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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一件让师尊十分窘迫而又无奈的事。”
“哦？青鸾道君还有窘迫的时候？”石柔说完这话，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
莫争见她明白，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静谧和随性自如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淌。
那妇人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无法介入这两个少年天才之间的谈话，她不由想起自家女儿对这位鸿蒙派高足的心思，不由在心中一叹。
能配上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人物，恐怕只有和他一样的天才才可以，就如同眼前的这个石柔。
自家的女儿，还是要多多开导她才可以。
默默地关上房门，那妇人摇头一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感慨？或许今后，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当天夜里，石柔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身处混沌塔里的世界，塔中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异兽，都被铁链子拴住，然后疯狂地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塔的最外围，有一个冰雪做成的棺材，棺材里躺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子熙。
梦中，她守在白子熙的身边，不停地呼唤他，叫他起来，可任凭她怎么呼唤，白子熙都躺在那冰雪铸就的棺材里，沉沉入睡。
这个样子令石柔感到极其绝望，白子熙从来都不会这样，白子熙从来都是抗争不屈，怎么会在棺材里安稳地躺这么久呢？
莫不是他已经死了？
不，别这样，白子熙，白子熙
喊着，喊着，一直喊到了泪水满面。
第二天一大早，石柔起得很早，很快就收拾好行装，准备将敖烨从海中叫出来。
“柔儿师妹起得真早。”莫争从旁边的屋子走出，仔细地盯着石柔的面颊看了看，发现她的眼睛似乎没有红肿的迹象，松了一口气。
石柔脸色一红，难不成昨晚说了什么梦话被人家听到了？
莫争点点头：“昨天柔儿师妹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名字。”
石柔嘴一抽，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糗她的吧？
“准备走了？”
“嗯。”
“那一起吧。”
“嗯？”
“我决定让团子先去通知师尊，然后我跟着你，在你没有见到我师尊之前，都跟着你。说好听点是为了保护你，说难听点就是监视你，免得你又突然跑不见了，让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石柔“噗嗤”一笑。莫争这么认真地说这些话的模样，实在逗乐。
见石柔笑，莫争也笑了。
“那么走吧。”
“好。”
石柔早已在屋中留下了纸条，此刻也不打算再继续拜别，站在有水的地方，对着水面喊了一声“敖烨”。
刹那间，海面波涛汹涌，一头晶莹的蛟龙从海中冲天而起，呼啸来到了石柔所在的上方，巨大的龙眼居高临下地盯着石柔，流露出一丝“你怎么敢让我等这么久”的意味。
“哈哈，抱歉，不过我们现在就走吧。”石柔道。
恰在此时。
“等等——石柔，等等——！！！”那妇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石柔也不好就这么避而不见，对敖烨打了个招呼，让他下来。
虽然极其不情愿，敖烨还是化作人形，冷冰冰地站在石柔身后，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近则咬之的气息。
远远的，石柔看见了一个令她极其意外的身影。
前几天还想到他，现在他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好像做梦一样。
“小师父！是你？”石柔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有些欣喜地看着他。
一别两年，灵觉依旧是那么干净、明澈，一身袈裟，一串佛珠，让人望之而心生欢喜。
“是我，石姑娘别来无恙。”灵觉的眼底全是温柔。
那妇人讶异地看了灵觉一眼，只觉这模样俊俏、修为远超同辈的年轻和尚，似乎也和石柔有什么别样的故事。
似乎全天下的年少英才，都能轻易地被石柔吸引，是因为他们是同类人吗？
“呵呵，我正想找你，你就来了。”石柔快活地笑道，有什么比这个时候见到灵觉更让人高兴的事呢？有了灵觉同行，石柔忽然觉得心中无比安定，因为灵觉就是有这样的力量。
“相逢即是有缘，不过这次，我是特意来找石姑娘你的。”
