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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又道：“冲雪师妹为人不坏的，就是吃软不吃硬，脾气冲了点。”
冲鹏说和的意味太明显了，江小棠只能冲他笑了笑，不接腔。
冲雪吃软不吃硬，关她什么事？凭什么要她先低头？至于人嘛，要是真坏，江小棠反而不会跟她斗气了，对付坏人，直接一巴掌拍死了事！
第317章 一致对外（）
今天的比试，冲雪明显紧张得多。
江小棠冷眼旁观，看来她跟沈大小姐真有过节，只是说了那么一句，都不愿意认输。
两人在抽签处等待着。聚仙大会偌大的名头，至少表面很公平，就算她们有后台，抽签的时候仍然跟那些散修一样，没有任何优待。
就在她们等待的时间里，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带着丫环走过来。
“傅三小姐，巧啊，又碰面了。”
熟悉的声音，让江小棠认出来，这位就是沈大小姐。
唔，果然是大家小姐，这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跟冲雪挺像的。
冲雪冷冷道：“参加比试都要到这里来抽签，有什么巧的。”
沈大小姐也不生气，把视线转到江小棠身上，问：“这就是冲盈吧？久仰久仰，听说你这回夺了丹道比试的第一，不愧是玉虚宫的丹宗弟子，名不虚传哪！”
如果是平常时候，别人说这种话，江小棠少不得跟人家客气一下。可沈大小姐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转到冲雪身上，语气带着一股别有意图的亲热，让她很不舒服。
沈大小姐说完，等着江小棠的客套话。没想到，半天没等到回音，定睛一看，江小棠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脚尖，好像在数蚂蚁。
沈大小姐活了十几年，都没被人这么冷待过，顿时火气就上了。
不用她开口，她身后的丫环立刻领会主人的意思，张口道：“你这人怎么没礼貌？没听到我家小姐跟你说话吗？”
江小棠用一种茫然的姿态抬头，看了丫环一眼，然后转向沈大小姐：“你在跟我说话？”
沈大小姐皱眉：“难道你不叫冲盈？”
江小棠露出一种虚假的愧疚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初次见面，自报家门才叫礼貌。刚才你什么也没说，我还以为你认识另一个人叫冲盈呢！”
沈大小姐额头上青筋跳动。她又不傻，难道这里还有个人叫冲盈，是玉虚宫的丹宗弟子，还得了丹道比试的第一？对方这是故意找茬。
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她们师姐妹不合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什么对方的反应跟自己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冲雪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神气活现，假惺惺地笑道：“冲盈师妹，你从十万大山初来北国，有些事不了解。我们北国，有些人自以为出身世家，比别人高出一等。礼貌？要是真懂的话，就不会让一个丫环在旁边跟狗腿子似的乱吠！”
这句话说得够狠，丫环是狗腿子，那主人是什么？
沈大小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傅如雪，你什么意思？”
冲雪抬头，冲她露出灿烂的笑：“我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告诉自家师妹一些常识而已，难道沈大小姐连这个也要管？”
沈大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哼了一声，扭头：“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带着丫环摇曳生姿地走了。
沈大小姐的背影消失，江小棠和冲雪两人都露出胜利的笑，突然发现对方的表情和自己一样，脸色一变，哼了声，各自扭开头。
江小棠在心里吐槽，冲雪刚才那番话说得倒是正义，可她不也如此？以为出身世家，比别人高出一等，说的就是她自己吧？
正好两人排队差不多了，一人一边各自去抽签。
把抽好的签交给主持人，江小棠拿了号牌，回翠微楼。
静诗这时才有空问：“师叔，你不是跟冲雪师叔不对付吗？为什么刚才要跟沈大小姐扛上啊？”
江小棠白了她一眼：“不管我跟冲雪怎么不对付，我们都是玉虚宫的弟子，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算怎么回事？再说了，那沈大小姐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对我表示善意，只是想利用我气冲雪而已。一个随便让自己的丫环呼三喝四的人，档次太低了！”
冲雪是很高傲，可她至少不会让自己的丫环随意呼喝，相比起来，江小棠还是算冲雪顺眼一点。
“你以后记住，自家人怎么闹，都是自家的事，遇到外敌，要分清远近亲疏。”
“知道了，师叔。”
