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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是在罗刹天里的事情。”
“嗯？”
苗豪断断续续的将石柔与血魔之手对战，群修观战，以及石柔被吸入空间裂缝之后，众修士的反应都说了一遍。其中尤其是顾青城不顾重伤垂死，以箭破苍穹，想要救石柔出来，却导致自己命垂一线，昏迷了三个多月才醒来的事情。
听完之后，石柔良久地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才喃喃地道：“是这样啊”
语调沉重，有如千钧。
“为什么苗师兄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个呢？”石柔的心中极其复杂，原来她早就不止欠顾青城这点人情，原来在罗刹天里她就已经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甚至在更早以前，在数年前的沧州城里，也是他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看着石柔矛盾的神情，苗豪移开了视线，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半晌他道：“你不用太有心理负担，我告诉你，只是想你看清楚这个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看清楚他这个人？是想说他不仅是清冷自律，其实还十分冲动吗？
石柔笑得有些复杂：“多谢师兄了。”
“嗯，那我不打扰你，你好好修炼。”说罢，苗豪站了起来。
将苗豪送回了屋子，石柔坐在自己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将整个后背靠在椅背上，仰面朝天，闭目令脑子里的温度冷却下来。
不管对手是谁，不管是不是有恩于她，明天那场决斗，就算想尽一切办法，她也要赢！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银色的月光洒进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屋子的门槛上，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白瓷做的酒壶，偶尔将壶嘴对准嘴巴灌上一小口，耳垂边金色的大耳环在月光下越发的闪亮。
“有伤在身的人还乱喝酒。”
“苗豪，你今晚的话还真是特别多。再说了，这种时候不喝点小酒，总觉得心里不太痛快。”宋辰阳的唇角似笑非笑。
不高兴被人超越，还是不高兴让石柔一个人上场决斗？苗豪一如既往的，并没有问出来。
“我说，你告诉她这个，是想做什么？”
沉默一瞬，苗豪面无表情道：“人若有情，便会犹豫。”
“嗤。”宋辰阳嗤笑一声，“虽然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木头呆子，但这般心机，还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人若有情，便会犹豫。到头来真正犹豫的人又会是谁呢？
月光清冷地洒照在大地上，给谈话的二人所在的小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一阵风吹拂而来，院落外的湖面上荡漾起了粼粼的波光。
夜深人静，一个白衣人影在观湖台边，静静伫立，长剑斜倚在他的腰间。
他忽然回头，仿佛身后有一个人轻轻呼唤过他，可放眼望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唰。”长剑出鞘。
顾青城面色清冷，一套“凌霄天阙诀”被舞得如同行云流水，清美不可方物。
而小屋那头的两人，还并排坐着喝酒。
“不得不说，你做的事情，还真是多余。”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第154章 莫争（）
“嘿——来啊，来啊，大家快来买啊，下注不变，买定离手啦！”人山人海的武斗场中，一名青年男子面前摆着一张一丈方圆的圆桌，圆桌中间摆了两幅画。一副画上的男子清冷俊雅，气度不凡；另一幅画上的女子清丽柔媚，柔媚中又带着一丝英气。
画上分别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石柔”，另一个是“顾青城”。只看这两幅画，就令围观的修士们赞不绝口，确实是将这两人的神韵画出了七八分。
单冲这个，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咦？”一名围观的修士讶道，“看这下面的落款，左‘鸿蒙’，右‘莫争’。”
“原来竟然是鸿蒙派的弟子，可这鸿蒙派的人，跑到凌霄派来开设赌局做什么？”另一人接话道。
“怪就怪在，这凌霄派的护场人员竟然没将他轰出去，任由他在此开赌局”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着这极没形象地吆喝着叫大家来下注的青年修士。
只见他身形颀长，眉清目秀，原本着装十分的儒雅，白衣胜雪，腰悬美玉，可他却偏偏将上好的折扇插在自己后背的腰带上，袖子也几乎卷到了胳膊肘，还不停地拍桌吆喝，生生将这儒雅的形貌给去了九成九。
这青年修士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面团团、矮矮胖胖的男修，看起来比他更面嫩些。