“哦？”石柔讶异。
“还请借一步说话。”
见灵觉神情严正，石柔点点头，二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树荫下。
“什么？你是说鬼城的入口没有了？为什么？！”听完灵觉的讲述，石柔有些难以置信。
“我曾经特意去那边查看过，想要见证自己回想起的那些东西，只可惜，原本三眼墨灵猴出没的地带，被一片大水淹没，成为湖沼。我也曾经潜下去看过，那座能通阴阳的鬼城，确实是消失了。”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而为了？”石柔眯起眼睛。
“恐怕是鬼王或是铁笔所为吧。”
时隔两年，石柔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听到了她几乎快要忘记、却又一直深深刻在心底的名字，不由心中微颤：“小师父”
“阿弥陀佛。贫僧那时候确实不该遗忘，只让石姑娘你一个人承担这样的事情，真是罪过。”
“咯咯，什么承担不承担的，只是”石柔叹了一口气，又笑道，“别总是石姑娘喊得那么客气了，叫我石柔就行。”
灵觉面色一红，天知道他将称呼从石施主私自改成了石柔，已经是觉得极其亲密了。不过他还是点点头：“石柔。”
“嗯？”
“石柔。”
“诶？哈哈哈，好，我在！灵觉大师有何吩咐？”
“噗，你啊”灵觉也笑了起来。和石柔呆在一起，总让他觉得极其快乐，虽然这种感觉有时候会让他警醒，但在见到石柔的时候，那些顾虑又全都忘记。
和灵觉商议好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二人说完话，又回到众人之中。
莫争率先道：“你好像改变主意了？”
“嗯，我决定去凌霄派观看金丹大典了。”
“真的吗？”那妇人惊喜地道，“真是太好了！这样大家一起就有个照应了。”
石柔却是一声苦笑：“可以的话，我还真不太想去凌霄派，以如今的立场去面对当年的同修好友，真让人有些无措况且，凌霄掌门指不定怎么恨我呢。”
“无妨。”莫争温和笑道，“既然是顾青城的金丹大典，又号称要替他选双修道侣，凌霄掌门总是不想搞砸的，更何况，我师尊届时也会在场。”
“青鸾道君？”石柔心中有些复杂，她确实很想再见爹的至交好友，又怕见到他后会更加难过，好在她已经和灵觉商量出下一步的计划。
凌霄之行，势在必行！
半个多月后。
凌霄派。
时隔两年多，凌霄派再次举行盛会。
号称凌霄派第一天才的顾青城，在年近三十岁的时候就晋入金丹期，这是近百年来绝无仅有的事情，足够令凌霄派在天下道修面前扬眉吐气，为此而举办金丹大典，广邀天下同道前来观礼，本也无可厚非。
可悲剧就悲剧在，大半个月以前，遗留在东海的一批修士，亲眼见到了石柔站在龙首之上，破海而出，不仅如此，还以区区二十岁的年纪，就晋入了金丹期。
这样的消息一传回来，立即狠狠地扇了凌霄派一个耳光。
可是金丹大典的消息早已在三个月前就散发出去，此刻也绝无收回的可能。
不过反倒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许多本来不准备去看凌霄派得瑟的各派修士们，纷纷赶往凌霄派，就想在到时候再一睹石柔的风采。
——任谁都觉得，石柔没有理由不来。
就算石柔不想来，也绝不可能，只要她还对顾青城有一丁点儿情愫。
可那次在东海上，群修所见，交口相传的事情，二人之间绝不像是没有情愫，反而像是生死相依。
有这样的惊天八卦不看，岂不是在和人聊天的时候少了许多谈资？
到时候若是大家谈起，哎呀，当初在凌霄派金丹大典的时候呀，那个石柔突然出现了，啧啧，当时凌霄掌门那个脸色哇，哇绿哇绿的而你却因为没去过只能在旁边干听着，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本着这样的目标，此次汇聚于凌霄派的修士比两年前广邀同道对付石岳溪的时候，来的人还要多出数倍。
上一次大会都没赶上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此时凌霄派高朋满座。
依旧是主峰乾坤峰，依旧可以看到那金光灿灿的凌霄金殿。
光是看那座恢宏精致的金殿，很难想象，两年多以前，那座宏伟的金殿曾经被凌霄掌门人为地给破坏过。
不过曾经来过一次的修士，故地重游，却还是发现了许多的不同。
绿植都有用法力催生的迹象，迎客的修士们透露出一股暮气沉沉的意味，脸上的笑容并不像从前那般骄傲，反而有些担忧、勉强。
是了，那传得沸沸扬扬的石柔绝对会再现凌霄的消息，想必也对这些凌霄子弟有影响。明明是他们凌霄派的天才弟子，却突然成了别派的门徒，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还就在二十岁的年纪就晋入金丹期，狠狠地压在了顾青城的头上，让他们凌霄派霎时间黯淡无光，却还不得不继续这项大典，即使来的人大多数是为了看笑话。
时隔两年多，青鸾道君与凌伍道君再度踏上凌霄派乾坤峰的土地，都感慨良多。
“青鸾，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那个孩子虽然没有在你身边长大，但如今也已经晋入金丹期，你应该放心了，石道君后继有人啊。”
青鸾道君仰天长叹一声，英朗的眉目中蕴含了一丝愁绪：“在没见到那孩子之前，我哪里能够放心？老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