其实还有个原因，江小棠没跟静诗解释。沈大小姐利用她气完了冲雪，事后拍拍屁股走人，半点影响没有。而她呢？暂时跟冲雪在同一个屋檐下，这笔账冲雪还不记在她头上？丹道比试的事，冲雪已经低了头了，江小棠不想把事情仇结得更深，那样说不定会影响冲鹤。
回翠微楼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江小棠去擂台比试。
符八剔着牙说：“丫头，你要是过了今天的比试，八爷送你份礼物！”
江小棠眼睛一亮：“什么礼物？”
符八神秘地笑：“你赢了才有资格知道。”
好吧，江小棠乖乖去比试。
第二场实打实赢了，江小棠信心提升不少。原来，打架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她也可以做到。
这一场的对手，是个侠女打扮的女修士，这让江小棠放松不少。
这女修上了场，笑眯眯的，态度很好：“在下杜秋，小妹妹怎么称呼？”
江小棠答道：“我叫冲盈。”
“冲盈？这是道号吧？看来你是名门弟子了，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杜秋一副亲切和善大姐姐的样子。
“不敢，我这点微末修为，不算什么。”江小棠诚恳地回答。在玉虚宫，她这个年纪，达到融合期确实不算什么，真传弟子里，有好多能达到。
“是吗？真让人羡慕……”
杜秋没说完，那边裁判打断她的话：“有什么话下了擂台再说，现在，比试开始！”
裁判退开，杜秋笑道：“小妹妹，请多指教！”
说完最后一个字，杜秋身上气势一变，手中剑“唰”地抽出，挽了个剑花，冲了过来。
江小棠没想到她变得这么快，措手不及。
杜秋的气势比昨天的田洋还要强，剑还没递到，江小棠已经感觉到无形的剑气向自己压迫而来。
她脸色煞白，突然间不知所措。
高手，这是个真正的高手！
第318章 潜力（）
昨天遇到的田洋，他一身功夫是练出来的，虽然身体强壮，但没有这么强的气势。
而今天的杜秋，她身体不算强壮，可一动手，那种矫健和气势，就像山岳一样扑面而来，逼迫得人难以呼吸。
江小棠内心冰凉，这时才知道，自己昨天赢了一场，有多侥幸。
杜秋这样的，才叫真正的高手，这样的气势，是从刀光剑影中闯出来的。
剑光转眼就到眼前，江小棠几乎想缴械投降。
在这电光石火的时候，她想起了很多事。
因为修为太低，帮不上冲鹤的忙。因为实力不足，面对宋天衍总是没有底气。
他们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她不能？这个世界，男女平等，女修一样可以纵横天地，为什么她做不到？难道她想一辈子躲在冲鹤的保护伞下吗？
杜秋的长剑近在咫尺，江小棠已经可以看到，自己映在剑身上的面容。
她可以，她也可以！
心中忽然生出无比的勇气，江小棠脚下一错，身影消失了。
杜秋的反应比田洋快得多，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剑身横扫而出。
江小棠耳边响起符八的话。
“会观察细节，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懂得将细节组合成大局。无数的细节组成大局，那些细节不到位的地方，就是漏洞。”
细节，大局，漏洞。
“老汉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厨子杀鸡屠牛，要了解其身上所有的筋骨，这样下刀之时，就不用多少力气，如有神助。你不妨把整个局想象成一只等待屠宰的牛，再找到筋骨错节之处，轻轻一挑……”
江小棠想起那个关于“疱丁解牛”的故事。
在她眼中，周围的世界突然变了。
她好像看到了一只等待屠宰的牛，在不会屠宰的人看来，无处入手，但在行家眼里，牛的每一个弱点，都清清楚楚。
长剑出鞘，横削而去。
杜秋眉头一皱，施展到一半的招式突然收回。
她变招，江小棠又是轻轻一错位。
杜秋不得不再次收招。
她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仔细说来，江小棠的招式，算不上精妙，完全没有她行走江湖跟人对招时的惊险，但是，她的每个动作，都让自己很难受。每次被她断招，自己都会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杜秋警觉起来。她被截断的招式，都断在最关键之处。
高手，只能高手才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但是，除了这一点，江小棠的一切反应，都像个普通的新手。
杜秋暗自思忖。这么高明的对战技巧，表现得却没有多少经验，看来，这位小妹妹有名师指点。
她心中一动，且战且退。
杜秋气势一弱，江小棠攻势越强。
她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原来比武可以从这个角度去看。
正当她将杜秋逼到死角，眼看可以击败对方时，杜秋突然手腕一翻。
江小棠只觉得眼前绽开绚丽的烟花，一道道剑气，寒光四射，甚至发出呜呜的剑吟声。
她心中一惊，暗叫不妙。
中计了！
杜秋知道她这样的新手，很容易被局势牵动，故意一步步后退，表面看来不敌，实则将她引入自己的节奏。
等到江小棠已经完全被她的节奏掌控，暴起发难。
这种手法，对付她这样的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