被这么多人用看奇葩的眼神围观着，那面团团男修显然感到十分不安，拉扯着那青年修士的袖子：“师，师兄莫争师兄，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吧？太招人注目了”
“嗯？为什么？大丈夫不就该活得潇洒恣意，令万人瞩目吗？让我泯然众人地缩在人堆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爹娘赋予的这副好皮囊？更是有负师门对我的大力栽培，也对不起师父对我的教导，更加对不起这些不远万里而来的万千修士们团子，你就不要再阻拦我了！”
被叫做团子的小修士哭丧着一张脸：师兄，师门培养你，可不是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
“来啊——快来下注！赌顾青城赢的一赔一，赌石柔赢的人一赔十啦！快来啊——稳赚不赔啊！”名叫莫争的男修又吆喝起来。
很快，顾青城那边的灵石已经堆成了小山那么高，可石柔这边却寥寥无几，还是有人看这幅少女图画得漂亮，才意思性地扔了几块灵石压住画角。
“没有人买石柔吗？真的没有人买石柔吗？！你们要不要这个样子啊？这会让我赔得连裤子都没有穿的哇——”莫争夸张地怪叫道。他身后的团子已经恨不得把面团脸摁进手心里了。
石柔等人一通过传送阵来到高台之上，就听见人大声吆喝着：“没有人买石柔吗？！”
宋辰阳噗哧一笑，戏谑地道：“哦？竟然已经有石柔卖了？那师兄我得赶紧去买两只回来玩一玩。”
石柔哭笑不得：“看来是有人设赌局了？而且赌我胜的人还相当稀少。”
“我过去瞧瞧！”李岳大喝一声，飞跃到人群那边。他们这些参赛者都有令牌在身，不受场间禁飞的控制。
不多时，李岳又纵身归来，大声道：“我把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小师妹你身上，你若是赢了，我的身家就能翻上十倍！”
“呃”石柔还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才好，只好笑道，“嗯，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赢！！！”李岳几步跨到石柔身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好，好我一定赢。”石柔真是有点怕他了。
“这还差不多。”李岳咧嘴一笑。
“喂，庄家！就你一个人行不行啊？我们这么多人都赌顾青城赢，你到时候输得没钱赔怎么办啊？”人群之中，有人叫喊起来。
“是啊，是啊看你也是鸿蒙派的亲传弟子，总不是要赖账吧？”
“哈哈，怎么会呢？”莫争笑道，“我自问身上带的灵石还是十分足够的，再说了，若是真不够的话”
“咚”的一声，莫争将手中凭空出现的通体银白长剑敲在桌上，再猛地一抓剑柄，长剑出鞘半尺！
蓦然间，清亮的龙吟之声划破长空！
“什么？”山体楼阁之中，岑峰主目现惊诧之色，“这是？”
“龙吟剑？！！”芙桑猛地坐正身子，美目圆睁，“见鬼了，龙吟剑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鬼手里？莫非这小子其实是？”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喝道：“来人，给我领一万极品灵石过去下注，注就下在呃嗯，顾青城那边好了。”芙桑眯眼笑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大能修士皆是眼角一跳，岑峰主更是直接骂开了：“芙桑，你，你，你居然下注一万极品灵石你还要不要脸？！竟然想抢一个小娃娃的东西！！而且，你不是看好那个臭丫头么？！”一万极品灵石就是放到大成境道君那里，也是一比巨款。砸到一个小娃娃那儿，那不简直就是？
“这怎么能叫做抢呢？是那小子自己拿龙吟剑做抵押，我顶多算是赢过来嘛～而且，一码事归一码事哦，我可不是高低不分的人。”芙桑笑眯眯的，心情甚好，仿佛已经预见到龙吟剑成为自己囊中之物。
其他几位大能修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龙吟剑是眼馋到了极致，可一想到它背后所代表的那个人，最终还是决定不做这缺德之事。
见到如此神剑作为压轴之物，众修士一方面不再担心莫争会付不出灵石来，可另一方面也有些惴惴不安，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是他。”宋辰阳说道。
“谁？”石柔问道。
“也是曾经在罗刹天里见过的一个人，那人最后还朝天斩过一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很厉害。”
能得宋辰阳一句“很厉害”的评价，也可以想象这人的实力如何了。
石柔道：“比之顾青城如何？”
“没打过之前，还未清楚。”
石柔的瞳孔一缩！
“是吗”
时值正午，火辣的日头高悬于空，可凌霄派的主峰乾坤峰上的气候却十分宜人。清风送爽，鸾鸟声声，给人们燥热的心头带来一丝宁静之意。
被裁判叫到名字之后，石柔与顾青城二人也已经出现在武斗台中。
二人甫一出场，场间立马就迎来了一阵欢呼的高潮。其中绝大多数的人都高喊着顾青城的名字。
“顾青城！顾青城！顾青城！必胜！必胜——！！顾青城！顾青城”
比赛还未开始，在声势上就对石柔极其不利。
一个人的斗战状态会受许多东西的影响，不仅是实力，还有士气，心理素质，以及许多其他东西。
好在石柔从小就是听着喝倒彩长大的，这些声势虽然对她有所干扰，但影响并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