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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一直唤着纳兰雪儿的名字。
因为这辈子，她都不能再这样唤她了。
她必须将柳红意安排在纳兰雪儿房里的傀儡，真真的当成她的雪儿。
而此刻怀里抱着的，今夜之后，她便再不能多一分一毫的亲近。
柳红意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朝外走去，纳兰雪儿推开了凤姨娘，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笑容顷刻间就已经带着从未有过的生疏，“姨娘，我先走了。”
她福了个身，随着柳红意而去。
凤姨娘怔在那儿，眼泪落下突然怅然了一笑，“姨娘。是啊！姨娘！”
***
半个月后，安格坐在凤姨娘的床榻边，不停的擦着眼泪，“这都看了多少个大夫了，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我知道为了雪儿的事，你定是伤透了心。可孩子已经没了，你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孩子也回不来了。反倒是让她走了心里也不踏实。”
“姐姐。”凤姨娘脸色蜡黄，已是油尽灯枯之态，她背后垫了两床被子，才勉强让她靠坐着，身子却还一直要往下滑，如今的她连坐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都是命。”
“姨娘。”雪儿领着杏儿走了进来，杏儿的手里还捧着刚煎好的药，她看着凤姨娘笑，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温情，更不要说是为她伤心难过，“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
凤姨娘似是欣慰的一笑，“雪儿走了之后，要不是久久时常来陪我，我怕是连这个时候都熬不到了。日日这药都是她亲自送来的，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了。”
雪儿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继而将药碗送了过去。
没有一丝犹豫。
凤姨娘含着泪的看着她，俯头将药喝了下去。
安格在一边看着，别过头没忍住的又开始落泪，只当她是看见了久久，又想起了红颜薄命的雪儿。
“额娘，您也仔细着自己的身体。大夫说了，姨娘安心养着，慢慢会好的。”雪儿走到安格的身边，撒娇般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安格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好，是额娘失态了。让你姨娘跟着伤心，反倒是让她更添病气。”
凤姨娘闭上了眼，疲倦的道：“姐姐，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那你先休息，养足了精神。一会儿王爷回来看你，你也好跟他说说话。”安格说道，“久久，我们也先走吧！你大嫂那边也不知道安排的怎么样了，你随我一起去瞧瞧。你们也都去外面守着，妹妹现在怕吵，一点声音她都睡不踏实。”
“是。”丫头们应了一声。
雪儿搀扶着安格离开，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门合上，凤姨娘的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
“姨娘，您怎么了？”床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凤姨娘惊的睁开眼，她愣了一下，忙的擦了眼泪挤出笑容问：“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久久拿出腋下的帕子，为她拭了脸上的泪，笑着道：“陪额娘一起出去的，是妹妹啊！姨娘难道认不出我了吗？”
“你、、、你、、、”凤姨娘惊的直想往后退，可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形同枯槁，挣扎了半天连身上的被子都未动分毫。
久久叹了一声，坐下来哄孩子似的在她胸前的被子上轻轻拍着，“姨娘，我是人，不是鬼。你看见我不用那么害怕。我也不会害你，毕竟，日日在你药碗里下毒的人，已经有你的亲生女儿了，又何需我来动手？你说是吗？”
凤姨娘狠狠一怔，突然不动了，只是原本停下的眼泪再一次顺着两侧留下，一会儿枕头上就湿了一片。
是啊！日日在她药碗里下毒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而她明明知道，却日日没有犹豫的将她递过来的药喝尽。
只要她死了，这世上除了和她一样的柳红意，就再没有任何人知晓她的身份，她便再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
可以安心的去做她的纳兰久久，去成为未来的皇后娘娘。
她不怪她，她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怪她。
若不是她这个没有用的母亲，她不会生下来就在葛青王府里寄人篱下，也不用跟她一样小心翼翼，尽心尽力的去讨好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应该早就腻了这样的生活。
早就想要摆脱她这个母亲了。
第79章 格格吉祥35（）
不对！
凤姨娘猛的打了个冷颤，张开眼骇然的瞪着久久，“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久久还活着，也没有如宁乐那样成为一条蛇，那她的雪儿怎么办？
“姨娘，如果我想干什么，如今的你还拦得住吗？何况，要是真是你想的那样，我只要直接走到我额娘面前，一切就都昭然若揭了。假的到底是假的，装的再像，也不是滴水不漏啊！”
