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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生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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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狂吼,怒目圆瞪,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石兰冲去,喝道:“石兰!跑!跑!”

    石兰突听到徐山的声音,惊喜地回头,就看到他扑向自己。石兰丝毫没看到身旁的水牛已被电线打到,噗呲一声青烟,牛已向她脚边倒来。她心里犹自闪过羞涩,准备伸手拥抱徐山,却发现徐山已与她擦肩而过,接着就是自己脚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使她一个趔趄。

    徐山自然没有扑向石兰,那没有意义,电线落在牛身上,牛再传导石兰,自己上去也只是被电牵住罢了。

    飞身那一刻他就已考虑清楚,扑向那还挂着的线,只有这样断掉电,才会有救。万幸他扑住了!线入手后一下就掉!并且是在牛身接触石兰前一秒!

    这一切都在几秒内发生,石兰回过神来,就看见刚才的水牛倒在脚边,浑身哆嗦,而那家伙扑在水田里,就露一个屁股在外面。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才将牛、电线和徐山联系在一起,原来又是他救了自己的命!

    石兰冲过去一把搂着徐山的腰,将他拖出来。

    徐山脸上全是泥,用手一抹,露出苍白的脸,他看着石兰的噙泪的眼,飒然一笑,道:“你又要用泪水灌我!”这是当年二人获救的对话,姿势也一样,石兰哇地大哭,搂得更紧了。

    徐山突然想到什么,扭身坐起,伸手去掀石兰的领口,根本没去感受入手出的丰满,只看着雪白的深深沟壑,浓眉紧皱,怒喝道:“我送你的东西呢?!”

    正在感动中的石兰没想到这家伙又来动手动脚,目瞪口呆地由着他掀衣领,一只手还在那儿摸,这样明目张胆地吃豆腐还有理了?

第二十九章 圆觉洞() 
石兰从未见徐山有这样严肃的怒火,心里居然有些慌,都不敢去怪他吃自己的豆腐,呐呐道:“那东西不好戴,我放在家里面呢,怕掉了。”

    徐山突然发现太想当然,以为石兰也会像自己这样缝布囊戴在胸前,所以下意识地去查看那里。他反应过来后有点尴尬,悻悻地松手,扭头道:“给你说过,必须带在身上!”

    徐山还想再嘱咐清楚,就听石兰动情地哽咽道:“嗯,山儿,我晓得了!从此以后,那就是你,我永不离身!”

    徐山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长叹一声,拉石兰起来,道:“走吧,回家。”

    晚上合家狂欢,以前要做数天的活,有电动打谷机,一天就做完。徐山的碗里塞满大家夹给他的肉。小姨周淑芬也都是佩服的眼神,她可没能像徐山这样坚持一整天。

    五舅不知道是否高兴过头,居然给徐山倒一碗酒,说徐山已经是个大人的样子了,可以解解乏。大家都有点期待,外公周荣全也是微笑不阻止。

    谋划数年的救人计划终于实现,以后石兰身带屏蔽器,徐山只需心无旁骛地独立面对天道反噬之力。他心中升起豪情,与每个长辈都敬上一下,大家都很开心。

    五舅拍桌子说明天要带徐山去县城玩,老人们称善,徐山也觉得自己有些问题想单独问他,于是就同意了。

    或许是身体第一次接触酒精,没过多久,徐山就晕乎乎,红着小脸趴在桌上。

    石兰没有过去凑热闹,整晚都在旁边静静地吃饭,不时伸手抚摸一下胸前的龟甲,嘴角泛起不为人察的微笑。

    大家都还要继续吃酒,就由石兰背徐山回外公家。石兰脚踩星光,举头望月,仿佛背着自己全部的漫烂世界,她希望,脚下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夜半徐山醒来,听着舅舅的鼾声和屋外的蛙鸣,蹑脚来到院子。

    夜凉如水,月光如洗,心中一片祥和,安然盘腿坐罢,渺渺冥冥,如如稳稳,入定中来。诸虑皆忘,离却贪愤;缘发自然,不生妄想。丹田内,气盛阳腾,夹脊道,风起云乘,悄然间,过玉门,徐徐摄上昆仑顶。

    真气此夜入泥丸,徐山不悲不喜,神安安,性淡淡,灵台自现光明。

    天明用过早餐,五舅过来叫他,于是背上书包,向县城出发。步行到青石镇,周忠凯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徐山悠悠然,滴汗未出。周忠凯受不了,去买两支冰棍,徐山欣然受用。

    这个时代不能与后世相比,徐山现在在乡村,要吃到冰棍,需是偶然有卖冰货郎走到八大队学校才行。

    青石镇坐车半小时就到了县城,时值农忙,城里人不多。五舅情绪有些高涨,热情异常,不停问徐山想吃啥,糖和水果一股脑往他兜里塞。

    徐山与他熟稔,侧望打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怕是没安啥好心肠,周忠凯隐而不答,几分扭捏。于是都存有找个偏僻处心思的二人,一致决定向圆觉洞出发。

