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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生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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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徐山左肩撞门,右手提的木箱猛地抡起空中,重重地砸在刘二狗的头上,同时顺势缩身,握刀在手,滚往左边胖子的身后。

    刘二狗是他们中最高的人,杨军双手瘫软,与另一个手被碎石击伤的枪手靠在右边,那胸口受伤之人坐趟在周白南的腿旁。

    只听哐当一声,木箱破裂,首先扬起满屋香灰。那三个瓶子有一个直接炸开,另外一个击在墙上爆炸,最后一个掉落在地,炸开的瓶子里的布条同时燃烧,而箱底浸油的纸币也被点燃。

    斯是时,屋内到处都是烟火和灰尘,每人都迷眼咳嗽,拍打,惨叫,身上都粘上燃烧的布条和纸币,地上昏迷的张虎臣也不例外。

    徐山自己躲在周白南背后,没有被火星波及,但粉尘同样遮挡了视线。这一切都在他计算之内,低头伸手在胖子脚边的枪手颈项出就是一刀,不知已熟能生巧,还是此时主持灵台暴猿的功劳,血如泉涌。然后立身而起,小刀在同样周白南颈项边划过,就扑向刘二狗。

    刘二狗头被重撞,踉跄中,只觉头部背部起火,回头满眼灰尘,隐约有个影子扑来,下意识地抬手开枪。

    徐山见他转身就知不对,只得扭身,脚下不稳,已然向旁跌倒。子弹从杨军手臂擦过,挂起一个血槽。

    徐山倒地,恰好左手边是那未炸裂的瓶子,他拾将起来,瓶口朝后,火苗烧在手臂上,也不知疼,甩手就砸破在那手腕被伤的枪手膝盖上。此人不幸,先前一片布条粘在眼睛处,尤自手舞足蹈地拍打,弯腰处,突然喉咙已被徐山手中破碎的玻璃瓶口扎进。

    那玻璃瓶口早被烧的通红,徐山扎出之后,握捏不住,就此放弃。他自己的身上也粘上了玻璃瓶内的布条和煤油,开始燃烧,徐山顾之不得,将倒向自己的尸体往杨军处猛推,借此反推之力噌地一下抱住了刘二狗,同时扭倒在地。

    满屋灰尘,刘二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衣服烧处,更加慌乱,转瞬又被扑倒。他抬手又要开枪,只觉得剧痛,手上劲力一松,却是手动脉被割断,血箭喷处,居然熄灭了几处火光。

    徐山见刘二狗手枪滑落,再是一刀割在颈处,站立起来。他全身本被雨水湿透,几处火也慢慢熄了,就在这时,背心突然大力传来,猛然已被刘军踢向墙上。

    他胸口和背心剧烈疼痛,眼前发黑,暗叹还是要遭。还未回过身来,就听咔擦一声,接着就被人抱在怀里,软玉温香,不是石兰还有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石兰从徐山起步数秒之后跟上,到门口时里面已经烟火飞舞,惨叫连连,隐约正看见徐山被一个光头踢在背心。

    石兰惊怒中全力撞向刘军,她原本身体就好,又常年务农,力气不比寻常大汉差,刘军只觉像被一头牛撞在背部,转眼间就被撞得破窗而出,摔倒泥水之中。

    徐山缓过一口气来,入眼处又是石兰的泪眼,扫目四望,烟尘慢慢掉落地上,到处都是零星火光。

    他挣扎坐起来,知道眼前众人悉数毙命,浑身一松,到处疼痛,扭头冲石兰大笑:“白茫茫,干净净,如此才是我要的交待!”

    石兰红着眼点头,起身要背徐山,脚下却被张虎臣一绊。

    徐山这才想起还有这样一个人物,他示意石兰扶自己过去,只见这大汉身上也有几个烧焦之处,脸上有块布条燃尽,却是老大一块疤痕。胸口和腹部两团血迹,徐山知道枪击所致,徐山略微思索,伸手到书包里掏,发现那只阿托品居然没有破裂,只是针管的针头被弄弯了。

    他指示石兰,就着弯针头给张虎臣打一针,石兰照办。在石兰注射时,徐山想起外面还有一个光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对方果然未死,徐山毫不犹豫,金刀再起,如此真还了大地一个干净。

    他就此坐下,有些发呆,慢慢举手轻打泥水,咧嘴哼道:“我要唱首沧浪之歌,穿越在这江河,用那最汹涌的卑微,救赎我们幻灭的渴望。”

    他反复吟唱,声音愈来愈高亢苍凉,在山间回荡,随风,飘向远方,直到哑不成声,他眼角莫名滚下一滴眼泪。

    石兰起身就听到徐山的歌声,走到窗前,正看到徐山眼角的那滴泪水,不由得捂嘴抽泣,痴痴呆了,山儿,卑微如我,怎值得你如此汹涌的救赎?!

    就在此时,山顶传来一道铃声,清脆,悠扬。石兰感觉这铃声像来遥远的自天边,又似近在耳畔,仿佛穿越了整个尘世。

    石兰犹在猜测是谁发出的铃声,却见徐山倏然倒地。她惊声尖叫,踉跄扑了过去,难道一切要如徐山所唱,变为幻灭的渴望?

