选择退后一步，这是她最后的退步。
她走到了窗口，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骄阳潋滟。
打开窗户的时候，一阵带有草香的清风吹在她的脸庞上，虽是肃杀的秋末，但一切仍旧很安好。
红白夹杂的木芙蓉在秋阳下吐露娇美，一朵一朵，立在枝头，风吹来时，木芙蓉就随着秋风四下摇摆，风姿绰约。远处的山上有丛丛树木，虽然多数已经枯黄，但依然身姿挺立，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春季。
在窗口站立了好一会儿，许朝暮的心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将手轻轻放在窗沿，她在看着这从小长大的沈家。
五年后回来，她有一段时间十分厌恶沈家，不想住在这里。
但在沈家的记忆，终究是甜蜜大于疼痛，这里有她和沈迟最美的时光。
她伸出手，左手的无名指上是他亲手给她戴上的钻石戒指。
五指伸展开，剔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光泽，这红色很美，很纯净，钻石也是鲜莹透亮。
她眯起眼睛，就这么在看着阳光下的钻戒。
她退一步，可好……
她愿这时光永远安然，在承受了一切惊涛骇浪后依然可以初心以待。
站在窗口，她的心慢慢恢复了平静，不再像刚刚那样疼痛不已。
十三年前的这份苦难，她愿意埋藏在心底，如果可以，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
她知道，她的母亲一定不会原谅她的，只是，容许她自私一回，她想和沈迟好好在一起，她爱他。
“妈妈，对不起……”她呢喃自语。
她没有办法去指控周染，更无心去收集证据，如果她真得那样做了，她和沈迟还怎能安好如初。
他们之间已经有一条需要时间慢慢去弥合的裂缝，她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条，所以，她先退一步。
只是，心里头觉得对不起她的母亲，真得对不起。
想起她母亲的笑容，她的头就低了下去，她的妈妈对她很好，可她却无法去帮她报仇。
在这一方面，她是自私的，她不求她妈妈的原谅……
她妈妈大概是不会原谅她的……
许朝暮的眼底浮过一丝难过和怅然，在想起这个的时候，她的心口还是会难受。
大概是迟迟没有看到许朝暮下楼，小佣人又上来敲了一下门。
这时，许朝暮从回过神，从窗口走回来。
打开门，小佣人已经在等她了：“四少奶奶，午餐都准备好了。”
“走吧。”许朝暮关上门。
小佣人搀扶着她，和她一起沿着楼梯往楼下走去。
“我一个人在家，不用做这么多菜的。”
下楼时，许朝暮看到满满一桌子菜，她笑了笑。
“四少特地叮嘱的，说您哪怕只吃一口也要多做一点菜，这样子才能营养均衡。”小佣人道。
“太浪费了，把凌管家叫过来一起吃吧。”许朝暮道。
“啊？好，我去叫管家。”小佣人高高兴兴跑去了。
沈迟不在家的时候，许朝暮就让凌管家陪她一起吃饭。起初，凌管家还不大愿意，毕竟主仆有别，但许朝暮不计较这些，她只是有点害怕孤单和安静。
她喜欢热闹，更喜欢有人陪着。
还好，沈迟不在家的时候，她肚子里还有小包子陪着她
第879章 看，这个是你外婆（）
沈迟不在家的日子，许朝暮很想他，可是又不敢打电话说想他，她要是说了，他肯定会分心。
她在家的时候，她又翻到了莫水芙给她的日记本，莫叔叔的日记本。
日记本里夹着莫水芙给她的那张照片，照片上，她的母亲带着她和水芙，笑容清丽而明朗。
唯一的一张照片，虽已泛黄，但承载了她很多很多的回忆。
日记本她从头到尾已经翻过一遍了，但关于她母亲的事情比较少，多数都是莫家的家常。
她的目光停留在写着关于她母亲的那几页，那几页写的是莫叔叔送她母亲去医院看病，遇见一位故友。
许朝暮真得不知道，原来那场事故发生前，她的母亲生病了。
也许是她年纪太小，或者是她母亲隐藏得太好，她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还有，莫叔叔说她妈妈在医院见到一位故友，这位故友是谁？是男是女？
是周染吗？许朝暮首先否定了这个答案。
一定不是周染，因为莫叔叔的日记里写，她妈妈见到这位故友后很舒心。而她妈妈和周染的关系一定很僵，不然，周染也不会蓄意谋杀。
沈策先喜欢她的妈妈，周染肯定是将她妈妈当仇人来待的。
那……是沈策先吗？许朝暮不确定。
但她想，她妈妈肯定也不喜欢沈策先，这是她从周染和沈策先的多次对话中得出的结论。
既然不喜欢，那么见了面就一定不会舒心。
许朝暮拿着日记本，浮想联翩。除了他们俩，她不知道还有谁了。
可惜，莫叔叔早就去世了，不然，如果莫叔叔在世的话，一定可以认出来，当年她妈妈的那位故友是谁。
日记本已经泛黄了，纸张轻轻一翻就是陈年腐旧的味道，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
许朝暮翻看着那几页，那几页内容她已经很熟悉了。
旧照片就搁在日记本的旁边，她有时候看到，会轻轻叹息一声。
她抚摸着肚子，指着照片上她的妈妈对肚子里的小包子道：“宝宝，看，这个是你外婆。”
小包子没有啥反应，许朝暮就抚摸着肚子，一脸爱怜。
她妈妈是小包子的外婆，那么周染呢……她将来有那么大的肚量让小包子叫她奶奶吗？
她承认，她没有，她真得做不到。
不去收集证据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
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很想约周染出来见一面。
这样一想，她就去沈家的通讯簿里翻出了周染的手机号码。只是，她看着手机号码，低着头，始终没有按下去。
心里一阵狂乱地跳动，手指头也在颤抖。
她的眼前又浮现了周染的脸庞，十三年前，周染如出尘的仙子，在她的心中是美好而清冷的，犹如幽兰。
后来她十八岁的时候，周染要她主动离开沈家，那时候的周染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变了。
直到五年前客轮上的那一晚，周染在她心中的美好全部坍塌。
五年后回来，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感慨了，但她没有办法对一个刽子手再产生一点好感。
五年后，她对周染始终保持着冷漠和距离。
但今天，她想主动找她聊一些事。
看着这个号码，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许朝暮终于下定决心，按了下去。
响了几秒后，那头接了起来。
“喂，你好。”周染显然不知道这是许朝暮的手机号码。
许朝暮平静了几秒，她在竭力使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终于，她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周姨，是我，我想跟你聊聊。”
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感**彩，很淡很淡，就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
周染根本没有想到是许朝暮，自从上一次沈迟带着她来病房逼迫沈策先签字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许朝暮了。
没想到，这丫头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你想聊什么？我恐怕没有空闲的时间陪你聊天。”周染淡淡道，语气略有不善。
“半个小时，咖啡店见，可以吗？”许朝暮道。
“还真对不起，我事情很多，没有那个闲时陪不重要的人说话。”
“十分钟。”
“你在手机里说吧。”周染让步。
她也好奇，许朝暮究竟想跟她说什么。
“我有东西给你看。”许朝暮道。
“我想，我不是很感兴趣。”
许朝暮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良久后，她语气中略有失落：“如果这样，那打扰了。”
周染不愿意见她，她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至于跑去骆氏医疗集团去找周染。
就在许朝暮打算挂上电话的时候，手机那头却传来的淡淡的嗓音。
“南园咖啡总店，现在。”周染干脆利落地抛下几个字。
随即，周染就挂上了电话。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了，许朝暮知道，这是周染的风格，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