凤姨娘挣扎着拉住了她的胳膊，哀求道：“久久，姨娘求你好不好？这些年，我虽然揣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可我到底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葛青王府的事。我就只是想让雪儿过的好一些。你离开葛青王府，你、、、你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可是雪儿一旦被发现，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就完了。姨娘求你，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好不好？”
久久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凤姨娘已经是将死之人，她的这些所谓的理由，让她宁乐不要性命也要去成全纳兰雪儿，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她反驳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就是浪费口水而已。
“说到底，姨娘就是想助妹妹坐上后位。如果我答应你，皇后之位我可以拱手相让，绝不反悔。姨娘是不是也能告诉我，柳红意的弱点是什么？”
凤姨娘听见她前面说的话，眼里燃起了希望，可当她问到柳红意，她目光闪烁，“我，我不知道。”
久久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不给她目光四处躲闪的机会，逼视着她的眼睛冷笑着，“姨娘，我想如果妹妹知道我的这个交换条件，她一定会答应的。她连姨娘您都不放心，难道会愿意自己有这个大的一个把柄被柳红意抓着吗？我要对付的是柳红意，不是妹妹。您怕什么呢？让妹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成为纳兰久久，不应该也是您的心愿吗？不要告诉我，您不知道。我不傻，柳红意要对付你们简直易如反掌，她为什么会被你们威胁，让妹妹代替我呢？”
“你，你跟我发誓。用葛青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发誓。你会将皇后之位让给雪儿，保她一世平安。若你违背誓言，你阿玛、额娘，当不得好死。”凤姨娘用尽了所有的气力，紧紧的抓着久久的手，急急的说道。
“如果我发誓，你便可以放心。那好，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会和纳兰雪儿争夺皇后之位。保她一世平安。若违背誓言，葛青王府所有人，将不得好死。”久久举了手，郑重说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千万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当然。”反正她发的誓，和纳兰久久没什么关系。
她要保护的人，也只是纳兰容。
至于她离开之后，纳兰久久和纳兰雪儿姐妹之间的事，她也顾不上。
举头三尺有神明，可妄想取代别人的人生时，谁又害怕了报应？
凤姨娘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誓言根本给不了她任何的保障，可如今她已经别无选择。
她已经无力再为雪儿筹谋什么，甚至在看见久久的一刹那儿，她想就此掐死她不给雪儿留下任何后患，可她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已经什么都为她做不了。
她只能去赌。
若没有为雪儿赌来一个锦绣前程，她便下辈子再去赎罪，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颤巍巍的拉起了久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另一只手缓慢的解开了一扣，露出白皙的胸口处，一条一寸左右的疤痕。
疤痕已经很淡，不仔细看并不容易看的出来。
“我之所以会知道红意的秘密，是我这里也藏着东西。是一块碎片，它在我身体里已经几年了，但从未有过任何的不适。我也没有红意的能力。但却在年初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这碎片是从一块黑色的石头上掉下来的。而那缺了一角的石头，便是在红意的身上。我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在试探红意的时候，知道她也急着在找这一块碎片，想要将她心口的石头补全了。这便是她答应，会帮我和雪儿的原因，我承诺她，只要雪儿顺利坐上后位，我便将缺了的碎片给她。她的弱点，我当真不知。但我想，我身上的这块碎片一定很重要。否则，她不会留下我和雪儿。”
她说着，将久久的手按在疤痕上，“碎片就是我的心里，你拿走便是。”
久久倒也没有客气，手心处灵力聚集，并不怎么费力，便将藏在凤姨娘心里的玄冥石的碎片给取了出来。
凤姨娘紧闭着眼，她以为久久会挖开她的心，可预料中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出现。
她奇怪的睁开眼，发现久久两指夹着一块黑色的石头碎片举在眼前仔细瞧着。
“你、、、你怎么做到的？”她不由的问。
“姨娘，我额娘待你不薄，为了不让你在王府里被下人欺负，更是让你掌管家事。一个在后宅里没有丈夫的宠爱，又没有任何权利的妾侍，会过的连奴才都不如。额娘知道，阿玛娶你是为何，所以已经是全心全意的待你了。除了阿玛的心，额娘正室的名分，他们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在心底，当真是这么怨恨他们，怨恨我吗？”久久看着手里的玄冥石碎片，轻声问道。
凤姨娘的眼里，泪水翻涌，“怨？应该是嫉妒吧！嫉妒你额娘，纵然没有倾城之容，没有持家的才德，却能让你阿玛全心全意的爱着。嫉妒你可以活的那么随性，这所有的规矩都束缚不了你。而雪儿，却没有你那么幸运，有我这样的母亲。不能带给她任何她想