第三十五章 桃园() 
石兰扶起徐山的头,枕在腿上,期望他像以前一样能够马上醒来。她看徐山满脸的香炉灰,小心翼翼地用身边的水拭去,露出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眼。

    徐山耳鼻处流有血迹,她心中隐约害怕,这次再也回不到从前,徐山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了,开始用力摇晃,大声喊山儿,山儿,接着伏身大哭,悲鸣不已,犹如杜鹃泣血。

    突然旁边出现一个人影,石兰回头看,正是徐山叫自己打针的那人。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跪膝前行,抱住张虎臣的腿,哭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山儿!求求你,救救我山儿!”

    张虎臣醒来就发现一地的尸体,满屋零星火苗,仿佛被汽油弹炸过。战场自救是他的拿手课程,撕下衣服就裹住胸口和腹部,过程中发现手边的阿托品和注射器,知道自己被人所救,不然心脏不启,身体机能再是强大,也逃不出一命呼呜。

    他踱步出来,正看见石兰绝望悲鸣,声音沙哑,撕心裂肺,自己这铁汉也动隐恻之心,何况估计还应是救命恩人。

    张虎臣半步金丹,目光所至,洞察入微,发现徐山只是耳鼻流血,身体疲乏,明白徐山没有性命之忧,柔声对石兰说道:“他应该没事,你二人就在这里等我,我还去山顶救人,回来再说!”说完就跨步上冲,仿佛猛虎归山,又如彗星行空。

    他职责所在,只运劲裹住胸腹的子弹,此时没有枪支阻拦,比下山更快,也就石兰欣慰回头的功夫,几百米的台阶,倏然而尽,起落处不过七八下。

    张虎臣冲出山顶时,眼里只有一人站立,正是尴尬中从跪姿立身的刘汇元。他借冲天之势,余力连绵不绝,左脚跟在地上轻旋,右脚硬进,弓步炮拳就击打在胖道人胸上,对方胸口猛陷,咔嚓声中,身体已临空飞起,远远地掉落悬崖。

    张虎臣击中胖道人后,不再看他,如神龙摆尾,狸猫转身,右脚作轴,身体再次转向,马踏飞燕,左脚如流星天降,轰然踩在瘦道人头上,顿时似西瓜破裂,骨头粉碎,红白之物四溅。

    这就是修法不修道的悲哀,刘明二人在符箓一术上已是大师,可惜身体反应力与张虎臣的差距太大,加上自以为在野岩鸣鹤手中死里逃生,转败为胜,心神失常,覆掌间就被张虎臣夺了“卿卿性命”。

    张虎臣踏碎瘦道人头颅,觉得脚下有一硬物,拾之起来一看,是一个金色铃铛,略微思索,此物应是在道人嘴中,估计与野岩倒地不无关系。

    他暗自称奇,自己的脚力起码过千磅,此物居然没有一丝损坏变形。他扫视到王竹君耳鼻流血,与刚才少年相似,突然想起师父当年说过的一个神物来,脸色剧变,捏铃铛的手已隐约有些颤抖:莫不是传说中专攻击人神魂的三大奇物之一“九幽摄魂铃”?

    这样就能解释野岩鸣鹤一位禅修圣者被败的原因,传说此物秘法激处,铃声所至,只要是人头脑清醒,正在运转,无不被创,防不胜防。那么王竹君和那少年估计就是被此物所伤,而自己昏迷之中,逃过一劫,那孩子的姐姐估计也与自己相似。

    他将铃铛收好,发现这道人腰间还有一个鹿皮袋子,拾来查看,里面有几张黄色符箓,知道是道法妙用之物,顺手塞在兜里。然后野岩和王竹君一手一个,提就下奔。瞬时就来到石兰身边,将二人放下,看对方期望的眼神,欲言又止。

    犹豫只在一瞬,作为军人,他有自己的责任,他蹲下来,平视石兰,沉声问道:“是你们二人救了我么?”石兰点头。

    张虎臣加重语气,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莫说假话骗我,看那亭子里的情形,你们肯定是预谋好的,包括救我那支针药!”

    石兰有点慌张,感觉对方有官威,呐呐道:“他们其中一个人曾经欺负过我,山儿来替我报仇。”

    张虎臣怒目圆瞪,道:“说谎!你明明是处子之身,如何会有这样大的仇恨?”他已算是武道巅峰的大师,寻常人体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石兰的秘密在这样的场合被道破,恼羞不止,抱起徐山长身而立,怒道:“原以为你是个汉子,原来如此不堪!难道我要失了清白,才合你意?我山儿为我清誉,不顾自己性命,关你何事?”

    她低头看了双目紧闭的徐山,悲从中来,哭道:“救你也是我山儿主意,他哪知自己救的是白眼狼一匹?”

    她看张虎臣尴尬拦她,吼道:“让开!你以为我怕?我这就下山自首,嘿,有了山儿用命还给我的交待,我自然还你们一个交待!”

    张虎臣被一句白眼狼骂得老脸微红,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初闯江湖时,也是如此这样激昂热血,当了几年官,就不允许别人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么?他早就认出那少年正是上午野岩鸣鹤称赞之人,面前姑娘风姿绰约,英姿飒爽,暗讨好一对侠侣,自己何必再作态为难恩人?

    他是坦诚豪爽人,心中这般想,自然地诚恳道歉,道:“姑娘教训的是,我叫张虎臣,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说完鞠躬。他看石兰仍有猜疑,继续道:“我是军人,那位老者是国外贵宾,要不是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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