    圆觉洞位于普州城外云居山上,存有上百个石刻窟龛,上千尊佛陀造像,多为唐宋时期作品,造型精美。

    圆觉洞与几里路外的大云山千佛寨石刻,承启了大足石刻的滥觞。前世徐山来过多次,高中时与同学,工作后与友人,婚后与妻子,许多美好的记忆。

    周忠凯以为徐山第一次来,一路说这里菩萨灵验,调笑他待会多磕头,保佑他将来读书有成,出人头地。交过一人两毛的门票,二人兴致盎然地往里走。

    徐山再次看到三尊俊秀威严的西方三圣雕像,佛光斑驳,一时为之失神,沧海桑田,梦幻泡影,自己逆三十年光阴而上,佛说来世今生,不知何往。

    周忠凯以为徐山被震撼,在旁默默不发声,暗讨这次安排是正确的,不然这侄儿觉得不好玩,如何会帮助自己说话。

    转过半圈,来到后山陈抟墓时,居然还有游客在那里。一位老者,面容清癯,衣着朴素,学者气质,头顶烈日炎炎,他却神态安然,静观陈抟墓后的龟蛇盘像。

    旁边有位波浪头发的女子,画的浓妆,高跟鞋,年纪估计三十左右,满头大汗,叽里咕噜地对老者解说什么,徐山听得出是扶桑语,当然并不明白意思,看那女子的神情,估计是老者的侍从或翻译。

    几米之外一位中年汉子,身宽体魁,寸头,面容黝黑,气度沉稳,有军人的影子。

    周忠凯见几人不是普通人,自然地准备拉徐山走,徐山不同意,不过扶桑游客罢了。

    徐山记得有陈抟一睡八百年的传说,前世不在意,自己如今修道,理应瞻仰先贤,于是淡然走到墓前。

    周忠凯只得心怀不安地跟在后面,那中年汉子眼中精光闪过,绷紧身体又放松回正常,目光转向他处。

    徐山细看,此墓低矮,虽然青石所造,尚不如湾里徐清源墓大气。

    墓碑有题刻:“一念之善,则天神、地祗、祥风、和气,皆在于此;一念之恶,则妖星、厉鬼、凶荒、札瘥,皆在于此。是以君子慎其独。”

    徐山低头揣摩,心有感慨,其实最为关键的字或许就落在“独”上面,休管红尘万丈,莫做粉帐娇客,只身向道,任他身畔千帆激浪。

    他感觉有些意境萧瑟,以后的岁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喟然长叹,准备离去。

    那老者已留意徐山片刻,听这少年叹气转身,用流畅的汉语说道:“小友留步。”

    几人都转身愕然看向老者。王竹君最为尴尬,她是省外事办的工作人员,负责这次接待野岩鸣鹤的任务。上头交代得很模糊,只说这老者是扶桑几大财团的座上之宾,要她尽善尽美地服务,争取拉来投资。

    野岩鸣鹤的考察对象是巴蜀石刻,王竹君恶补了很多专业名词,一路扶桑语说得十分辛苦,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汉语,此时,万头草拟的马在她腹内奔腾,却不敢放出一只。

    张虎臣来自秘密部门,一身武艺,出类拔萃,远超特种军人,这次受命从燕京入蜀维护野岩鸣鹤的安全,当然也有监视的目的。

    出动他们部门,扶桑首相访汉也不过如此待遇。他知道的信息比王竹君要多,眼前的老者是扶桑禅修圣者,听闻善于将其所悟的一份道意附于书法之中。他虽然不通武艺,但最为被扶桑武术界推崇,传说扶桑绝品高手宫本天来就是在他写的一个“忍”字下,面壁三年,凝结金丹。

    这一路野岩鸣鹤十分低调,全程就静悄悄、笑融融地听王竹君讲解,从未主动招呼过外人。因此他也十分诧异,先前他已确认这二人就是平常农汉与小孩,不知哪里引起野岩鸣鹤的关注。

    徐山对扶桑人的印象两分来看,一是对扶桑全体的民族仇恨,记忆中的教育根深蒂固;二是对扶桑个人,相对比较欣赏,谦逊有礼,任何一道,但求极致,不像后世的很多国人,喧哗急躁,只求短利。

    所以听得老者客气,他回头应道:“不知先生有什么事情?”

    野岩鸣鹤微笑道:“我观小友神华内敛,超然物外,如何会对墓长叹,起忧愁之心呢?”

    王竹君腹诽,死老头,一个孩子不外考试不好怕挨打之心罢了,你可知道你家大姐充满愤怒之心。

    张虎臣听野岩这样一说,眼光微缩,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的细节:这孩子与野岩一样,在烈日暴晒下,身无点滴汗水。

    徐山有些惊讶,昨夜才气住泥丸,面前之人就能发现自己“神华内敛”,另外二人面现警惕之色,他以为三人都是扶桑人,暗讨非我族内,其心必异,遂起退去之心。

    他装出腼腆的样子,道:“家里老人生病,我看到这墓地心有所感而已,当不起先生夸奖。本就还要急着回去,告辞。”

    说完示意五舅,转身离去。

    野岩鸣鹤目光悠悠地遥看二人走远,张虎臣没忍住好奇,毕竟眼前老者有圣者之名,开口问道:“烈日灼身,汗水自蒸,这是自然规律。我见先生和那小朋友一滴汗水都没有,不知道这是否是先生关注他的原因?”

    野岩赞许地点头,王竹君妆都被汗水弄花了,听得更加愤恨。

    墓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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